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遼東困局,參議院立刻調整了戰略部署,重新制定調整了整個戰略計劃——東西抗住,中間突破,和洪承疇在瀋陽城下會師的策略。
具體的部署如下:洪承疇負責對新民的進攻,分散一部分滿清八旗,再派出一部,對和陳忠對峙的阿濟格後背發動進攻,讓阿濟格不能調兵回援;毛承祿已經殺進蒙東的草原軍團,繼續和蒙古八旗周旋,絕不讓他們有一人一馬南下;東江鎮齊飛軍團不再死打硬拼,只對東面和東北面的敵人進行轉攻爲守,調過來齊飛的兩個師,加強了張盤的隊伍。如此,張盤就有五個師,七萬五千人,加上炮師,合計近十萬,成爲拳頭,施行黑虎掏心,奪遼陽,攻瀋陽。
十萬禁軍,由張之及帶領,出京進入山海關,成爲總預備隊,京城防務,則交給從各地抽調過來的,由八賢王整編之後的衛所軍接管。
完美的戰略一旦形成,就立刻開始實施行動,這是一場孤軍深入孤注一擲的戰鬥,但是也是最快結束戰爭的戰鬥。
毛文龍接受了這個戰略計劃,這纔是真的一錘子買賣,因爲在他仔細的權衡之後,認爲這是最可能實現快速殲滅滿清的計劃。
經過了5天的調整,毛文龍再次邁開了進攻的腳步。爲了掃除後面的威脅,他不得不下令,用炸藥包一層一層的進行推進式爆破,將努爾哈赤皇太極兩代人花費無數,滿漢百姓鮮血和財富打造的遼陽,徹底的炸成沒有一堵完整的牆,讓他再沒有一點點的戰略意義,逼迫多爾袞不得不退回瀋陽。
10萬大軍推進到了瀋陽附近。
但多爾袞並沒有死守瀋陽,而是將他剩下的所有人馬,合兵四個旗,加上精選出來的所有滿族青壯,就在瀋陽城下,擺開了厚重的大陣,和毛文龍來一場騎兵對步兵的野戰。
進行一場野外的決戰,對以騎兵爲主的多爾袞來說,這是一次展現自己騎兵優勢的絕好機會。
但對於不願意死傷太多將士的毛文龍來說,何嘗不是得償所願?
雖然毛文龍的軍隊全部是步兵,兩翼沒有騎兵作爲保護,不能限制敵人騎兵的左右突襲,但自己的耕牛陣法,在敵人數目沒有自己多的情況下,卻彌補了這樣的損失。
瀋陽城外這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正適合自己的隊伍擴展開來,耕牛陣法,在這裡形成一個由人組成的城鎮,逼迫多爾袞和自己打一場由人組成的巷戰,這在毛文龍來說,要比直接攻擊那個高大堅固的城牆要合算的多。
天光微明,夏日的晨風,涼爽的讓人感覺到無比舒服,瀋陽的南面三個城門打開了,一批又一批滿清八旗和他們的青壯,開始從三個城門中涌出來,背後依靠着堅固高大的瀋陽城牆,向南鋪展開來。
看到源源不斷如潮水一樣出來的敵人,毛文龍貼心的命令自己的隊伍,向南撤退了10裡,留給敵人充足的戰場空間,讓他儘可能多的擺開將士。
多爾袞黃色的皇旗大禱,也從那高大的城門樓上下來,進駐在了大陣的中間。這是一種不是御駕親征和御駕親征。
6萬他手中的力量,就像野草一樣,從瀋陽城一直鋪展到了毛文龍大陣的前面。
敵人的陣型不斷向前推進,毛文龍的大陣不斷退後,最終在一道河流後面,毛文龍站住了。
單藎忠的炮師開始在這條河流的後面構築陣地,張盤開始指揮調度自己的軍隊,準備迎接敵人的衝擊。
有些神情萎靡,依舊氣喘吁吁的毛文龍,在這略有些涼意的夏天的晨風中,雙手扯着斗篷,讓自己感覺到暖和一些,然後,看看左右,對着寸步不離的王強道:“我盼着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所有東江鎮的將士們,盼着這一天也已經很久了。現在,你死我活的決戰,就將在這怡人的晨風之中開始了。如果這裡有史官,就應該替我記下這改變歷史的時刻。但其實也無所謂,記不記下這已經成爲歷史的節點,千百年後,這依舊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王強對這個已經變得神經質起來的妹夫大帥,再也沒有了原先的譏諷,而是充滿關切的拿來了一件上好的皮裘:“戰鬥即將開始了,由張盤指揮,原則上已經沒有你什麼事兒了,你本來應該在後面的軍營中,好好的睡一覺,卻非要在這裡受罪,有必要嗎?”
毛文龍就接過了皮裘裹在身上:“張盤將軍的指揮能力,我是放心的,也的確沒有我什麼事情可做。但是,在這一個改變歷史的關鍵時刻,在這一個由我親手締造出來,改變歷史的節點,我作爲當事人,怎麼能夠不在現場?這麼能不參與其中呢。”
然後悠悠神往:“當初我也沒想指揮這一場戰鬥,我更喜歡當一個看客,在一旁冷眼旁觀。”然後指了指身邊:“若是能在這裡放一個桌子,上面有雪白的蕾絲邊桌布,再來上一杯由玻璃高腳杯裝着的紅酒,當然,能有一個美人在側想陪,欣賞這改變歷史的戰鬥,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場真正的熱兵器對冷兵器十幾萬人的廝殺,那將是多麼愜意事情啊。”
對於這樣的要求,左右立刻行動,就在這一望無垠的大平原上,就在這鋪天蓋地的將士羣中,真的就給毛文龍弄了一個八仙桌。當然,蕾絲邊雪白的桌布沒有,直接罩上了一個花花綠綠的被面,水晶杯紅酒沒有,粗瓷大碗高粱燒一壺,還貼心的端上了一碟花生米,半斤豬頭肉。美人沒有,王強撓頭道:“要不我穿上百則裙裝扮一下?
毛文龍上去就是一腳:“你若是裝扮成女子站在我的身邊,那十萬大軍還不認爲我的取向那啥啦?如花,呵呵。”
雖然不浪漫,不過既然桌子和椅子都弄來了,這也是將士們的關懷,當然也就不能浪費,於是,毛文龍就下馬,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擺出最瀟灑,最漫不經心的姿勢——壓着二郎腿,歪着身子,憋着大嘴,斜着眼睛,將小肩膀抖啊抖,如果再弄個牙籤,那絕對就是一標準紈絝。
雙方十幾萬的會戰,在中原大地不算什麼,上百萬的大戰也不是沒有,但在這種一方全是火器的的形式卻沒有。
外國有了,但外國那也叫打仗?和中原比,那就是鬧着玩的混混羣毆。當然這沒必要比,因爲這不是驕傲,這是中原王朝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