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既然如此,單單的依靠常規的騎射已經不足以抗拒明軍了,如今明軍而兵到了蓋州,那是因爲他們有船舶之便利,皇上也不得不承認,大金無法對其奈何。但假若明軍順河北上,皇上爲之若何?因爲水上的原因,皇上所設想的誘敵深入那麼些戰略,將沒有了效果,因我大金並無水師之利,皇上,此不可不察啊!”范文程把能想到的最危險的事情說了出來,蓋州兩次被襲,在他看來,並非偶然,遼東水系發達,有十二條河流入海,但真正可以到達大金腹地的,卻只有遼河和渾河,而蓋州那地方正是渾河的入海口,這難道是偶然嗎?
“先生所言極是,朕正是因爲有此顧慮,方發動了此戰,萬沒想到,引六河之水吞淹喜峰口的計策卻被明皇所破,輕易的引蒙古聯軍八萬入關,而後全軍覆沒,致使此戰滿盤皆輸小說章節?。若此戰有所起色,將明皇的武器爲我所用,憑大金勇士的武勇,比之明國強之百倍,又何懼他蓋州之圍,甚至有兵臨城下之憂。事已至止,也是一切休談。”
黃臺吉這一仗輸的是相當的不服,因爲找不到其中的關鍵點,到底是什麼致使明皇斷定了他會引河水吞淹喜峰口的,否則依他的精明,哪裡能上如此的惡當。范文程能看到的,他也已經有所察覺。如果說袁可立僅憑着那不能穿透木板的神弩,他有數種方法可以對付。別說有林丹的種種戰例,就是沒有,他也絲毫無懼。但現在卻出現了火槍,這一威力巨大的武器,除鐵板之外,木板和沒有是一樣的,但大金的鐵產品實在是太缺少了。
而目前可隨時隨地面對明國逆三岱河北上,而後轉渾河直攻瀋陽,或者轉太子河直攻遼陽,那纔是大金最大的災難。
“皇上。沿河設首都。肯定是不行的,實在是太危險了。而爲今之計,唯有遷都,或者西征蒙古。深入遼西地區。或者是東南之行。進駐朝鮮,甚至是北進長白山。唯如此,方能避過大明的兵鋒所指。才能實施皇上誘敵深入的計策,”范文程把今天最主要的話說了出來,遷都。
無論是靠着渾河的瀋陽,還是太子河的遼陽,如今看來,都已經不安穩了。因爲明年完全可以靠着水路而進,直接省去了鞍馬勞頓,如此,大金根本無法和明軍接觸,就可以直接的兵臨城下,仗着武器的犀利,來個步步爲營,徹底的把瀋陽拿下,到時大金的國都必將不保,這場金明之戰,也就會慢慢的降下帷幕。
而遷都所指的方向第一就是遼西地區,那裡林丹已經遷出,並傷了元氣,不知道在哪裡正舔着傷口呢。而蒙古諸部因爲此戰的被滅,根是沒有任何的力量反對大金的入侵。依大金的個性,講究的是實力至上,沒有什麼哥們義氣之說。蒙古諸部既然已經失敗了,那就得承擔失敗的後果,把草場、土地、人口、財產等都交給強者。這裡不是中原的儒家文化,是叢林法則爲主導的。話無須說的太過清楚,黃臺吉是一定懂得。
而朝鮮現在已經是大金的附庸國,大金的士兵還要把守着,入主朝鮮也沒有什麼難處。統治一下棒子,大金更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朝鮮是大明的附庸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大金的敵人,不管他是怎麼做的,這都是無可否認的。而今他背叛了明國,轉向了大金,等到明軍揮師而來之時,他一樣會轉身而嚮明國。所以這一條最沒有壓力,而且和遼西不同,那裡離明國更遠,想要征服一點都不容易。歷史上隋煬帝、李世民等都去征服高麗,結果表明沒有一個能成功的,原因很簡單,鞭長莫及。一旦大金掌握了那裡,情況也會是一樣的,自身肯定也穩定了不少。
長白山那更是大金生存之地,雖然條件辛苦了一些,但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歸處。
“遷都?”這個問題還真是黃臺吉沒有想過的,他這個皇帝雖然也是帝,但和明國那種乾綱獨斷的皇帝有所不同,一切都是四貝勒共同商議,以八旗的‘舉手投票’爲決策。特別是遷都這樣的問題。想到這裡對范文程說:“先生,此事事關大金國運,且回去再議,如今先談談此時如何破局吧”。
“皇上,臣以爲,蓋州已經是不能再救了,雖然此點對佟養性有所偏失,但慈不掌兵,該舍的還是要舍,而如此的舍也是一種視弱的表現。皇上在此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今冬明皇是不可能再行出邊牆而戰鬥,留在這裡徒浪費糧草。而因爲不救蓋州以及皇上的撤軍,肯定也會滋長明軍的驕橫之心。若明軍敢逆河可上,大可用皇上如何築壩蓄水的計策,相信就算是明軍的戰船,也是吃不消這種洪水的衝擊。只是此計一是需要保密,必須緩緩圖之,二是此計也只能使用一次不可再爲,三是一旦實施,沿河的百姓,無論是滿族還是漢族百姓,必將受害。”
這個計策雖然是故計重施,但只要做好了,成功的可能性將會相當的大,只是這個機會只有一次而已,能否抓住,需要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明軍在大金的情報人員也肯定是不少,一旦走漏了消息,一切都成了泡影。
“視敵以弱,助長其大意之心,而後抓住機會,一擊斃敵。先生此計妙啊,雖然此計只有一次性的機會。但作戰講究的都是出奇制勝,哪裡有什麼機會再來一次的。如此,朕依先生之言,撤軍。”
黃臺吉終於撤走了,三屯營裡的軍民更是歡呼雀躍,不停的讚美着明皇的偉大,和建奴或者蒙古打交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沒有一次能象此次打的是如此的痛快淋漓。現在黃臺吉灰溜溜的撤退了,代表着大明此次戰役的徹底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