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將信放在桌上,對周明和呂思遠道:“這是我父親你們指揮使大人的一封請柬,今晚將在菊池家舉行盛大宴會,答謝指揮使大人,這是我們南朝的正式答謝宴,是良成親王委託菊池家來舉辦,屆時良成親王殿下也要出席,請指揮使大人務必參加。”
周明卻有些心神不寧,他不明白菊池家怎麼派個年輕美貌的女人來送信,而且這‘菊池’兩個字讓他十分敏感,但呂思遠就在旁邊,他不敢失態,連忙道:“多謝送信,我們一定轉告指揮使大人。”
原以爲女人要起身告辭,但沒有想到女人後面的話卻使周明大吃一驚,女人的態度十分嚴肅,不停躬身行禮,但說出的話卻是另一種意思。
“我還要替風雅小姐送給口信給周先生,她十分敬慕周先生,想請先生在櫻美居飲酒,她已等候在那裡,不知先生可有時間?”
她說的是日語,呂思遠雖在場,卻聽不懂,周明驀然明白了,讓這個女人來的真實用意是來找他,他心中怦怦地劇烈跳動起來,他強行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若無其事道:“我不方便,以後吧!”
“那好,我就告辭風雅小姐會等候一個時辰,先生不來,她就離去。”少婦起身,給呂思遠行了一禮笑道:“先生也要前來赴宴。”
“她說什麼?”呂思遠一頭霧問道。
周明連忙翻道:“她說了一大堆客氣話,意思是請呂先生也要參加宴會。”
呂思遠呵呵一笑,拱手道:“一定!一!”
周明送少婦走出大門,心亂如麻,腦海裡不時浮現菊池風雅那絕美的身姿,尤其她在自己腿上一捏的那種刺激的挑逗滋味使他情難自禁,他嚥了口唾沫,見呂思遠沒有跟來低聲對少婦道:“請轉告菊池小姐,不是我不想去,實在大人有嚴令,誰也不準出門。”
少婦眼波流轉。勾魂似地瞥一眼。嬌聲道:“那周君可就辜負了風雅小姐地一番美意啊!她本來是想以身相許。不過今晚還有機會。就看周君喜不喜歡風雅小姐了可還是處子之身哦!”
周明被那少婦勾魂般地眼神一。他頓時魂飛魄散。慾念佔滿了他地整個身心。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便一咬牙道:“不知風雅小姐想要什麼?”
少婦眼中嬌媚地神情更加濃重了悄聲道:“風雅小姐不會讓你做爲難之事。她只要想一份你們地軍貨清單。這個你沒問題吧!”
軍貨清單屬於機密文件李維正保管。但周明作爲幕僚卻能進李維正地書房。可以弄到這份文件。只是他有點不明白軍貨已經給了南朝。菊池風雅還要這個做什麼?而且李維正地警告還在他耳邊迴響。他一時有些猶豫。
少婦上了馬車。隔着一層薄薄地輕紗。嬌聲對周明道:“周君看這裡!”
周明一擡頭。大腦頓時轟地一下脈賁張。這個少婦竟脫光了衣服過輕紗將豐滿而雪白地身子若隱若現地暴露在他眼前。聲音又嬌又嗲魔鬼般地誘惑。“如果周君答應晚不僅是菊池小姐。我也一起給你。讓你享盡齊人之福。”
在天底下第一誘惑面前,周明最後的抵抗終於崩潰了
李維正在奈良的時間並太多,只打算呆一夜,拜會完龜山天皇和良成親王后,次日一早就要返回大阪港,甚至連參觀唐昭提寺的時間都沒有,時間排得相當緊張,他從日本皇宮返回後就要參加在菊池家舉行的晚宴了。
這是因爲李維正的身份並非是大明的正式使者,南朝不能以國宴形式招待,所以便採用變通的辦法,以南朝第二重臣菊池武的家宴來替代,儘管名義上是家宴,但南朝上下卻相當重視,不僅良成親王要出席,南朝僅剩的一百餘名官員中,至少有八十幾人也要來參加。
菊池家是奈良名門,宅院廣大,可容納千人就餐,天剛擦黑,菊池家的府宅大門前便掛起了兩盞碩大的燈籠,在略顯蕭條的奈良城內顯得格外耀眼奪目,天尚未黑盡,三三兩兩的賓客或步行、或騎馬、或坐馬車,在僕從的陪同下來到了菊池家,菊池武和他的兩個兒子站在門口忙碌地迎接賓客。
天剛黑,今晚宴會的主角之一,大明船隊的最高指揮官李維正和幾名手下便來到了菊池家,由於良成親王的慎重,雙方一一確認軍需物資,每一項都要簽字,使得一個禮節性的拜訪足足用掉了一個多時辰,當他回到駐地,離宴會開始的時間已經不到半個時辰了,他連衣服也沒有換,只匆匆洗了一把臉便出門了。
不過這種宴會並不是正式拜訪,他帶上了新收的侍妾李瑤姬,帶李瑤姬還有一層更深的用意,周明昨晚和今天的失常使李維正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當然,這也是做領導的基本常識,任何事情都不能受制於某一個下屬,他們這邊不能只有一個人懂日語。
李維正來到菊池家的府門前,已得到消息的菊池武立刻迎了上去,他笑容誠摯,就彷彿在迎接來自異鄉的親人,去年他出使大明,就遇到了時任錦衣衛三所千戶的李維正,雖然沒有直接見過面,但他們卻打了交道,所以李維正的到來也算是故人重逢吧!
兩人笑着擁抱在一起,拍打着彼此的肩膀,神情親熱異常,菊池武感慨地說道:“去年我訪問大明,得到了大明朝廷的隆重招待,我就在想,什麼時候我也能回請一次,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了。”
李維正身後方的瑤姬低聲給李維正翻譯了,卻引起了菊池武的驚訝,他連忙問道:“這位是”
有些事情不用過多解釋,李維正曖昧地一笑,對菊池武擠了一下眼,菊池武也會意地笑了,他知道想必是李維正來日本路上收的侍妾,這種事情尋常之極,他便一笑了之,當然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是北朝名門赤松家的女兒,大內英義的妻子。
“李將軍請隨我來!”菊池武挽
正的胳膊走進了大門,看見菊池武的兩個兒子在招維正不露聲色地笑道:“菊池大人兒女滿堂人羨慕啊!”
李維正回來時,呂思遠向他稟報,菊池武居然派女兒來送請柬,李維正也覺得有些詫異,雖然國度不同日本的禮儀其實也是一樣,除了女天皇當政時期是派官傳信外,一般都是男人對外至後世,女內男外的主流卻一直沒變,菊池武怎麼會派女兒來送信?只是這種事情不能直接問,以免傷了菊池武的面子只能旁敲側擊試探。
瑤姬跟在後面低聲翻譯了,菊池武望着兩個兒子笑了笑道:“我有八個妻妾,給我生了一堆兒女,可有出息的就只有這兩個。”
李維正試探不出來,也只得罷了,他跟隨着菊池武走進了大堂菊池武府中的主堂十分開闊,足以容納千人經佈置完畢,數百盞燈籠將大堂照耀得如同白日一般日本是實行分餐制,每個人的面前都放了一張小桌子面鋪着軟墊,這種風格是從唐朝學來,不過也有它特別的地方,那就是男女不分開,妻妾就坐在自己丈夫的身旁,女人們都幾乎一個打扮,穿着質地高貴的和服,梳着高髻,臉上塗得雪白,看不出年紀,每個人手上都拿一把團扇,半遮着臉,眼光曖昧地打量着身邊的其他男人。
其實無論日本女人髮型、服飾,還有臉上的粉妝都全部學自唐朝,到今天,這種化妝風格還能在日本一些藝伎身上看得到。
李維正依然被排在主位,李瑤姬坐在他身後,坐在左邊的是良成親王和王妃,右邊則是菊池武和他的妻子,擔任翻譯的依然是本願寺法主明如大師,而周明則坐下下面給其他隨從做翻譯,隨着一聲清脆的鐘聲,宴會正式開始了,主人菊池武站起身致辭。
“尊敬的良成親王殿下、尊的大明王朝李將軍,時值風和日麗、春暖花開之際,我們有幸相聚在歷史悠久的古都奈良,大明船隊的到來,給我們帶來的不僅僅是最緊缺的物資,還帶來了一個友邦的善意,使我們看到了南朝復興的希望”
菊池武的致準備了漢文本,李維正臉上帶着禮貌的笑容,專心地聽着,並不時和良成親王相視而笑,他忽然若有所感,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向他打招呼,他的目光落在左邊的第三位上,看見了菊池風雅迷人的笑容,她穿着一身淡黃色的繡花和服,不過和其他女人不同是她臉上沒有塗任何粉飾,手上拿的也不是扇子,而是一壺酒,她是一個人獨坐,身邊沒有別的男人。
李維正笑着向她欠了欠身,目光回,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一轉,掃向自己的幾個下屬席位,呂思遠和幾個千戶都在,但惟獨周明不知去向,李維正眉頭一皺,雖然沒有什麼證據說周明有不忠的行爲,但他總覺得這個蓬萊縣的秀才到了日本後,言談舉止和從前似乎不太一樣了,在細川和男、明如法師以及近藤賢二等日本名流面前,他的腰明顯彎得很低,臉上的神情也顯得十分卑躬,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有一點‘媚日’,這或許和他被擄到日本生活了十年有關係。
這時,周明匆匆從外面了進來,他手上拿着一塊帕子,在擦手上的水漬,似乎表明他是去上廁所了。
“維正君,敬酒了。”身後的瑤姬聲提醒他,李維正這才發現菊池武端着酒杯,正望向自己,他笑了笑,立刻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站了起來。
“感謝菊池先生的美酒和盛情款,我們乾杯!”
明如法師大聲翻譯,衆人一齊舉杯高喊,“乾杯!”
絲竹聲響起,一隊舞姬翩翩進了場,宴會正式開始了,沒有過多禮儀限制,大家都十分隨意邊吃喝一邊愉快地聊天,大堂裡變得十分熱鬧。
“來!李將軍,我敬你一杯。”良成親王一掃下午會面時的嚴肅認真,笑容十分輕鬆,他端起酒杯向李維正身邊靠了靠,明如法師暫時離開了一下,就由瑤姬替他們翻譯。
兩人喝了一杯酒,良成親王拎起酒壺給李維正斟滿纔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聽說一個消息,大明水師在長崎海面重創了海盜,海盜兩百餘艘船全部被擊沉,而大明卻只損失幾艘船,由此可見明軍戰力犀利知道這些海盜時常騷擾大明沿海,我也深惡痛絕,卻無能無力關鍵是支持這些海盜的是九州的大內家族,大內家族無恥地背叛了南朝,我早有心討伐,可是南朝兵力太弱有餘而力不足啊!”
良成親王一邊說,一邊注意李維正的臉色變化,見他始終帶着一種謙和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反應,良成親王心中暗歎一聲,只得繼續將話挑明。
“我有一個想法如明軍肯仗義出手,消滅大內家的勢力僅能徹底拔掉海盜們的根基,而且更能鞏固南朝與大明的友誼當然,我們願意承擔部分軍費率地說,我們再拿出三十萬兩白銀作爲對大明出兵的補償。”
良成親王很現實地提出了交換條件,這件事他反覆考慮過,佔領九州島是南朝的必走之路,而以南朝現在的實力勉強只能和大內家打個平手,可他若出兵九州,就成了鶴蚌相爭之勢,足利義滿等他們殺得兩敗俱傷,正好一網打盡,所以他必須藉助外力,而戰力犀利的明軍,就成了他最好的選擇,當然,再付三十萬兩銀子,他們多年的積蓄也就沒有了,可和拿下九州相比,銀子實在算不了什麼,其實良成親王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李維正最好被銀子所誘,私下出兵滅掉大內家,那樣他付一半的銀子就夠了。
良成親王的提議在李維正的意料之中,他也早有腹案,但他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裝模作樣地凝神思索了一會兒,便徐徐道:“實不瞞親王殿下,我有海上用兵的臨機決策權,可卻沒有在陸地上作戰的權力,這件事我回去後可以稟報大明皇帝陛下,如果皇帝陛下願意相助南朝,那時我一定親自帶兵替殿下消滅大內家族。”
是打了一個圓滑的太極拳,他無權決定,要回國請示不來,這就不是他李維正能決定之事了,至少眼前可以交差,不用傷了彼此的和氣。
良成親王聽完瑤姬的翻譯,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他當然知道李維正有推脫之意,但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迫明軍去賣命吧!他只好尷尬一笑,端起酒杯道:“那好,我等將軍的好消息。”
李維正和他又喝了一杯,他回過頭,卻忽然發現菊池風雅的位子空着,他再一看自己手下那邊,周明竟然又不見了,不過呂思遠也不在位子上,李維正心中不由充滿了疑惑。
在離大堂約兩百步的一間屋子裡,燈光昏暗,菊池風雅正專注地看着一本冊子,這就是周明下午悄悄抄譽的一份軍貨清單副本,剛纔他藉口上廁所,出來交給了下午來送信的美貌少婦,這個少婦此刻就站在菊池風雅的身旁,不過她可不是什麼菊池武的女兒,她的藝名叫做‘千葉娘’,原本是長門國的名妓,被菊池風雅看中,贖身做了她的肉盾,遇到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但非要上牀不可時,她就會讓這個千葉娘頂替。
菊池風雅從清單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千葉娘得意地笑道:“做得不錯,他居然這麼輕易就上鉤了,我還以爲他會先要人再給東西呢。”
千葉娘看了看外,從窗紙上可以看見一個淡淡的人影,低聲問道:“那他怎麼辦?小姐總不能真給他吧!”
“他”,菊池風雅不屑地冷笑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呢!”
“小姐,要不我發他吧!”
菊池風雅搖了搖頭,“本來我是考用你,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還有什麼必要給他甜頭。”
千葉娘嚇了一跳,“小姐不會是想殺了他吧!”
“不!現在貨物還在船上,殺了會影響交易。”
菊池風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的笑意,她使了個眼色道:“他不是想要女人嗎?我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記憶。”
雖然周明一直找不到離開的機會,但心中的慾火最終使他鋌而走險,藉口肚子吃壞了,離席出去,隨即又利用語言優勢,擺脫了也要上廁所的呂思遠偷來到約定的房間外,他等了好一會兒,房間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不由有些急了,他剛要敲門卻忽然開了,菊池風雅仙女一般的姿容出現在他的面前,目光迷離地凝視着他明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施禮道:“菊池小姐,你好!”
菊池風雅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不進來家一直在等你。”
“我、我”周明心迷意亂,不知該說什麼好。
菊池風雅卻‘噗嗤’一笑,纖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戳,“你這個呆子!”說着,就拉着他的手走進了裡屋。
周明握着她柔軟細膩的手,已經心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進一間昏暗狹窄的小屋,菊池風雅倒了一杯茶偎在他胸前,左手將茶送到他嘴邊手上玉片一樣的指甲輕輕划着他的下巴,撒嬌地說道:“人家不喜歡你身上的酒氣喝杯茶,解一解酒。”
周明順從地將茶喝了,菊池風雅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笑道:“這纔是聽話的乖孩子,呆會兒人家一定會好好伺候你。
”
說着,又將他按坐在椅子偷笑道:“我先給你捏捏肩膀,等下才有力氣使出男人的雄風。”
周明糊里糊塗地任由她擺佈,他看見房間裡有一張牀,上面鋪着柔軟的被子,腦海懵懵懂懂,任菊池風雅在他肩背上敲打,忽然,他下腹一熱,一股慾火在他心中迅猛燃燒起來,他一下站了起來,色迷迷地盯着菊池風雅問道:“不是說還有一個嗎?”
這件事他記得很清楚,條件是兩個女人一齊伺候他,菊池風雅羞澀地晃着身子不依,“人家是第一次,不喜歡和別的女人一起。”
“好!我那就一個一個來。”周明眼睛被慾火燒紅,喘着粗氣,他一把脫去外裳,向菊池風雅撲去,菊池風雅卻靈巧地一閃身,躲過了他,她嬌嗔道:“你別急,先去牀上躺着,人家脫完衣服,自己上來。”
周明迅速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牀上,焦急地低喊道:“你快點來!”
菊池風雅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她‘呼!’地將燈吹滅了,房間裡頓時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周郎,我來了。”黑暗中傳來了菊池風雅的嬌笑聲,。
緊接着,一副溫暖的身軀壓在周明的身上,雖然覺得菊池風雅有點乾瘦,但被慾火燒昏頭腦的周明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他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本能地一挺腰,開始在‘菊池風雅’乾瘦的身軀上大動起來,耳邊彷彿只聽見菊池風雅的喘息嬌吟,他激動得儼如瘋了一般,片刻時間,周明大叫一聲,猛地泄身了,慾火消退,他滿足地平躺在牀上。
燈光忽然亮了,不是剛纔的昏暗,而是異常明亮,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周明用手遮住了刺眼的光,不悅地道:“開這麼亮的燈做什麼!”
他卻聽見菊池風雅的冷笑聲,“很舒服是吧!”
這聲音分明是從一丈外傳來,周明驚得‘騰!’地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衣衫完整的菊池風雅,“你、你”
突然,他低頭向身下的另一個‘菊池風雅’望去,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胃中劇烈翻騰起來,在他身下竟是一個六七十歲、臉上長滿了雞皮的老太婆,她張開乾癟的嘴,露出沒有了牙齒的光牙牀滿足地笑了起來。
“喋!喋!小夥子不錯,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