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因地制宜
“起來說話!”
湯昊也起身將尚真給扶了起來。
尚真原本還不樂意,他是真心想要發展琉球國。
奈何眼前這位身形魁梧的大明中山侯力氣太大,竟然直接把他給強行架了起來。
湯昊示意尚真坐下,這才繼續剛纔的話題。
“中山王,本侯有言在先。”
“此次本侯率軍出海,並不是爲了前來慰問琉球,所以要跟你說一聲抱歉。”
“中山侯駕臨琉球古米山,指點琉球衆人發家致富,堪稱驚世奇聞,陛下肯定愛看!”
甚至尚泰還派遣向德宏、林世功等偷渡清朝求援,清政府卻反應消極不予迴應,最後倭國實行什麼“琉球處分”,在琉球設沖繩縣,將尚泰挾至東京軟禁,琉球國自此滅亡。
尚真聽到湯昊這話,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湯昊兀自輕笑了一聲,然後看向了琉球中山王尚真。
“直接拉去山北鎮場子,島津氏倭寇最多不過兩三千人……”
很快一千個青壯都被送了過來,他們全都是清一色的年輕漢子,手裡面拿着自制的劣質長矛弓箭等武器,面對披堅執銳的大明戰兵,神情很是侷促不安。
事實上,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些大明戰兵與以往那些大明天使根本不同,分明就是一羣訓練有素的戰兵精銳,哪裡是什麼前來撫慰的文弱官員。
湯昊及時扶住了他,示意他坐下說話。
大明中山侯湯昊主動發問,琉球中山王尚真也不藏着掖着了,立刻開始了大吐苦水,那委屈巴巴的模樣,就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算算時間,馬永和鄧伯顏的船隊,應該還沒有這麼快抵達倭國。
湯昊也露出了誠摯笑容。
聽到這話,尚真神情一黯,但也沒有絲毫不滿之色。
“不是,你寫什麼玩意兒呢?”
“這要是給他們一些軍械兵甲,再留下一些戰陣之法,他們肯定能夠殺的那些倭寇丟盔棄甲!”
“咱們回到剛纔的問題,如何讓琉球國發家致富!”
一百人的國王近衛軍,伱他娘地可真是個人才!
“爲了耕種啊侯爺!”
說實話,湯昊是想拒絕的。
船隊抵達山北船港,頓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誠然,中國的宗藩制度,並非藩國單向朝貢義務,而是宗藩兩方的契約,宗主也要向藩國提供保護,維持藩國統治。
“這是北山王族祖傳的寶刀千代金丸!”
尚真尚真滿臉苦澀,道:“人口是不少,可是糧食少啊!”
湯木的眼光和見識,算是京軍戰兵裡面比較優秀的那一批。
千人協同作戰?
真要說起來,這還是華夏王朝沒有盡到一個宗主國的義務和責任!
說白了,就是想要琉球臣服於大明王朝那樣,臣服於這薩摩國島津氏,君臣發誓永遠忠於島津氏,然後有事沒事兒的時候向島津氏上貢錢糧物資,幫助他們稱霸薩摩國。
湯昊聞言沉默了良久,然後提刀轉過了身去。
“琉球中山王尚真,叩謝大明皇帝陛下、大明天使大人的恩德!” 這一次,尚真動用了國禮,而且還帶上了小皇帝,所以湯昊也只能受着。
一夜大宴緩解疲勞,翌日清晨,將士們氣勢如虹。
說起來,這尚氏一統琉球后,因北山國地區地勢險要且民風慓悍,尚巴志任命次子尚忠爲北山監守,以監視並統治北山居民,但不管是什麼地方什麼政權,包括大明王朝在內,從最開始的奴隸制到封建制,都會存在貴族領主。
“虎!”
你他娘地堂堂一個正兒八經的大明藩屬國,竟然連一個村的村民都打不過嗎?
這個要求,過分嗎?
這倒不是防備中山王尚真,而是湯昊單純地覺得,不需要動用這麼多兵力。
這只是簡簡單單四個字。
不過,基於兩國的友好邦交往來,所以尚真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山南國在琉球羣島南部,遠離當時倭國來華的東海主航道,加之山南土地貧瘠,物產少,倭寇很少前來襲擾。
“天使大人,我們明白的。”
畢竟北山國和倭國相隔如此之近,那些倭寇畜生又時不時前來劫掠襲擾,他們除了尋求武力自保以爲,又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解釋道:“侯爺,確實是打不過啊!”
他也大致能夠猜測出尚開和這些貴族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趁着大明戰兵在託底,派遣這些兒郎上戰場歷練一番,讓他們也見見血成長起來。
聽到這話,尚真頓時大喜過望,立馬起身就想跪倒下去謝恩。
湯昊認認真真聽完之後,也大致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趁着大明戰兵和倭寇廝殺作戰,這些青壯還可以……“偷師”,學習一下大明戰兵的作戰技巧。
“拿出你一個國王的氣度威儀來!”
尚真擦拭掉了眼角淚水,狠狠地點了點頭。
湯昊將這寶刀高高舉起,下一刻整個沙灘上面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雀躍之聲。
“噗嗤”!
湯昊一下子沒忍住,噴了湯木一臉。
“行了,差不多就到這兒吧!”
“你出一百……算了十個嚮導,帶我們去山北,順勢剿滅那裡的倭寇,然後本侯就要啓程了!”
後者滿臉哀怨地看向自家侯爺,然後默默地選擇忍氣吞聲。
馬這種東西,基本上跟琉球中山國沒有關係了。
“說起來,這還要感謝天朝贈送給我們的農具和糧種,不然的話,不知道有多少子民會嚮往年那樣活活餓死!”
“嗯,你倒是個聰明人!”湯昊輕笑道,“這一次本侯率軍出海,其一是爲了剿滅倭寇,還大明海疆一個安寧太平!”
因爲,尚開手裡面捧着一把寶刀,還有紅綢蓋着。
“不用,記得我天朝恩德就好!”
“把人送過來吧!”
“怎麼回事?難道琉球也飽受倭寇劫掠之害嗎?”
“天使大人,我山北子民想要派遣千人協同作戰,還望大人成全!”
因爲,這就好比倭國只是大明的一個州府,而這薩摩國就是這州府下面的一個縣,而這島津氏就是這縣鄉野之間的一個村!
畢竟湯昊他們是坐着倭寇船隻來的,是以山北琉球人還誤以爲是倭寇又來劫掠了,嚇得他們驚慌失措地掉頭就跑。
尚開身後帶着烏泱泱一大片漢子,全都神情狂熱地看向中山侯湯昊。
尚開此話一出,還不等湯昊開口,湯木和左一刀等戰兵都是神情振奮,下意識地振臂高呼。
“他就好比一個村鎮力量,你們一個國還敵不過他們嗎?”
畢竟,大明沿海現在缺少水師和造船人才,但是這琉球、朝鮮、倭國三地,難道還缺少嗎?
“侯爺,這批苗子不錯呀!”
“他們能學到多少,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是啊,他們只能這樣做。
“虎!”
尚開帶着一衆山北貴族跪倒在地上。
湯昊聞言眉頭一皺。
“我琉球是大明藩屬國,大明天朝有義務保護琉球啊!”
見此情形,尚開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等湯昊率軍去琉球山北走一遭,再去朝鮮濟南島走一遭,然後直撲那倭寇經常盤踞的對馬島、壹岐島、平戶島三個島嶼巢穴,時間上就差不多了!
尚真聽得神情振奮,驟然間得知中山侯要親自出兵,替中山國掃平倭寇,一時間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
只見這位藩屬國國王鄭重其事地跪倒在地上,雙手放在額處然後叩向地面。
此話一出,尚真神情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但爲什麼民風會“剽悍”?
比如遼東,比如甘肅,比如九邊軍鎮!
“好了,別動不動就跪!”
時間悄然而逝,湯昊搜腸刮肚地將那些“琉球特產”一一說了出來,算是提前埋下一條商路,等到以後遠航貿易開啓,大明正式開啓了海上貿易之路,這琉球中山國也可以跟着喝湯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困苦。
“個個身強體壯,而且膽量過人!”
不是你一個大明中山侯,也是第一次出海,你怎麼知道人家琉球有什麼地方特產的啊喂?
這一刻,他似乎當真改變了歷史。
經過尚真親自出面解釋,這才總算是安撫住了人心。
“你們要考慮清楚,戰場上面刀劍無眼,本侯也不會派人保護這千人,畢竟戰事爲重!”
“……”
“小王謹記天使大人教誨!”
“爲了以後的安寧,我們只能這樣做!”
原來,這尚氏一統三國之前,琉球分爲中山國、山北國和山南國。
“不是兵力的問題,而是軍械輜重的問題,人家拿着鐵器刀劍我們拿着木棍長矛,這怎麼打得過?”
“天使大人明鑑!”
“侯爺,您真是爲了出海剿倭的嗎?”
直到滿清光緒五年,倭國進行明治維新並欲吞併琉球,當時的琉球中山王尚泰被倭國封爲琉球藩王,位列華族,卻拒絕倭國要求的斷絕與清朝的宗藩關係,尚泰堅持中日兩屬的立場,不願接受日本的要求。
接下來,大明中山侯向琉球中山王詳細普及了一下,應該如何發掘地方特產,帶領琉球子民發家致富,聽得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當然不過分!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可憐!
站在湯昊的角度上考慮,他並不介意北山國這麼做,甚至支持他們這麼做!
所以如果這琉球中山國當真有難的話,大明王朝的確需要出手幫忙,就比如先前琉球三國(中山國、山南國和山北國)互相征戰不休,琉球子民苦不堪言,那也是大明王朝從中調停的,這才讓三國罷兵息民。
直到此刻湯昊才終明白,這些琉球子民日子過得有多難了啊!
湯昊將這批土著青壯交給了湯木去安排,不管怎麼樣,也算是一支有生力量。
畢竟大明戰兵肯定是要走的,到時候能夠保家衛國的還得靠自己人!
“這一百人都是專門負責征戰打獵的勇士,也是我的國王近衛軍……”
湯昊輕咦出聲。
注意,這個琉球,指的是琉球羣島上面的古國,不是“小琉球”寶島!
琉球中山國自從接受了大明王朝冊封以後,一直積極入明朝貢,兩國保持友好邦交,一直認可華夏王朝爲他們的宗主國。
等他行禮完畢之後,湯昊這纔將他給扶了起來。
但與此相反的山北國,倭國內的令制國(縣城)薩摩國臨近山北,倭國人乘小舟都不用划船,順水就能到山北國,自然就遭遇倭寇的重點照顧了。
饒是湯昊知道這些都是自己人,他還是有些難掩驚容。
“我北山國飽受倭寇劫掠襲擾之苦,百姓子民死傷無數,因此特獻出此寶刀,懇請天使大人能爲我北山子民報仇雪恨!”
湯昊斟酌了一下措辭,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尚開趁熱打鐵,提出了一個不是很過分的要求。
“這是……”
“但你們的心意,本侯已經看到了!”
湯木安置好這一千壯士後,立刻找到了湯昊。
“虎!”
山北百姓飽受倭寇劫掠之苦,這其中就有一個薩摩國內的大名勢力島津氏,一直致力於將琉球變成他們的藩屬私產!
這個數量,很有可能是山北國的全部青壯。
那薩摩國島津氏充其量頂天了,也就不過兩三千家族武士,一個村鎮的青壯而已。
就是付出一些肉食瓜果罷了,這一點琉球還是給得起的!
他此刻更加關心湯昊先前所說的那件事情,帶領琉球子民發家致富!
就算不能發家致富,那也要讓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啊!
不至於現在大部分子民身上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跟山南國那羣活在深山老林裡面的野人一樣,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民風剽悍。
很快北山監守尚開跟着尚真前來參拜大明天使,中山侯湯昊。
“不是,侯爺誤會了!”尚真紅着老臉開口道,“是一百人!”
“就這麼大點地方,子民想要填飽肚子,除了捕魚之外,就是天天耕種了。”
“那個薩摩國島津氏,也就是山北的問題,交給本侯來解決!”
“我看你們人口不少啊,爲什麼……”湯昊滿臉納悶。
說實話,對於琉球中山國,湯昊一直都很有好感。
“不是,中山王,那島津氏有多少兵力啊?”
民風剽悍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這般,而是因爲常年需要戰鬥常年需要廝殺,所以不管是年輕青壯還是老弱婦孺,骨子裡面都養成了一種敢打敢殺的狠勁,這纔是“民風剽悍”!
不過,湯昊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獻刀!
“中山王,你們這路子走歪了啊,僅僅靠着單一的自給並不能做到自足,你得利用商隊特產模式,帶動本國的經濟發展……”
尚真一張老臉更紅了,還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自立自強,方能贏得他人尊敬!
依靠他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問題在於,戰場傷亡誰都不能保證!
既然你要做這天朝上國,你要藩屬國向你稱臣納貢,那你也不能白白讓人家稱臣納貢啊,人家遇到危險麻煩的時候,你連影子都看不見一個!
這就好比平日裡天天稱兄道弟,結果真遇到危險麻煩了,大哥連人影都不見了!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本侯今日前來就是爲了剿滅倭寇!”
他湯昊要是帶着五千戰兵,去圍剿一個村鎮,傳出去都有些丟人。
湯昊起初聽到這話,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此話一出,山北國衆人大喜過望,在尚開的帶領下對着湯昊不斷叩頭謝恩。
“反正本侯此次率軍出海,本來就是爲了剿滅倭寇,剿一個也是剿,剿一羣也是剿,沒什麼好說的。”
見此情形,湯昊輕笑了一聲,上前一把拿起了這寶刀。
就連湯木和左一刀都是滿臉驚駭之色,二人對視一眼後盡皆面面相覷。
“再者現在看起來是三國統一了,但實際上還是基本上各自爲政,我尚氏也調動不了其餘兩國的兵員,所以即便有心援助山北那也是有心無力……”
要是他們表現得足夠出彩,湯昊不介意給他們留下一些軍械,甚至是帶走部分驍勇兒郎。
所以這北山監守一職,從名字就可以看得出,只是中山國王安排在這兒的一個代言人罷了,真正執掌山北國權力的,還是這些地方貴族。
人家讓你稱臣納貢,你就稱臣納貢啊?
湯昊聞言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問題。
除卻那五百餘名受傷將士外,湯昊還留下了一千甲士守護船隊,然後帶着三千京軍戰兵,直接前往山北。
看着眼巴巴的中山王尚真,湯昊一時間也不由來了興趣。
“侯爺,小的也看出來了,您應該是有什麼軍務在身。”
“刀,本侯要了!”
“一千人嗎?這也不錯了啊!”
“你麾下有多少兵馬?額,馬就算了,有多少青壯?”
尚開看向了身後的貴族首領們,這十來個人幾乎全都沒有猶豫,當場就點了點頭。
偏偏看這琉球衆人的架勢,他們好像還真有這些特產,甚至琉球人都他娘滴開始詳細記錄了,跟左一刀先前一樣,力求把中山侯湯昊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
然而,湯木扭頭一看,左一刀不知何時也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在這琉球國練兵呢?”
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