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勝懂得逆向思維知道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擺在紅歹是的處境,想要翻盤唯有突破明軍炮陣,摧毀或者繳獲明軍火炮纔會有勝利的可能性。
能夠在傷亡可控的情況下接近明軍肉搏,唯有夜襲可以嘗試。
紅歹是不傻,他肯定能夠想到明軍陣地初建應該不會面面俱到,如果不當機立斷,拖延一日明軍的陣地就會抓緊時間鞏固和完善,再要攻取難度會加大。
因此黃勝篤定地相信野蠻人今夜會來,他們不搏一搏不甘心就這樣認輸退兵。
黃勝以時間換空間,只不過等到春暖花開,後金軍的天時、地利就不值一提,再被明軍單方面炮擊幾天,通古斯野人已經噤若寒蟬,士氣早就一蹶不振,人和?紅歹是哪裡再有?
而恰恰相反,明軍有備而來,一個個休養訓練了半年,可謂龍精虎猛,大家眼睜睜看見後金軍的騎兵優勢在自己挖得千瘡百孔的戰場已然成爲頹勢,當然士氣大振。
明軍又得知砍下建奴血淋淋的首級馬上就能夠換回白花花的銀子,如今的士氣已經發展到了需要彈壓的地步,因爲要防止有些自信心爆棚的明軍準備自己摸去後金軍陣地偷襲建奴搶腦袋。
後金、蒙古聯軍採取的是四面圍城的部署,黃勝採取集中力量攻擊一點的計劃,後金軍民二十幾萬分攤到錦州四面,每個方向還能夠有多少人?
黃勝來到錦州南鏖戰的足五萬都是軍人,這一次一個老百姓和鄉勇都沒帶,局部兵力其實已經有了優勢,後金只有八旗子弟兵能夠打硬仗,蒙古韃子能夠打打順風仗,打惡仗時高麗人、漢人奴才兵不添亂就不錯了。
紅歹是無法集中使用所有的兵力,因爲錦州實力未損,何可綱也不是善茬,他有萬把人可以調度,發現了後金軍佈防的漏洞,隨時可以帶一彪人馬摸出錦州城給建奴來一下狠的就跑。
八小還不知道錦州城裡有好戰的黃傢俬兵,更加不會知道黃勝已經能夠遙控指揮錦州守軍。
不好意思,天時、地利、人和都大逆轉了,紅歹是你最好小心,逃快點,千萬別被明軍一戰成擒!
黃家工程兵帶着明軍在夜以繼日修建炮兵陣地,把能夠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
全勇、胡建峰、葛呈傑三個千總都以炮兵陣地爲中心佈防,他們的任務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死守炮兵陣地,萬萬不能被後金軍突破。
在這個前提下以一百多火炮爲誘餌,讓野蠻人爲了繳獲或者破壞火炮來自己預設的陣地送命。
這裡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釣餌太肥,不能弄巧成拙,萬一被後金軍一口吞了釣餌就貽笑大方了。
對陣的紅歹是端着千里鏡觀察戰場良久計上心來,他宣佈聚將議事。毫無疑問具備敏銳洞察力的奴酋瞧清楚了肥肥的釣餌。
建奴中軍大帳的氣氛無比壓抑,沒有開戰,後金軍是單方面捱打,一直信心滿滿要在錦州城下報仇雪恨的後金軍事貴族一個個垂頭喪氣。
他們都知道如果這一次還是敗在黃勝手上,以後大金軍會談“戰神”而色變。想要抓住有利於大金的戰機再來一回恐怕不現實。
崇禎二年阿敏大軍被黃勝擊敗,軍事貴族們還可以用後金軍主力不在被明軍偷襲成功導致損失慘重來解釋。
今時今日大金軍主力在此,還有蒙古聯軍六萬,兵力呈現絕對優勢,如果再次敗北以後大金國何去何從?
騎虎難下,不想跟大明“戰神”死磕也要硬着頭皮上,這關係到大金國生死存亡的大問題,大小貝勒和將領都期盼主子能夠拿出個好章程。
紅歹是面無表情道:“諸位臣工,我大金勇士擅長近戰,如今被明軍炮火、槍彈壓制無法接近,但是明軍也只不過在百步距離而已,如何以最小傷亡通過那一百步,使得大金勇士接近明軍肉搏呢?”
此言一出,後金將領若有所思。
後金軍事貴族一陣交頭接耳,亂糟糟的議論聲過後,大帳裡慢慢的安靜下來。
阿濟格道:“大汗,臣弟認爲我軍可以組織夜襲,夜裡明軍火槍手找不到目標,射擊的準頭不足爲慮,他們的陣地只不過是壕塹而已,又不是高高的城牆,我軍組織重甲勇士舉着鐵盾衝進去亂砍亂剁不由得明軍不膽寒。”
奴酋的想法也是如此,見阿濟格和自己心有靈犀,高興道:
“十二弟果然有計謀,朕也有此意,今夜八旗共同出兵,每旗挑選二百能夠夜視的勇士,我倒要看看明軍是不是能夠在短兵相接時還能夠打得過我大金百戰勇士。”
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由於營養不良都患有夜盲症,但是黃傢俬兵不存在夜盲,因爲大家經常能夠吃海魚、禽蛋、肝類葷腥,三萬多明軍吃了半年葷腥,現在夜盲率也只有一半人。
紅歹是知道八旗旗主都害怕消耗,這一次派兵啃硬骨頭採取最公平的辦法,八旗出動同樣人數。
這樣安排果然沒有人提出異議,可是誰做主將率領這一千六百精選的勇士?人人知道此戰兇險萬分,戰場上刀槍無眼炮彈亂炸,又是夜襲,主將大有可能回不來。
後金軍事貴族都知道跟大明“戰神”對陣能夠翻盤的機會恐怕不多,人人期望今夜有所斬獲,一向狂妄的莽古爾泰認爲此戰可謂驚天動地,如果成功自己的地位會立竿見影。
他勇氣可嘉,決定搏一搏,主動請令道:
“八弟,此戰干係到我大金國運,大有老汗薩爾滸之戰的兇險,本貝勒今日要效仿老汗,不管明軍鋪天蓋地而來,獨獨帶着一千六百死士奔襲明軍炮陣而去。”
四大貝勒已經被黃勝陣斬了二貝勒阿敏,如今還有大貝勒代善和三貝勒莽古爾泰和曾經的四貝勒現在的後金主子紅歹是一同面南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