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些刁民們便首先想到了平時那些家中比較有錢,而且誰家還藏有漂亮的女子,或者是誰平時跟他們有過節,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大幹一場的時候。
這些心性卑劣的傢伙們,於是立即便想到就做,找了一些傢伙,立即開始大幹了起來,在城中趁火打劫,接着搶或者是跑去糟蹋女人,也有人跑到叛軍營中,去撿漏,看看叛軍丟下什麼東西沒有,總之平度城之中,很快便遭到了又一次的洗劫,大人罵小孩哭,無賴們糾集起來,在某個強人的領頭之下,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掠,見到漂亮一些的女人,便當場推倒,少有抵抗或者不服者,便會被他們當場擊殺。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衣甲鮮明,盔明甲亮的官軍騎兵,忽然間出現在了平度城北門,旋風一般的衝入到了城中,並且迅速分成小隊,十人一組,以最快的速度席捲向了城中各個重要的地方。
沿途只要發現有暴民在街頭胡來,他們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刀,或者立即挺槍直刺,大街上立即便響起了一片暴徒們的慘叫之聲,在他們戰馬席捲而過之後,他們身後丟下了滿街的暴民的屍體,鮮血再次染紅了平度城的街道。
於家軍的騎兵連,最先衝入平度城之中,控制住了城中官署、庫房、水井、兵營、牢房等重要地點,包括部分已經被叛軍屠殺一空的大戶人家的屋宅,也被他們臨時控制了起來。
隨後不久,兩個步兵連便緊隨其後開入到了平度縣城之中,他們奉命開始在城中進行搜查,順便也彈壓城中趁機作亂的暴徒,以最短時間,便將城中的混亂給壓制了下去。
在於家軍入城之後不長時間,平度城總算是重新恢復了秩序,並且在城中開始實行爲期三天的宵禁。
有專司負責地方事務的海狼成員,進入城中,開始恢復城中各種事務的運轉,徵調城中百姓,清理亂七八糟的城市街道,將各種丟棄的雜物收集起來,交給於家軍進行甄選,留下有用之物,其餘的則運出城丟棄。
至於城中那些胡來而被殺的暴徒,則被於家軍剁下人頭,懸於各街道的街頭巷尾,作爲對城中不安分之人的震懾。
另外在各主要街道的十字路口,設置臨時的投告之所,接受城中普通百姓的投告,然後按照他們的投告,對於城中參與叛軍逃離之後搶劫殺人以及淫辱婦人的暴徒進行搜捕。
三天下來,清查出來並且被抓獲的參與亂來的那些暴徒,基本上都被抓獲,對於其中重犯,在進行了確認之後,當即斬首示衆,對於那些罪不至死之人,也分別痛打了一頓,搜繳了他們非法所得“充公”。
但是於家軍的兵將,對於普通百姓,卻還算是比較不錯,起碼沒有於家軍的兵將,在入城之後也胡來一番,絕大多數於家軍兵將,都堅守了軍紀,在城中恪盡職守,甚至給一些受難的普通百姓,提供了一定的物質和人力方面的幫助。
原來城中百姓天天盼官軍來克復平度城,但是官軍真的來的時候,他們又感到十分害怕,因爲官軍的名聲實在是不堪的很,特別是這些異、地(我暈,這倆字居然也違禁)調來的客軍,更是比起叛軍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旦得住機會,殺人越貨糟蹋女人,乾的比強盜還要猛。
所以當於家軍開入城中,控制了平度城之後,城中百姓無不嚇得心驚膽戰,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但是觀察了一陣之後,他們發現這批入城的操着南方口音的官軍,似乎軍紀很不錯,基本上沒有人擅自闖入民宅之中,大肆搜掠或者是糟蹋女人,而是恪守職責,在大街上巡邏或者站崗,並且派人敲着鑼,在城中大街小巷裡面行走,宣佈他們的公告,讓百姓苦主到街頭有秩序的進行投告,他們可以爲百姓做主。
如此幾天下來之後,老百姓終於發現,這夥福建官軍,確實堪稱是一支仁義之師,不敢說他們愛民如子,但是起碼他們不輕易禍害百姓,甚至於強行徵調去,打掃城中街道,收殮城中屍體的青壯百姓,在幹一天活之後,還會給予他們一些糧食,讓他們帶回家中讓家人也吃上一口飯。
於是老百姓們這才漸漸的安心下來,變得不再那麼恐懼這些福建官兵,這時候街頭巷尾,都張貼上了安民告示,讓城中百姓不必恐慌,三天宵禁結束之後,做生意的可以復市,需要幹活的人可以復工,同時還給城中百姓,每家發放糧食十斤,先讓他們能暫時活下去。
老百姓得知這支官軍居然還給他們放糧放賑之後,不少人都感動得差點又一次嚎啕大哭,連稱總算是遇上了一支仁軍,這一下他們不用天天再提心吊膽了。
在發放糧食的事情上,於家軍也沒有讓老百姓自己亂哄哄的去領,因爲糧食不多,少不了會有人跑去多次冒領,這樣實在不容易控制,於是他們便在城中找了百十個平時素有德行比較不錯的名聲之人,代他們給每家每戶送去一張看上去印製很精美的票據,持着這張紙票,方能在放賑點上,領到十斤糧食。
如此一來,想要多領或者冒領的人,就沒了辦法,基本上可以保證每家每戶,都領到臨時救濟糧食,但是事後還是發現,有部分人沒有領到,嚴查下去之後,發現本該給他們的糧票,卻被幾個傢伙私吞,讓他們自己領回了家中。
這幾個懷私之人,少不了又被揪出來遊街示衆,還當場脫光了,就按在他們家門口附近,公開暴打了一頓屁股。
總之於家軍入城之後的各種舉措,都在平度城中深得民心,讓於家軍在當地獲得了相當不錯的口碑。
這種口碑一傳十十傳百,今後肯定會被漸漸傳開,而且會越傳越遠,這對於以後於家軍再在北方開展行動,將會起到令人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這時代其實皇權只是潛移默化,深入人心的東西,明面上皇權佔據着大義,但是這種大義,其實也多隻是在讀書人心目之中強大一些,但是對於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來說,卻並無那麼大的威懾力,要不然的話現在也不至於天下大亂,流民紛紛從賊造反。
而一支仁義之師的名聲,對於於家軍來說,至關重要,老百姓根本不管你是誰,他們最關心的只有誰纔會對他們好,誰纔會對他們有利,歷史上李自成爲何能攻入京師,說白了還是李自成得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李自成之所以後來短短時間之內,又被趕出京師,說白了也是他又失了民心,所以他才最終被打回原形,成了草寇,最終落得了一個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場。
所以雖然於家軍來登萊這邊平叛,他們只是客軍身份,但是於孝天卻並未因爲他們是客軍的身份,便放鬆軍紀,讓手下去胡來。
他只允許手下,針對那些缺德的有錢人下手,拿那些無主的財貨,對於普通百姓,卻不能去進行肆意的加害欺凌,這也是在爲他以後的行動,提前做鋪墊。
在他克復平度城之後,也沒有馬上就領兵殺往萊州城,而是在平度州境內停止了前進,將消息稟報給了青州坐鎮的朱大典。
朱大典幾天之中,便連續接到了於孝天數次報捷,興奮的差點沒暈過去,跟其他幾路官軍相比,於孝天所率的福建官軍,完全可以說是一枝獨秀,這短短十多天的工夫,他們便從膠州到平度,接連打了一場接着一場的勝仗,按照於孝天所呈報的戰報,這些天來,他們斬殺叛軍近千人以上,俘獲叛軍,也起碼在兩千人左右。
自叛軍起兵作亂以來,明軍官兵對陣叛軍,可以說是打一場敗一場,損失官軍已經數萬之巨,叛軍卻是越打越多,除了登州本身的東江軍舊部之外,他們還不斷的強行逼迫被俘的官兵入夥,給他們當炮灰,並且徵召逃到登萊一帶的遼東漢人入夥,跟着他們作亂,加之裹挾的民衆,使得叛軍現在總兵力發展到了數萬之巨。
但是山東這邊的官軍卻越來越少,打一場敗一場,一支支官軍就這麼成了叛軍的補給大隊,平白給叛軍送去了大量的兵員、器甲、營帳、錢糧,讓叛軍越來越囂張了起來。
現如今山東兵、浙兵、川兵被朱大典調往青州和萊州沿線佈防,這些兵馬到現在有些還沒有到位,有些即便是到位了,也是緊閉城門,堅決不肯主動出擊,除了偶爾雙方夜不收之間發生一些小規模的衝突,偶然斬獲了幾個叛軍夜不收,也會被這幫傢伙大肆宣揚,號稱大捷,屁顛屁顛的派人跑到青州奏捷,還要求給他們賞賜。
但是這幫貨和於孝天所率的福建兵一比,簡直就沒法看,說起來他們也有兩萬多兵馬,可是總共這些天下來,斬獲叛軍人頭,不過區區幾十個都不足,其中到底幾個是真的叛軍的人頭,這還有待考察,弄不好乾脆就是他們殺良冒功,也說不定。
(繼續鳴謝大漠笑西風兄弟和叉魚、飛起來看書等幾位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