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進佔大淩河,呂漢強本來以爲會有一場硬碰硬的鏖戰,因爲自己東進遼西,這根本就不是秘密,而自己雄心勃勃的復遼計劃,也不可能保守秘密,呂漢強知道在這個年代,所謂的秘密,反倒更能容易引起街頭巷尾的議論。他不認爲皇太極在得到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會輕易的退去,因爲在他認爲這很不符合皇太極的心態。
結果這一次呂漢強徹底的失算了,因爲當大軍毫無阻攔的來到早已經殘破的大淩河城前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殘破的大淩河城牆上,高傲的飄着一杆大清的大旗,在那蔫不拉幾的大旗上,落着——一隻烏鴉。
這樣的場景,簡直怪異得讓人有點毛骨悚然,呂漢強駐馬大淩河城外,對監軍士的頭子高旭道:“兄弟,敢不敢第一個爬城奪旗?”
高旭簡直氣得要從馬上掉下來,因爲任誰都看出來了,大淩河城裡根本就沒有後金的一兵一卒,那就是一座空城,那個蔫不拉幾的大旗,不過是後金留給大家的一個面子,一個示威罷了,而用一杆大旗來示威,這也說明後金達到了多麼虛弱的一種程度。
對於這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任務,高旭認爲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現在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的千戶,五品的大員,雖然自己這個千戶手下只有一百人,但按照現在自己的一百人的能力,以一當十,絕對不在話下,那也就是實實在在的千戶,而你讓一個千戶去像猴子一樣爬城,去扯一面破破爛爛的大旗,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一種大材小用的侮辱。於是就哼了一聲將臉扭了開來。
這時候許傑笑着道“大人,這爬城沒有必要,我們直接進城吧。”
呂漢強就點點頭:“好吧好吧,我還想看看監軍士們爬上城頭,給我弄片廁紙回來的,現在看來人家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好了,那今天咱們就不住在城外,直接進城吧。”
於是大軍謹慎的開赴到殘破的大淩河城門前,這時候前方的一個小隊,跑步衝向了那緊閉的大淩河城門,還沒等用力,那大淩河的城門就轟然倒塌,露出黑洞的城門洞,順着城門洞往裡看,街道殘破,房倒屋塌,殘垣斷壁四處可見,原本應該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街道,現在竟然連條狗都看不到。
呂漢強打馬就要前行,這時候王大壯一把拉住它的繮繩:“督師大人且慢,還是派一隊士卒進去吧,這樣安全一些。”
呂漢強也感覺到自己是有點兒心急,這萬一後金在這兒留下哪怕十個人,只要一人一把弓,自己要是進去給咱來個亂箭齊發,結果那真是成了大明,第一個死在莫名其妙的戰場上最窩囊的督師了,雖然有個美國佬巴頓說,能夠死在勝利後最後的一顆子上,是一個將軍的榮幸,那不過是一種意淫,呂漢強堅信,享受勝利後的鮮花和美酒,纔是一個將軍應該做的事情。
高旭還是帶着他道監軍士第一個進城,然後對整個大淩河展開仔細的搜索之後,確定連一隻耗子都沒有,才讓大軍進城。
王大壯住進大淩河城裡,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滿城的遺骸,累累的白骨,結果真的是讓人觸目驚心,滿城的遺骸竟然整整拉了一百大車,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每每看着在城裡出來那滿滿當當拉着人骨的大車,走向早就挖好的深坑的時候,呂漢強不由得一陣陣心痛,心中暗道,這都是我漢家的血脈,但你們安心的長眠吧,這個仇我會替你報,並且這個仇絕對不會遙遠。
心情低落的呂漢強回到自己的營帳裡,坐在書案後仔細的觀察現在大淩河的城防圖,卻是一言不發。
許傑這時候腳步沉重地進來,站在呂漢強的身後,仔細的觀察剛剛繪製過來的大淩河城防圖,不由得皺眉道:“這座城原先的確是太大,如果按照正常的築城方式,就算是修復這座城,我看以我現在的人力物力,沒有一年半載,也絕對不能實現,這樣一來就會拖慢我們道速度,讓皇太極獲得喘息。”
這時候呂漢強擡起頭問許傑:“你認爲這是滿清突然間丟棄大淩河城是爲什麼?”
對於這樣的問題,許傑早就考慮過了,對着呂漢強道:“據下官猜測,我認爲皇太極絕對不是好心的向我們示弱,而是他有目的。”
這時候站在身邊的華樹亮也出言道:“是的,下官也認爲這是皇太極的一種甩包袱的辦法,大人請看,這大淩河城早就殘破不堪,守衛絕對不可能。”
賈萬全也跟着道:“中軍大人說的對,歷來漢人善守善功,不善野戰,而滿清善野戰不善守衛,如果皇太極貪戀大淩河這座破城,那他就說以己之短對我們之長,本來皇太極的兵馬就少,若是在這次攻防戰裡再損失一批人馬,那他們絕對是愚蠢的。”
黃勝遠也湊過來道:“正如許傑大人所說,我們不要說築城,就算是將這座城重新修補起來,沒有一年半載是絕對不行的,而這一年半載,我們在努力工作,而皇太極卻可以輕鬆地修整他的隊伍,而一旦皇太極整頓完隊伍,隨時都可以向我們發起進攻,這樣,我們現在拿下了大淩河,就等於是背上了一個巨大的包袱。”
呂漢強點點頭,對手下這些人開始擁有了大局觀表示了欣慰,其實,一場戰爭不是一個人能主導能完成的,他必須有一羣能對主官拾遺補缺,並且給予最正確建議的屬下,天下沒有完人,諸葛亮那樣的人物,簡直就是鳳毛麟角,尤其呂漢強作爲三國演義現在作者來說,他深深的知道,諸葛亮不過是虛構出來的人物,因此上,呂漢強對自己現在手下們的長進,表示了深深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