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暗罵了一聲。爲女子惋惜的同時,他又想着辦法,如何才能逃出去。
可是,他手腳被連在一起綁着,站都站不起來。想要逃?談何容易呀!
許久之後,張小白無奈的嘆息。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自己被禁錮着,無法站起來。若是能站起來,該有多好呀!
他迫使着自己安靜下來,感知自己的身體情況。身上的傷,絕多數都是皮肉傷。除了流點血,沒什麼大礙。最嚴重的是被鐵夾子夾住的那一下,已經傷到了骨頭。另外,自己又是在高速奔行,加上身體的慣性,又產生了第二次傷害,傷口變的更深,小腿骨已經出現了裂痕。
他再次嘆息。就算此時不綁他,他也很難站起來了。
難道,只有坐以待斃了嗎?
他閉上眼,思緒急轉。
片刻,他心道:想要站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在紫陽諸多絕學中有一套內功心法,名曰:回春術。
在重傷之下,哪怕是垂死,只要施展回春術,便可以短時間內,快速恢復如初。不過,畢竟是逆天功法,難免會有弊端。一日後,傷害加倍,到時候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可就很難說了。
不過,在絕境下,命和腿,孰輕孰重?張小白還是能夠分的清的。
但是,“回春術”需要打坐入定後,才能夠施展。此刻,他的狀態是無法做到的。
老問題又重新出現了。如何才能解開繩索呢?
張小白陷入了沉思。
片刻,屋外面穿來了叫罵聲。
“你他孃的。還睡呢?早上的五鞭子,這麼快就忘了嗎?操!你已經放跑兩個了!還不長心,若是把這兩個也放跑了?我看你怎麼和老大交代?別到時候把我也連累了!”
“我日你孃的!你能不能輕點?都踢到我傷口上了!我靠。疼死老子了!老四,你說那事兒怨我嗎?明明是姓蔣的沒有提前安排好纔對嘛!要是大家夥兒一擁而上,我就不信那兩個能跑嘍?還嫌我們笨手笨腳,怕吵醒他們?他們倒是能耐大,一出手就嚇跑了兩個!到最後反倒怨起我們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呀?”
“老五,你也別發牢騷了!人家三個把實力最強的給抓住了!你們呢?六個人,把最笨的兩個給放跑了!還丟了八匹馬!你說,就你們的這個戰果,人家在老大那能不得臉嗎?老大就是有心護着你,他也不敢明着護呀!實話告訴你,打你五鞭子,已經是最輕了。要是別人,不咔嚓了纔怪!”
“唉!我也是大意了!沒想到,那小子會跑去放馬!要不然,他們能跑得了嗎?操他孃的。真他媽丟人丟到家了!”
“好了!打起精神把人給看好了!老大說了,等抓到了另一個,對你照樣有賞!”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咱們和老大,是什麼關係?不過,你必須得把人看好嘍!”
“呵呵!放心吧!都綁的死死的,不可能跑嘍!如果再跑一個,我自己咔嚓了我自己!”
……
片刻,開鎖的聲音響起。接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明亮的光線瞬間射入,恰巧照在了張小白的臉上。
外面的人“哼”了一聲。隨即,“啪”門再次被關上、鎖住。
在絕境裡,張小白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看來他們已經平安的跑出去了。這也促使他產生了更加強烈的求生慾望!
“我必須要離開這裡!必須!爺,絕、不、死、在、這兒!操”
卞城西,某兵站哨卡的休息室內。
曹老六與一名手腕上貼有膏藥的男子正仔細的聽着一名線人的彙報。
“……那兩個逃脫的人一個時辰前出現在‘常來客棧’。隨後不久,其中一女的與南陽府姓白的學子又一同出了客棧,然後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曹老六發怒。喝問:“你們爲何不跟着?”
線人立刻低下頭 ,趕緊解釋道:“團座,他們是直接騎馬出去的,速度很快,等我們反應過來後,就已經沒影兒了!所以,未能跟上!”
這樣的解釋也合情合理,曹老六雖然發怒,卻也沒有辦法。
他靜下心來尋思着:此時,最大的不利點,就是有人員逃出。本來自己是在暗處,現在突然暴露到了明處。尤其是哪個姓白的,在廣德樓裡就已經認出自己是軍人,前後兩件事相隔才一天,他不可能猜不到。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他立刻說道:“通知所有的線人,不要再盯梢了。全部撤崗,返回部隊!把這件事情,都給我爛到肚子裡!”
“是!”
“去吧!”
“是!”
那名線人敬了一禮,迅速退下。
須臾,曹老六怒火中燒,一拳捶在桌子上。大罵。
“廢物!廢物!全是一羣廢物!還什麼華月派高手,狗屁,全都是狗屁!三個目標竟然跑了兩個!狗屁的高手!好好的一盤棋,讓他們給老子下成了這個樣子?大哥也是的,竟瞎了眼,讓我去找他們?操!”
說着,又是“砰砰砰”三下,連錘書案。
“六哥!你急什麼?不就是跑了兩個人嘛,我們想辦法再抓回來就是了!何至於生這麼大的氣?”
說話的人叫老賀。當日廣德樓裡的事情也有他的份兒。
他不說話還不要緊,他一說話,曹老六更是暴跳如雷,喝罵。
“你豬腦子呀!我們已經暴露了,你不明白嗎?你還怎麼抓?明着去抓嗎?你想暴露的更徹底是不是?啊?”
在他盛怒之下,老賀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敢亂髮言了。
片刻,曹老六壓下心中怒火說道:“這件事不能再搞下去了!我們必須要馬上收手!你立刻回軍營,把弟兄們集中一下,找個理由請個假出去避幾天。我懷疑很快就會有人查到軍營裡。你告訴兄弟們,不用擔心,我現在就去河心島找那幫蠢貨,把姓張的給處理了!待人一死,再毀屍滅跡,那就是死無對證!就算查到我們頭上,頂多也只能給我們按一個酒後鬧事的處分!你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明白了。”
老賀趕緊附和點頭說道。
曹老六陷入了沉思。須臾,拳頭握的死死的。眉宇間,一股殺氣赫然露出。
當他正要轉身離開時,卻發現自己的隊友竟然還在這兒怡然自得的坐着,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剎那間,他勃然大怒,歇斯底里般的狂吼道:“去呀!還坐在這兒幹什麼?等着下崽嗎?滾!”
……
舒雲離開軍營後,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常來客棧’。
當她到達客棧時,已經是臨近傍晚時分。
一直在前院裡等候消息的白鶴彰見她回來,立刻便迎了上去,詢問情況。
“舒姑娘,你哥那兒的情況怎麼樣了?”
舒雲翻身下馬說道:“人員都已經鎖定了。是八個人,對吧?”
“沒錯,是八個人。抓了嗎?”
“現在應該已經抓了。我來的時候正準備抓呢!沒我的事,我哥就讓我回來等消息。”
“太好了!舒姑娘,這一次真是多虧了你!”
“應該的。對了,你是他師兄?我以前怎麼沒聽他說過呀?”
“呵呵,我們也是剛認識不久。只是沒想到,竟一起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哎,舒姑娘你還沒有吃飯吧?先隨我到後院吃飯去吧。她們幾個還都在後面等消息呢?”
舒雲秀眉微蹙,疑惑道:“她們?人很多嗎?還有誰?”
“哦,沒有誰!主要是林姑娘。走吧,我帶你過去。”
白鶴彰把舒雲帶到後院白沐蓮的房間,白氏姐妹以及林婉月都在這裡。憨牛由於受傷,一直在白鶴彰的房裡裡休息。
白鶴彰只是聊了幾句後,覺得都是女眷,自己留在這裡不太妥當。於是,便又回到前院繼續等消息,等軍隊裡的消息。
白沐蓮房間,飯食都已經準備好了。是李嚴和白家的常隨負責到外面買的。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了。直接到外面吃飯,不安全。
一張不大的漆木圓桌周圍,圍坐着四道美麗的身影。有溫柔賢淑、有楚楚動人,有嬌柔可愛,有清麗脫俗。
可不管哪一張俏臉,此時都是心事叢叢。
桌子上擺放着四菜一湯,以及四小碗稻米飯。久久無人動筷子。
最後,還是白玉竹覺的事不關己。還是由她先起個頭吧。
她夾了兩口菜,又扒拉了一口米飯,細細的嚼着,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着急,可就是再着急,飯也得吃幾口吧?不然哪有精神,等你們的心上人回來呀?”
wωω◆ тt kǎn◆ C○ 她說話時,故意將語氣顯的有些俏皮,也是爲了烘托一下氣氛,可殊不知一句話便將自己妹妹給賣了!
林婉月早已知道,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樣。另外,此時她也心不在焉!
可是,舒雲就不一樣了。她察覺到不對勁後,立刻明眸一瞥向白沐蓮看去。而白沐蓮卻也正好向她看了過來。
兩道美麗的目光就這麼凌空對在了一起。一個遠在南陽府,一個近在卞城,本是沒有一點關係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坐在了一起,吃飯。
“舒姐姐,你爲何這樣看着我?”白沐蓮首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