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曆史悠久,夏、商時稱鬼方,爲周先祖公劉邑地。西周時稱北豳。春秋戰國爲戎狄之地,曾屬義渠戎國。秦昭王三十五年(公元前272年),秦滅義渠戎國,置北地郡,沿至漢、晉。南北朝西魏時改置朔州,轄彭陽(今西峰區境內)、陽周(今正寧縣境內)、豳州趙輿郡、定安縣、襄樂郡、襄樂縣、獨樂縣(同屬今寧縣境內),北周時廢棄。隋開皇十六年(公元596年)置慶州,煬帝大業年間改爲弘化郡,轄合水、馬嶺、華池、歸德、洛源、弘化、弘德7縣,唐初復爲慶州,後改安化郡、順化郡,乾元初(公元758年)置慶州、並升安定軍,統轄順化、合水、樂蟠、馬嶺、同川、華池、延慶、懷安、洛源、方渠10縣;與分設的寧州(轄彭原、彭陽、安定、襄樂、真寧5縣)、原州(轄今鎮原及平涼部分地區)均屬陝西關內道。五代樑時改爲武靜軍,後又復爲慶州,轄順化、同川、彭原、樂蟠、華池(今合水縣境內),通遠(今環縣境內)、真寧(今正寧)、安定、定平、襄樂、寧州(今寧縣境內)、通遠軍等8縣1州1軍。宋太祖建隆元年(公元950年)置慶州團練,屬陝西路;乾德初復置慶州,慶曆元年(公元1041年)改稱環慶路;政和七年(公元1117年)升慶陽軍節度,宣和七年(公元1119年)改爲慶陽府,轄安化、合水、彭陽3縣,與分設的環州、寧州同屬永興軍路,原州(今鎮原)屬秦風路。金初改慶陽爲安國軍,旋改定安節度;皇統二年(公元1142年)置慶原路總管府,慶、環、原、寧4州同屬慶原路。
後元庭將慶原路改爲慶陽府。慶陽城位於陝甘寧三界交匯處,素有甘陝糧倉之稱。張良臣依仗城內屯糧豐足,抱着以逸待勞的心思與大明軍對峙。徐達將之圍困,歷經月餘仍未攻克。湯和援軍一到,立即加入了攻城大戰。
‘咣咣咣咣……。’大奎手持菜刀將老霍遞過來的蘿蔔白菜系數剁碎,也不論切的是否齊整,只管一通亂剁。剁的雖是大小不均,能吃就行。老軍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切肉的切肉蒸饅頭的蒸饅頭。
此刻明軍正在攻城,傷亡很大。故此後軍中特徵調生豬三千頭,以供攻城大軍食用。
後軍大帳前的場地上支着幾百口大鍋,每個鍋前均由兵士守着添柴續火。每口大鍋內均是熱湯滾滾香氣撲鼻,只見油花翻滾真真饞煞人。鍋裡或是白菜燉肉,或是蘿蔔燉肉。自古征戰幾人還?一月以來,不知有多少兵士血灑疆場。生也好死也罷,讓兵士吃的好點,卻是如今徐達能對兵士做的唯一一件事。
雖然只是持刀切菜,但大奎這一番忙碌已是幹了近三個時辰。別人都是半個時辰便換人,但大奎耐力好,別人換了數次班,大奎卻依然不知疲倦般的勞作,如今已近初冬,大奎的軍服卻已被汗水溼透。
伙頭軍正忙得不可開交之際,龐黑虎已帶着一隊人衝進了後軍營盤。
“大奎兄弟,大奎兄弟!”龐黑虎一路疾走一路吆喝。大奎正在忙着活計,聞聽叫喊不禁停下手上的活擡起頭來。龐黑虎在人羣裡看了半晌,這才找到大奎的所在。接着龐黑虎三步並作兩步奔到大奎身前,一把拉了大奎的胳膊:“走走走,有大事和你商量。”
“龐大哥,有話便說,何故拉拉扯扯。”大奎說着回手將菜刀放回了案板。
“哎呀,不是我找你,是湯大哥找你。”說話間竟將大奎拉出老遠,無奈之下大奎只得跟着龐黑虎一路小跑出了營門。
營外早就備好了快馬,龐黑虎與大奎二人各自上馬向前軍大營奔去,身後兵士隨後跟來。
進了前軍大營,遙遙便可聽到炮聲隆隆,殺聲震天。此刻正是攻城的緊要關頭,不知爲何湯大哥會差龐黑虎來找。
龐黑虎與大奎下了馬,來到一處營帳。龐黑虎道:“大奎兄弟,這就到了,進去吧。”
大奎有些疑惑,但還是揭開營帳的門簾進了營帳。入眼處,徐達一身帥袍在正堂就坐,兩旁各有麾下將領相陪,湯和也在其中。
見到這陣勢,大奎不僅有些眼暈。剛要退出營帳,卻被身後的龐黑虎攔住。
“大奎兄弟,是元帥和湯大哥有事找你。”龐黑虎嘿嘿一笑,隨即走到一邊站立。
“張校尉,本帥有話問你,你需一一回答。”徐達慢聲細氣的說道。
大奎一愣,當即拱手道:“元帥有話只管問,張大奎知無不言。”
徐大點了點頭這才問道:“你與擴廓帖木兒交過手,不知其本事如何?”
大奎聞言微微一想,這才答道:“此人武藝……。”大奎說了一半,放眼望向帳內衆將,這才道:“此帳中無人能敵。”此言一出,不僅引來一片騷動。
“哦?”徐達聞言不禁輕輕一笑,隨即又開口問道:“比湯和將軍的武藝如何?”
大奎想了一下道:“湯大哥可擋擴廓帖木兒百招。”
徐達點了點頭,這才道:“比你如何?”
大奎聞言有些張不開口,若是說實話,勢必讓湯和失了顏面,若是說謊話卻是欺軍。(軍中無戲言)半晌,大奎才道:“我曾與擴廓帖木兒交過手,戰至二百餘回合險勝。”
“哈哈哈哈,如此說來,我軍中尚有能敵王保保者?”徐達笑得很是牽強,麾下猛將如雲,但真正能和王保保一戰的卻是鳳毛麟角。如今王保保的大軍已近在百里,時至今日,尚要靠一個伙頭軍校尉來撐門面,這叫徐達顏面何存?
大奎聽徐達如此說,不僅心中有些打鼓。只聽徐達冷聲道:“此處並非中軍大帳,你這些話本帥權當戲言,你且到賬外等候。”大奎拱手施禮退身出了營帳。
營帳內,徐達與衆將商議對策,只聽一人道:“元帥,末將請戰。”話音一落,帳內衆將也都紛紛請戰。
衆將爭得不可開交之際,徐達沉吟道:“擴廓帖木兒這廝勇猛無敵,況又兵法純熟。你等無論誰前去,都要小心爲上啊。”
衆將議論之下,湯和請令道:“末將湯和願立軍令狀。”此言一出,大帳之內不僅一片喧譁。大奎站在門外聽到,剛要進去阻止,豈料守在門邊的兩名兵士長槍一擺攔住去路。
“湯將軍,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嗎?”徐達的聲音不怒自威。
“末將請令並非能勝擴廓帖木兒,而是要在元帥攻克慶陽之前攔住擴廓帖木兒的大軍。”湯和言之懇切,隨後又道:“只要湯和有命在,決不讓元軍的一兵一卒過蘭州。”
徐達沉默片刻,這才道:“即是如此,本帥許你帶本部兵馬五萬,另撥你五千弓弩手助戰。”如今攻城正緊,五千弓弩手已是徐達能調撥的最大極限。
“謝元帥。”湯和道了謝,隨即出了大帳。見到大奎在帳外,湯和笑道:“兄弟隨我一道出兵可好?”
大奎見湯和此刻談笑自如,當下笑道:“我是你的伙頭軍,自然是湯大哥去哪裡,我便去哪裡。”二人相視而笑。
“既如此,我先回去準備。許是元帥有話跟你說,你在此等等吧。”湯和笑着拍了拍大奎的肩膀,這才徒步離開了營帳。
大奎守在營帳門邊,一會的功夫衆將紛紛出了營帳離去,不多時龐黑虎出來對大奎道:“大奎兄弟,元帥有請。”大奎一點頭,再次與龐黑虎進了營帳。
“坐吧。”徐達說道。
“元帥在上,卑職不敢就坐。”大奎持禮甚恭,不敢稍有馬虎。
徐達微微一笑道:“你站在哪裡如此刻板,有些話本帥也不好說。”
大奎聞言笑道:“既如此,卑職不敢叫元帥爲難。”說着走到一邊的椅子上落座。
見到大奎如此,徐達不僅也笑了。隨後道:“你的事本帥已知曉,一步踏錯莫要步步錯啊。”徐達語重心長的道。
大奎一笑道:“元帥容稟,張大奎雖是一介武夫,但心中除了大明尚有妻兒。我所做的錯事亦是爲大明着想,豈止有人從中作梗,張大奎卻無法辯駁而已。”
徐達聞言也是微微一笑道:“既知錯,當改之。”略一沉吟,徐達問道:“你可願將功折罪?”
大奎不禁嘆道:“皇上命我只爲伙伕不得爲將,如之奈何?”
徐達哈哈大笑:“善戰者動與九天之上,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要得軍功何必在乎職位的高低?”轉瞬徐達又道:“此次湯將軍出兵阻擊擴闊帖木兒,實屬爲難之事。若是湯將軍有難,還要你多加看護。”
大奎不禁問道:“卑職不知元帥何意?”
徐達正色道:“無論是勝是敗,湯將軍不得有任何閃失。”
大奎聞言道:“湯大哥的爲人我亦深知,一旦兵敗萬難從全。元帥此令,卑職實感爲難。”
徐達望着大奎久久才道:“若是你保的湯將軍周全,本帥即可上奏朝廷表彰你,倒是本帥會按軍功提拔,不知張校尉意下如何?”
大奎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當即站起身來拱手道:“就是元帥不說,張大奎也有護衛湯大哥之責,卑職這就去準備,告辭。”說着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