“好了!弟兄們!上馬,跟老子衝!讓這些南蠻子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去!”陳有時身披上了兩層重甲,大聲呼喝着,腳踩住馬鐙,已給飛身便躍上了戰馬,戰馬也立即稀溜溜的發出了一聲嘶鳴,陳有時還很臭屁的一提馬繮,讓戰馬前蹄離地,躍立起前半身,搞得形象相當偉大。
叛軍兵將們也都紛紛上馬,跟着開始瘋狂的搖動着手中的刀槍,大聲的呼嘯着,開始給他們自己打氣。
在陳有時一聲令下,叛軍一千多騎兵,開始催動戰馬,緩緩的從土坡上衝了下來,起初速度也不快,戰馬只是處於慢走狀態,漸漸的開始調整爲快走,接着開始加速到慢跑狀態,戰馬這個時候也開始興奮了起來,休息過來之後,在戰鬥之前,戰馬也必須要調整到較爲興奮的狀態才行,一匹匹戰馬都打着響鼻,開始按照騎士的約束,逐步的調整着馬蹄的速率。
一千多叛軍,集結成爲了幾匹馬縱身的橫陣,相互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在於家軍對面,列成了一道寬幅近一里左右的隊陣,朝着於家軍兵陣衝殺了過去。
於孝天看着叛軍騎兵的行動,連連暗自點頭,心知這幫騎兵,確實乃是一支精銳騎兵,原來他們都是漢人,曾經在遼東跟着毛文龍,和建奴進行過無數場浴血奮戰,可是正因爲大明朝廷和袁崇煥的失誤,誤殺了毛文龍,使得整個東江軍分崩離析。
這些東江軍舊部,確實算是軍閥出身,他們眼中其實對大明並無多少忠誠可言,毛文龍在的時候,他們效忠毛文龍,可是毛文龍被殺了之後,他們大多數人心懷不滿,曾經多次上奏朝廷,請崇禎爲毛文龍洗冤平反。
可是崇禎是個極其愛面子的人,就算是他知道袁崇煥錯殺了毛文龍,私下裡也覺得很可惜,但是讓他給毛文龍平反,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因爲給毛文龍平反,就等於否定了他當初的做法。
當初袁崇煥殺毛文龍的時候,他一心都把信任投資在了袁崇煥身上,就算是心中不喜,也沒有因此斥責袁崇煥,甚至爲了支持袁崇煥,他還肯定了袁崇煥的做法,公開宣稱袁崇煥殺毛文龍殺的對。
可是現在袁崇煥已經被證明,不是個可用之人,五年平遼也完全是大忽悠,更是權勢薰心之下,到遼東干了不少蠢事,所以被他拖出去千刀萬剮了。
他很後悔當時袁崇煥殺毛文龍的做法,但是這也只能是私下裡後悔罷了,讓他給毛文龍平反洗冤,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崇禎有一個最大的毛病,那就是他這個人太好面子,把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
別看他一聲下過幾次罪己詔,可是其實也都是在給自己貼金,真正一些錯事,他是絕不會承認的,他心目中,他這個皇帝,必須要在所有人一眼中,都是明君,在青史上,必須要留下的是高大上的形象,而不能有任何瑕疵,有錯的話都是下面的,幹得好的都是他的!
而面子也實在是會害死人的,大明也不能說最後沒有一點轉機,如果崇禎不那麼好面子的話,其實還是有那麼一些機會,重整河山的,可是就因爲他好面子,最終還是把大明帶到了溝裡面,導致了大明的覆滅。
東江軍舊部,多次陳請崇禎爲毛文龍平反,可是最終都不了了之,一個個對朝廷可以說是心懷怨氣,更談不上什麼忠誠了。
後來袁崇煥故意想要分化東江軍,更是導致東江軍內部分裂,相互排擠,以至於很多東江軍兵將,無法在東江鎮立足,只得逃到了登萊,後又被孫元化收留,想要用他們來抵禦建奴大軍,使之繼續爲朝廷所用。
可是這也爲這次登萊之亂,買下了隱患,山東人對東江軍以及遼東人的排斥,使得矛盾徹底激化,最終釀出了這等大禍,導致整個登萊一帶被戰禍破壞的面目全非,還導致大量官兵損失,使得大明財政更是雪上加霜,山東也徹底失去了可戰的精銳兵馬,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根本無法阻擋入關的建奴大軍,就連民亂的事情,他們也無法有效遏制。
眼前這些東江軍舊部叛軍,於孝天對其心情是複雜的,他們曾經是大明乃至是整個漢人的英雄,他們置生死於度外,跟着毛文龍死守遼東半島,跟建奴死戰,爲大明乃至是大漢民族,揮灑熱血,那時候的他們,是值得所有人敬佩的。
可是現如今他們卻轉身成爲了屠殺自家人的叛賊,除了站在了大明的對立面上,同時也站在了大明百姓的對立面上,那麼他們就成了罪人。
這些兵將,都是精兵,這一點毋庸置疑,單從他們策馬衝陣的這些表現上來看,就知道他們曾經久經沙場。
只可惜他們現在卻不是在對建奴這種外侮作戰,而是在和他於孝天爲敵,那麼這就太可惜了,他於孝天就不得不對他們舉起手中的屠刀,將他們徹底從這個世上抹殺掉。
在他下令之前,眼中閃過了一絲遺憾,可是瞬間他的眼神便又變得堅定了起來,緩緩舉起手道:“炮兵準備!敵軍衝入標定炮擊區域,立即開炮!”
命令轉瞬便送達到了炮兵陣地那邊,炮兵軍官立即應命,大聲喝道:“各炮準備!敵軍進入標定區域,立即發炮!聽我命令!準備……點炮!”
三個炮兵連,每個連裝備了標準野戰十二磅榴彈炮十門,六磅步兵長炮兩門,一共三十六門大炮,這時候早已都標定出了射擊範圍,指向了炮擊區域。
當叛軍的騎兵大隊人馬,開始進入到他們標定的四百米內的炮擊區域之後,炮兵們在軍官的一聲喝令之下,飛快的點燃了大炮身管後面的火門。
三十多門火炮,瞬間集體咆哮了起來,在炮兵陣地上閃爍出了一團團烈焰,騰起了一團團硝煙,震耳欲聾的炮聲,頓時席捲了整個戰場,震撼着所有人的心魄。
炮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疾飛出炮口,立即紛紛揚揚的撒向了叛軍騎兵隊伍,叛軍兵將們各個瞳孔都猛然一縮,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的神色。
他們感覺到了福建官兵用的這些炮,都不簡單,似乎打的挺準,而且他們深知,在炮彈面前,他們不管穿了多厚的甲冑,都跟紙糊的一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住這些炮彈,只要沾上,他們就只有碎屍的下場。
他們不敢說他們現在已經到了視死如歸的程度,但是他們也絕非一般叛軍那樣,容易被炮彈嚇住,所有叛軍兵將,都伏地身子,開始繼續催動戰馬加速,至於接下來炮彈砸中誰,那就是命了,命不好的話被炮彈砸死,命好的話可以毫髮無損,這些炮彈還沒有能嚇垮他們。
炮彈驟雨一般的砸在了叛軍騎兵隊中,頓時揚起了一片血霧,炮彈落地在堅實幹硬的土地上彈起,繼續朝前疾飛,將沿途所有阻擋它們前進的任何東西,都撕成碎片。
三十多顆炮彈,瞬間便在叛軍陣中撕出了三十多條血衚衕,沿途所經之處的戰馬和叛軍兵將,瞬間便都被撕成了碎片,殘肢斷臂,人血馬血四散飛濺,慘叫聲響成了一片,不少戰馬撲倒在了戰場之中,把背上的騎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受傷的戰馬倒在地上,發出着淒厲的悲嘶聲,還有大量的受傷的人員,躺在地上慘嚎不已,瞬間這裡便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碎肉和人馬的內臟飛的到處都是。
炮彈落地之後,速度不斷的減慢下來,跳躍的距離也越來越短,到最後的時候,炮彈慢的已經讓人覺得可以伸手就把它們拍下去一般。
一個叛軍兵卒,看到一顆炮彈飛向了他,想都沒想,立即揮舞着手中一柄大斧,一斧子便劈了下去,想要把這顆炮彈給劈落到地上。
可是隻聽咔嚓一聲,這個叛軍一根胳膊,連帶着小半邊身體,便被炮彈巨大的動能給撕扯了下去,脫體而去,碎成了渣子,那柄大斧,也當即爆裂,飛出了很遠才落在了地上。
那個叛軍這時候才感覺到疼,慘叫了一聲一頭便從戰馬上栽了下去,落地片刻功夫,便沒了聲響。
一匹戰馬,迎面前胸被一顆疾飛的炮彈擊中,炮彈從戰馬前胸穿入,從屁股穿出,把整匹戰馬當即掏空,內臟全部碎成了渣渣,包括身軀也被撕得四分五裂,連一聲都沒吭,嘩啦一下就散落在地,把背上的騎兵給摔了個狗啃屎,差點扭斷了脖子。
這樣的場景在叛軍騎兵隊列之中,不斷的上演着,不少人身上都濺上了大量的人馬的血肉,驚得他們連連驚呼。
“孃的!快散開一些!繼續加速,給老子衝!衝過去!踏翻他們的炮陣!”陳有時也被嚇到了,他沒想到福建官軍的大炮如此犀利,能打這麼遠,而且還都打的這麼準,還這麼狠,於是趕緊罵了一聲,狂吼着下令,在他心中這個時候,開始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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