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爭鋒!你真是一條好狗啊!
“你就是湯昊?”
營帳之中,湯昊挺身而立。
首位之上,兵部侍郎許進端坐其上,饒有興致地打量着湯昊。
湯昊一大早就起了牀,隨即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甲冑,就直奔京營駐地。
結果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比自己來得更早的人!
眼前這位兵部侍郎許進,身型略高,略顯清瘦,渾身書卷氣,但此刻身穿甲冑,雙目顯得炯炯有神,倒是帶着與尋常文官不一樣的威儀氣度。
只是,他怎麼好意思坐在主位上面的?
許進起身後怒視着湯昊,正準備開口找回場子。
除了這團營十二侯外,新軍三方勢力巨頭全都在此。
那你就要做好被小皇帝清算的準備!
聽見湯昊這句話,團營十二侯都是變了臉色,更有甚者滿臉寫着不爽。
隨着湯昊一聲令下,湯木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捧着一大堆案卷。
精銳都抽調走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還有什麼權勢可言?
“所以,要是你們守規矩,那本侯就跟你們講規矩,但要是你們不守規矩,那本侯就只有跟你們講拳頭了!”
衆人全都瞠目結舌地看着湯昊,不明白這個倖進之臣哪裡來的底氣,敢如此驍狂跋扈!
事到如今,十二團營重新選鋒,他們這十二侯也會因此失去權勢。
許進勃然大怒,掙扎間還想擺出兵部侍郎的威嚴。
“中山侯,伱帶過兵嗎?打過仗嗎?”
面對湯昊的嘲諷,許進氣得滿臉漲紅,卻是不敢發作。
他這頭盔一摘下,立刻就把許進給整不會了。
勳貴世家裡面,也沒有聽說,流行剃髮除須這套規矩啊?
“不管是協理文臣也好,還是什麼偏裨將佐也罷,包括監槍太監在內,最好全都記住一句話!”
怎麼?
但湯昊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中滿滿殺意毫不遮掩!
見此情形,許進忍不住神情一僵,本能地生出了些許恐懼。
因此,對於湯昊,魏彬於情於理,都要與他交好。
“你想做什麼?”
“中山侯,大局爲重,不要輕舉妄動!”
這番話,明顯是對這團營十二侯說的。
所以,隨他們怎麼鬧去吧!
反正跟他們這十二侯關係也不大了。
“兵部侍郎許進,成化二年進士,弘治元年升爲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西大同。”
來這京營之前,魏彬也受到了小皇帝的囑託,不惜一切代價地支持湯昊執掌新軍。
但湯昊直接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地開口道。
“所以不要把你們在京營團營裡面的那一套,再搬到新軍裡面來,否則本侯可不會講什麼情面,也不知道什麼是情面!”
他本還想給這湯昊一個下馬威,結果不成想此子如此蠻橫無禮,端得是個粗鄙武夫,反手就還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許進從半空中一屁股摔到了地上,被摔了個灰頭土臉。
其餘十二侯面面相覷,都是不敢吭聲,選擇了作壁上觀。
“在這新軍裡面,本侯的規矩,就是最大的規矩!”
湯昊咧嘴笑了笑,徑直走到許進身前,然後敲了敲桌子。
“但,這裡是軍營,不是你這個倖臣可以撒野遊戲的地方!”
“本官奉命協理中山侯選鋒組建新軍,職有監察之權,中山侯莫要……”
“陛下的聖旨,你許進要是聽不懂,可以去面聖問問陛下,什麼叫做“專職提督”!”
他們本身就是蠻夷,言而無信,關本官屁事。
“本官從未收受過韃靼人的任何賄賂!”
“湯昊!”
魏彬見狀也是大驚失色,還以爲湯昊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傷人。
“湯姆,進來!”
“促成通貢,也是爲了長城沿線的百姓免於受韃靼劫掠之苦,本官這是爲了百姓爲了國朝而請貢,你這庶子安敢如此羞辱本官?”
結果湯昊突然取下了頭盔,然後冷冷地看着許進。
許進一時間也有些愣神,他沒想到湯昊此子竟然如此驍狂,一言不合就要搶佔主權?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而魏彬、谷大用等人也遭受清算,險些被文臣縉紳給一舉誅殺,多虧了湯昊和小皇帝定計,這纔將他們給保全了下來。
許進嗤笑着開了口。
接過案卷後,湯昊拿起了最上面那本,直接翻開就念了起來。
湯昊拿着聖旨當令牌,他許進也不好爭辯,否則就是忤逆聖意。
他隱約聽說過某些秘聞,正是與這位中山侯的身份有關。
皇帝陛下的命令,你許進是聽不懂嗎?
這是敲打,亦是警告!
你可以選擇不聽話,從中作梗搞一些小動作。
許進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湯昊單手拎着,懸在半空之中,猶如小雞仔一樣。
畢竟除了勳貴武臣外,文臣縉紳同樣從中謀利,甚至包括了團營裡面那些監槍太監,沒有一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畢竟站在勳貴武臣的立場上面,他們可都是這湯昊的長輩,而且手握實權,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現在湯昊這個年輕小夥子,誠如兵部侍郎許進所言,就是個僥倖立下救駕之功的倖進之臣,這才得以身居高位。
嘶……
還是魏彬急忙起身上前,按住了湯昊的手。
因此,湯昊直接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們作爲十二團營的坐營官,役使軍士、貪腐受賄,利用職務之便從京營團營裡面吃了個盆滿鉢滿。
“這……蠻夷言而無信,本官無話可說!”許進將責任全都推到了韃靼人頭上。
一人正準備開口,提醒一下湯昊注意身份。
對,你許進是協理文臣,但你也只是個協理文臣,有什麼資格在本侯面前裝大頭蒜?
“許侍郎,可有假?”
“京營積弊日久,所以朝廷選鋒組建團營,現在團營也跟當年的京營一樣,日益糜爛逐漸衰微,你們自己做了什麼,你們自己心中清楚,皇帝陛下心中也清楚!”
聽見這大有深意的話語,湯昊這才鬆開了手,收斂起了自己身上的殺意。
新軍成立之後,十二團營就會淪爲以往那京營一樣,成了給新軍篩選培養兵源的後備役。
這是哪裡來的蠻夷野人? 別說許進這個名教子弟了,連其餘十二侯也是滿臉驚色,難以置信地看着湯昊。
如今看起來,那傳聞只怕是真的了!
湯昊將頭盔放好,然後敲了敲桌子,滿臉戲謔地開了口。
“荒謬絕倫!”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許侍郎,這個位置,應該是本侯的!”
但接下來,湯昊就讓他們看到了底氣所在。
而且湯昊這個下馬威,羞辱意味更濃!
沒想到,湯昊如此張狂跋扈,還要直接騎到他們這些長輩頭上!
“中山侯,這話是不是……”
所以及時出言提醒,也算是結個善緣!
“其一,本侯奉皇帝陛下之命,專職提督團營選鋒組建新軍一事!”
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這湯昊,該不會是老湯家從野外撿回來的野人吧?
魏彬眼神一凝,隨即就收回了目光。
結果劉瑾因爲南苑猛虎案倒臺,至今還被關在詔獄裡面嚴刑拷打。
“韃靼部落小王子久不通貢,遣使千五百餘人款關,許進收受其大量金銀珠寶,爲其請於朝,準允韃靼入京朝貢!”
真要是追查起來,把這三方勢力給逼急眼了,只怕選鋒一事會徒增變數。
這軍帳裡面,除了湯昊與許進外,還有提督太監魏彬,以及原團營十二侯。
“你懂何爲軍機,何爲兵情嗎?”
魏彬同樣是八虎閹人之一,小皇帝在東宮的潛邸太監,只是魏彬見劉瑾最是受寵得勢,遂早早地投靠了劉瑾,成了劉瑾的心腹羽翼。
剃髮除須!
“那弘治三年,韃靼再次窺邊,聞邊軍整軍備戰,不敢戰,於是遁去。”
許進冷喝道:“京軍乃是國朝軍力核心,承擔着內衛京師、外出征戰的重要職責,豈容你這倖臣胡鬧遊戲?”
湯昊笑眯眯地看着許進,後者已經是滿臉蒼白,卻還是在咬牙爭辯。
“好,很好!”
但是,爲了顧全大局,小皇帝並沒有追查這些事情,只是下令重新選鋒另立它營,任命湯昊組建新軍!
小皇帝沒有清算這十二侯,是爲了顧全大局。
“其二,陛下命本侯重新選鋒,另立它營,就是爲了革除京營團營弊病,恢復京軍戰力!”
“你以往不過是個勳衛罷了,僥倖救了皇帝陛下,立了救駕之功,因此得以加官進爵,成了皇帝陛下身前的紅人!”
許進話音未落,湯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徑直伸出大手一把揪住許進的衣襟,然後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將其從椅子上面拎了起來。
“嘖嘖,真是說得好啊!”湯昊冷笑道:“你是爲了大明,你是爲了百姓,那韃靼通貢之後,還是屢屢寇邊擾境,你許進怎麼解釋?”
以前那些蠅營狗苟,全部既往不咎,前提是老老實實地移交兵權,配合湯昊這個中山侯重新選鋒組建新軍!
“其三,本侯這個人吧,從小長在野外,沒讀過什麼聖賢書,也不懂什麼禮法制度!”
“中山侯?!”
真以爲救了皇帝陛下,你湯昊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事實上,昨日兵部尚書劉大夏曾親自找到許進密談,目的無非是囑咐許進一定要壓制住湯昊的囂張氣焰,絕不能讓這湯昊獨掌新軍,僭越神器!
是以雙方第一次碰面,自然就會爆發不可調和的矛盾。
“韃靼劫掠不成,遂又乞通貢,你許進再爲其請,促成韃靼通貢一事!”
“許侍郎,你還真是韃靼人的一條好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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