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招募人手的這件事,經過衆人商量之後,於孝天便將這件事交給了王宏去辦理,海盜嘛!辦事就要用海盜的方式,去岸上立牌子招人肯定是不成的,所以非常事要非常的辦法來辦,那就只有去搶了。
於孝天讓王宏選擇地方,將目標主要鎖定在靠海一帶的一些村鎮,人員主要鎖定在近期涌入福建的流民身上,到岸上去強行綁票,綁來一些流民,同時又要儘可能不給沿岸的地方住民造成太大的損失,以免惹惱了地方官府。
對於流民,官府就不太那麼關注了,流民的涌入,對大明各地的地方官府來說,都是一件頭疼的事情,賑濟的話他們沒有財力,也不願意拿出財力來賑濟這些流民,而流民本身也不穩定,其中良莠不齊,一些流民沿途流動的時候,便幹一些打家劫舍、雞鳴狗盜的事情,攪得地方不得安寧。
所以在於孝天看來,把綁架的目標選定在這些流民身上,是比較安全的事情,官府即便是知道了,也會因爲自己地面上少了這些流民,而長鬆一口氣,不會爲此興師動衆的來找海狼的麻煩的。
除了幹這些體力活的勞工之外,郭復也提出來船匠的問題,現如今雖然郭復帶了幾個徒弟還有兩個兒子,可是畢竟人手有限。
修船和造船是不一樣的,想要造船的話,分工是很細的,一個船寮的工匠有很多種分工,有專職負責製造麻繩的,有鐵匠專門負責打製造船用的加固件、鐵釘、鉚釘……有篾匠負責編織船帆,有粗木工負責開料,也要有細木工專門做細活,更需要捻縫的工匠。
總之如果想要這個船寮今後有自己的造船能力的話,僅憑郭復和他帶的幾個徒弟,是遠遠不夠的,也出不了多少活,根本不能滿足於孝天的需要。
對於郭復提出的這個問題,於孝天招來了手下們一起商議,最終的解決辦法還是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搶了!
他們的目標直接就選定在了當初何光暗中在岸上勾結的那個位於湄洲灣內的船寮身上。
這個船寮的掌櫃的和何光有着很密切的關係,何光暗中勾結這個船寮的掌櫃的,壟斷了鯊魚幫修船的事務,和那個掌櫃的從中謀取利益,所以拿他下手,也是讓王宏等人出一口以前的惡氣。
於是這件事也交給了王宏去辦,分派一支船隊,暗中偷襲這個船寮,將其一舉搗毀的同時,還要將船寮之中的那些工匠們一網打盡,一起拉回到南日島上。
以前王宏也曾經去偷襲過那個船寮,但是因爲暗中有何光這個內應給那個船寮通風報信,所以他們兩次都沒有辦成,但是眼下情況不同了,換成了於孝天來當家,已經不存在提前有人給那傢伙通風報信的可能,就不用再擔心這次還會撲空了。
於是人的問題就徹底都交給了王宏一併去辦,必要的時候可以和那個善於在岸上辦事的一根眉馮喜合作一把,人數是越多越好,事成之後可以給馮喜一些好處作爲答謝之用,估摸着馮喜也很樂意給海狼幫這個忙。
解決了人的問題之後,接下來就是物資的問題了,修復這個船寮,同時並且還要對其進行擴建,需要不少的物料,其中需要大量的鐵器,除了在岸上購買現成的成品之外,他們也可以自行打造一些,這也需要購入一批生鐵熟鐵才行。
另外這個時代沒有水泥,南日島也沒有石灰岩可供燒製石灰,作爲主要建築材料的磚石和木料南日島也只有就地解決石頭的問題,大量的木料還是需要從陸上購進。
這就需要一比不菲的資金,於孝天將所需的物料清單開列出來之後,立即交給了趙麻子進行估價。
趙麻子估算了一下,購入這些物資需要將近兩千兩銀子,數額着實不菲,但是於孝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立即大筆一揮讓李狗子撥出這些銀子,供修復擴建船寮之用。
至於怎麼採辦就不是什麼問題了,現如今福州一帶的海上對海狼已經是巴結都巴結不上了,這樣的買賣,只要發個消息,就會有不少人來搶着給海狼辦,再也不用受制於李宜一家了。
所以只要資金到位,一個月之內,這些物料就會源源不斷的被運送到南日島卸貨,足可以滿足擴建修復船寮之用了。
等將船寮的事情梳理了一個大概之後,於孝天就將這件事一股腦丟給了郭復來負責,令其在人手到位之後,儘快將船寮恢復,並且投入運作,起初先將海狼現有的船隻進行一次大修清理,然後再說造新船的事情。
而這件事還沒有安穩住,於孝天便又把那個被趙麻子從廣州帶回來的雷鐵匠招到了眼前。
這個雷鐵匠在到了大練島之後,因爲鬧肚子又加上感了風寒之症,險一些丟了小命,被趙麻子留在了大練島託付給了李家照看。
李家倒是也沒敢太過怠慢這廝,專門從岸上找了郎中到大練島爲其診治,而這廝身體也比較強壯,經過幾天調養之後,便基本上恢復了過來。
李家發現這個傢伙不是個好貨,身體剛剛好一些,就開始在李家貨棧裡面糾集李家的夥計,在貨棧裡面賭錢。
而且這廝還是個好色之徒,身體剛好沒兩天,就調戲李家貨棧裡面做飯打雜的女子,結果被李管事立即將其丟到了船上,送到了南日島。
這廝覺得自己有手藝在身,到了南日島這個海盜窩裡面之後,也會受到優待,要不然的話這幫海盜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到廣州把他請來,所以到了南日島之後,在寨中也不安分。
但是他沒想到這裡的規矩居然十分森嚴,他幾天沒折騰下來,就又因爲調戲寨中女人,被人拉到了刑堂之中,交給了劉老六這個刑堂堂主。
結果是劉老六纔不管他是誰,直接便令人將他打了二十大板,結果把這廝打的是哭爹喊娘,又在寨中趴了幾天。
劉老六給這廝說的明白,別以爲他有點手藝,就不知道他姓什麼了,這兒是什麼地方,讓他放亮招子看清楚了,島上都是海賊,由不得他在這兒胡來,想要留下腦袋吃飯的話,就他孃的老實一點。
被揍了一頓之後,這個雷鐵匠纔算是徹底老實了下來,傷愈之後直接便被丟到了張鐵匠的鐵匠鋪裡面,交由張鐵匠管他,讓他先給張鐵匠打下手,幹一些打鐵的事情。
這廝開始還算是老實,但是幾天下來之後,又開始故態重萌,變得不老實了起來,一邊以他手藝不比張鐵匠差爲由,不聽張鐵匠使喚,另一方面居然又暗中挑撥張鐵匠新帶的幾個徒弟,拉着他們暗中開賭。
結果是被張鐵匠一狀告到劉老六哪兒,又把這廝打了一頓,接連又餓了這廝三天,把這廝這才收拾的服服帖帖,徹底變的老實了下來。
於孝天前段時間也沒工夫招待這廝,但是卻不代表着他不關心這傢伙,畢竟這傢伙關係着他未來武備的大事,他的所作所爲於孝天都瞭如指掌,爲此還專門給劉老六說過,對待這樣的傢伙,不能給他客氣,要總讓他處於一種高壓之下,他才能徹底收斂,否則的話給他一點陽光,這種人馬上就會燦爛。
現如今當於孝天想起這廝的時候,這廝乖乖的便被帶到了他的面前,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擡起頭來!”於孝天高坐於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冷聲說道。
這個雷鐵匠趕緊擡起頭,把他那張國字臉呈現在了於孝天眼前,於孝天打量了一下這傢伙,看到這廝體格強壯,身材低矮,手臂和手腕都很粗,手掌也非常厚實,一看就知道是幹體力活出身,而且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有不少燙傷的痕跡,這都是鐵匠的標誌,很明顯這廝幹鐵匠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我聽說你這傢伙不是個老實的傢伙,來我狼穴之後,居然還沒少犯事可是真的?”於孝天也不跟這傢伙客氣,冷着臉對他喝問道。
看着身材高大魁偉異常的於孝天,見到他臉色冷然,這個雷鐵匠被嚇得不輕,趕緊磕頭請罪,連稱以後再也不敢了。
於孝天冷笑了一聲之後開口道:“你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人品如何、是不是好人我不管,但是我要你給我辦事,你如果不給我好好辦的話,我很樂意讓你嚐嚐我的手段!
像你這樣的人,老子見多了,我不怕你不好好幹,到了這兒由不得你!但是如果你按照我的吩咐,好好給我乾的話,那麼我也不會虧待你!
你不是喜歡賭錢、喜歡女人嗎?只要你的炮鑄的好,我不會吝嗇賞錢,在這裡,你可以過的舒舒服服,不用擔心再被官府抓去,也不用擔心會受人欺負!
但是醜話說前頭,你要是鑄的炮不能用,故意給老子找麻煩的話,你可以算算你身上的物件,我不在乎一件一件給你摘了去!
好了,像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是笨蛋,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今天叫你來,就一件事,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給老子鑄炮?能不能給老子鑄成好炮?”
這個雷鐵匠聽了於孝天的話之後,不由得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身上一陣陣的發寒,他身上多少零碎物件他自然知道,照這個於大當家的話,要是他不好好幹的話,這個於大當家可不是吃素的,醜話可是說前頭了,到時候對他就是一點點的剮!
(接着輸水去!暈!渾身上下還是各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