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錄喀還是躲在馬後面跟黃明理兩人對射,黃勝拎着磨得雪亮的斧子在另外一側看得真真切切,那個建奴離自己設機關的樹林還遠着呢,自己一點點的武力值恐怕無濟於事,只有耐心的等待機會了。
忽然跟黃明理兩人對射的建奴莫錄喀被右側一支箭射中了胳膊,原來是那個逃亡的明軍,他還算有血性,沒有自顧自逃走,選擇了加入戰團,開弓放箭從側面命中建奴。
莫錄喀吃了虧,發現自己的位置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他果斷的往右側後面的林子退過去,看來他要選擇一棵大樹做掩體,他一邊退還往那位明軍位置射了兩箭。
這小子運氣不好,他看中的大樹,也是黃勝看中的,黃勝機關的繩索就綁在這棵大樹上,他現在正躲在這棵大樹的後面等待建奴上鉤呢。
原定伏擊任務的分工就是黃勝在這裡砍斷繩索啓動機關,黃明理兩人拾遺補漏,現在黃明理兩人沒有服從命令,他們躲在預案外設計的掩體裡玩射箭。
黃勝可沒有忘記建奴的武力值,他正守株待兔默默地等待建奴踏入機關的機會。誰知兩個建奴都不在機關攻擊的範圍,而自己馬上就會被建奴發現了。因爲黃勝感覺到那個建奴看上了自己藏身的大樹。
黃勝畢竟兩世爲人,心理素質過硬。他沒有一絲慌亂,也沒有發出粗重的呼吸聲。此刻他靜靜地聽着建奴的喘息聲,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手中的斧子上。
近了,更近了,黃勝心裡開始給自己數數,一,二、三,就在建奴的背影出現的一剎那,黃勝猛的躥出掄起斧子對着建奴的後頸就是一下子,咔嚓一聲,黃勝感覺到一股熱乎乎的黏糊糊的東西噴了滿臉滿身。
眼睛看什麼都是紅紅的一片,那個紅紅的建奴腦袋幾乎被砍得掛在脖子上了,他軟軟的癱倒了。
黃明理用的是步弓,明明狠狠地射中建奴幾箭,那個建奴竟然沒有什麼感覺,他一下子就被建奴的氣焰鎮住了。看着建奴逼近,他反應很快撒腿就跑,還好他這樣選擇了,要是他選擇跟塔姆達這個準建奴巴牙喇單挑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黃明理是往黃明道那裡跑,黃明道手裡有一杆鐵製虎槍,兩人合作用這東西扎建奴應該要有效果。塔姆達發了狠,看來他要把面前的敵人統統斬殺。他已經發現不過是兩三個膽小的明軍躲着射冷箭而已,今天一定不放他們逃跑。
塔姆達大踏步追了上來,忽然一個槍頭迎面而來,他本能的揮起斬馬刀格擋,‘噹啷’一聲火星四濺,對方刺出的這一槍力道很兇猛。
黃明道一槍刺空,隨即收槍再刺,塔姆達左手皮盾順勢撥開槍頭,自己往前一衝,右手斬馬刀一個斜劈就奔着黃明道的脖子去了。黃明道收槍來擋已經來不及了,慌忙就勢往右倒去,可惜還是慢了,眼看就要被砍到腦袋了。
這時黃明理揮舞順刀迎上建奴的斬馬刀,咔嚓一聲,順刀斷爲兩截,黃明道獲得了寶貴的一秒鐘,一個懶驢打滾,躲開了致命一擊。
塔姆達作戰經驗豐富,此時佔了上風當然不肯放過機會,又是一刀對着黃明道劈去又快又狠,黃明道還沒有站穩,匆忙用虎槍隔擋,他姿勢彆扭,力量使不上,‘哐當’一聲,虎槍被塔姆達打落地上。
才幾十秒,兩個自信心爆棚的傢伙就赤手空拳了,不對黃明理手上還有半截刀子。塔姆達又是一刀劈過來,忽然一個東西打着轉奔他而來,他趕緊往下一矮身形,原來是那個明軍把自己的三眼銃當暗器拋向建奴了。
黃明道又僥倖躲過致命一擊,知道自己失去了武器根本不可能是這個建奴的對手,飛快往黃勝設計的機關方向跑去。他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打不過,要靠機關算計建奴。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快跟着我往這邊跑。”
黃明理被提醒了趕快跑了過來,那個明軍知道三個人在一起說不定還有機會一搏,也跟他們一起跑了過來。
塔姆達慢了幾步,因爲他猛的看見了被自己打落的虎槍,那杆槍他太熟悉了。是自己以前的武器,是自己親手送給弟弟塔骨堪的。現在槍在這幾個明軍手裡,弟弟肯定被他們殺了。
塔姆達瘋狂了,他紅着眼怒吼着衝了過來幾個大步就追上了那個明軍,正待一刀砍下,迎面又飛過來了半把刀,是黃明理扔出了最後的武器。
塔姆達用斬馬刀一挑,順勢在那個明軍腦袋上來了一刀杆。那個明軍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就一頭栽倒了。
他又緊趕幾步揮刀就往黃明道的後頸砍去,黃東山離得很近看到形勢危急,他衝出掩體奮力把自己的武器鐵錘對準建奴的腦袋扔去。
建奴眼睛的餘光發現忽然飛來了一個鐵錘,他左手皮盾一擋,慢了一拍,一刀砍空了,黃明道又撿回一條命。
猛的一聲大叫,塔姆達微微愣了愣,怎麼還有其他明軍在這裡?他聽不懂剛纔的叫聲,如果他聽懂了,反應快,黃勝幾個就死翹翹了。
黃勝發現建奴尾隨着黃明理兩人進入到了林子邊自己設計的機關中心,高聲呼喊:“趴下,趴下,趕快趴下。”於此同時,手中的斧子對準繩索就砍了下去,這一次是雙倍十八根三百斤的原木對着塔姆達撞了過去。
意外發生了,這個傢伙太牛,也是歪打正着,他手中斬馬刀劈向迎面而來的原木,正好把那跟原木打得橫了過來,撞上了正面的幾個原木,這幾根原木都失去了準頭。
還好有一根原木狠狠地撞在塔姆達的左肩,把他撞得飛往黃勝的方向,也同時躲過了另外幾根原木。黃勝嚇壞了,這個建奴的武力值太恐怖了,如果讓他恢復過來,自己幾個人安有命在?
黃勝不管不顧了,和身撲了上去準備跟建奴拼了,一下子正好撲在建奴的腳上,黃勝也不管是什麼部位對着建奴就是亂砍亂剁,一斧一斧又一斧,狀若瘋狂,一直到自己沒有了一絲力氣。
那個建奴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原來黃勝的運氣太好了,第一斧就劈在了建奴的褲襠,巨大的疼痛讓建奴失去了戰鬥力,然後每一斧都是剁在建奴的胯下,他幾乎被黃勝把下面剁爛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黃明理和黃明道也被原木砸傷了,還好沒有性命之憂,兩人驚魂未定互相攙扶着爬了起來,走路一瘸一拐的。黃明理的肩膀捱了一下,現在左手都舉不起來了。黃明道好像是腿折了,走不了道了。
兩人都羞得無地自容,貌似兩個建奴都是自己家那個文弱少爺斬殺的,要不是少爺,今天大家都要完蛋了。再看看少爺,兩人嚇壞了,已經看不出來少爺的模樣了,完全是一個血人傻傻的坐在地上。
兩人掙扎着撲到黃勝身邊摸索着問道:“少爺,您傷哪兒了?您快說句話呀!”
現在只有黃東山全須全尾的,他也緊張壞了,身子還不由自主的顫抖。他強自忍着,趕緊來看黃勝的傷勢,剛纔的惡戰他都看在眼裡了,想不到公子一個讀書人,竟然這麼厲害,殺起建奴一點也不含糊。
這時黃勝才緩了過來,大怒道:“你們這兩個混蛋,不聽將令。老子要宰了你們,以正軍紀。還有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男人在我身上亂摸。”
黃明理兩人見黃勝說出話來了,才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黃勝旁邊。兩人無話可說,他們本來以爲自己有了強弓,躲在掩體裡把建奴近距離射死應該不在話下,誰知事與願違,建奴太猛了,不是少爺隨機應變,大家都會喪命於此。
黃勝還餘怒未消,道:“以後你們再敢違抗命令,我會真的殺了你們,免得把大家都給坑死了。”
黃明理陪着笑臉道:“少爺,咱們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肯定唯命是從,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剛纔我也是嚇壞了,要是少爺您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到了九泉之下如何跟老爺交代。”
黃明道羞愧道:“我們以後要苦練武藝,原來還以爲自己有兩下子,誰知幾個人都不是一個建奴的對手,太慚愧了。”
黃東山這時已經從剛纔的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他跳起來,對着那個建奴的屍體狠狠地踢,一邊踢還一邊罵道:“狗建奴,你也有今日!”
看來他認識這個建奴,黃勝問道:“黃東山,這個建奴是什麼人?他怎麼如此厲害?”
黃東山道:“他就是公子上次打死的建奴塔骨堪的哥哥,他的名字叫塔姆達,就是他殺了我兩個哥哥,虐死了我的母親,抓了我給他們家做牛做馬。”
黃勝道:“他就是建奴的正兵?怪不得明軍打不過他們!武力值也太恐怖了。”
黃東山道:“公子,其實建奴像這樣的正兵也不是很多,塔姆達現在就是馬甲,馬上就可能選上巴牙喇了,建奴巴牙喇是他們最好的白甲兵,一個牛錄也只有一二十人而已。”
黃勝有些黯然神傷,建奴的武力值太高,怪不得能夠把大明朝給滅了。自己幾人同心協力,也不缺敢戰的勇氣,在自己預設的戰場還靠着運氣才僥倖取勝。以後看來自己不能用冷兵器跟他們蠻幹,十有八九幹不過這些從小就經過嚴格訓練的深山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