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十分溫和。
同時也把煙波浩渺的水域,呈現出一片安寧祥和的畫面,沒有夏日那麼刺眼。
攔河大壩上。
太子朱慈烺和顧炎武在見到攔河大壩的時候,已經被震撼到了,當他們踏上高聳攔河大壩上的一瞬間。
瞬間被眼前一幕震撼的說不出話了。
在這荒涼的北方邊關,到處都是沙塵的黃土地上。
太子朱慈烺和顧炎武居然看到了一幅魚米之鄉的畫卷。
遠處,是一片不見盡頭的浩淼水域。
在春日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蔓延而去不見盡頭。
向四周望去。
又是一片不見盡頭的青色田地,在水流的滋養下,欣欣向榮。
春風吹拂,翻起一層又一層的青色波浪。
水域,田野。
天地之大,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太子朱慈烺和顧炎武當場就沉醉了,比起喝了天底下最美味的酒,還要沉醉。
太子朱慈烺看着,看着,突然流下了眼淚,還是下意識流出的眼淚,自己都不知道。
嘴裡不停的喃喃道:“天佑大明,天佑我大明!”
顧炎武的眼眶也有些溼潤,深吸了一口氣,沒去打擾在那默默流淚的太子朱慈烺。
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攔河大壩,走到了那個比莊稼漢還像莊稼漢的宋士慧身前,注視那張敦厚笑着的黝黑臉龐。
深深作揖。
這位大明未來的帝國首相,直到自己位極人臣了,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國首相。
還是不能忘記今天所見到的這一幕,也是他這一生中最爲震撼的一幕。
直到年近七旬辭官回家養老,每年去拜訪他的好友,詢問他這一生最敬佩的是誰。
顧炎武說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名字。
一個名聲不顯,卻被大明東武帝當做大明後盾,當做一個國家後盾的名字。
許久後,顧炎武挺直身子,看着默默抽旱菸的宋士慧,鄭重的說道:“都說人力難以勝天。”
“自古以來也從來沒有人力勝天的事情,只要發生了旱災澇災,朝廷和老百姓所幹能做的就是祈求神靈的保佑。”
“今日,顧某算是開了眼界了,親眼見證了人力勝天的一幕。”
“顧某自詡才學無雙,這輩子從來沒佩服過任何人,今日見了先生當真是自愧不如。”
已經都不是自愧不如了,顧炎武感覺自己和宋士慧比起來,簡直渺小得不值得一提。
宋士慧只是一個一心埋頭苦幹的科學家,被人這麼稱讚,不免難爲情的摸了摸鼻子。
這個時候,太子朱慈烺也從攔河大壩上走了下來,徑直走到宋世慧的面前。
深深作揖。
這就讓宋士慧有些手足無措了,畢竟面前這個人可是大明的儲君,未來是註定要坐上龍椅的大明天子。
居然是給他深深的作揖,宋士慧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求助般的看向恩師。
朱舜遞給大弟子宋士慧一個溫和的笑容,示意他坦然接受,不必有壓力。
這只是一座水庫,等到大弟子宋士慧帶着徒子徒孫們在大明各地建立了抵禦旱災的水庫。
別說受到太子朱慈烺的一拜了,成爲工業聖人身邊的陪祀亞聖農業聖人,享受歷代皇帝的跪拜,都是應該的。
大弟子宋士慧看到先生的這個溫和笑容,徹底安心了,心裡沒了半點手足無措。
就像其他的幾名師弟一樣,在他們心裡恩師永遠是他們最堅強的後盾,如同父親一般爲他們撐起了一片天。
只要看到這個溫和的笑容,心裡就算有是有再多的不安,也會很快變得平靜下來。
太子朱慈烺和顧炎武兩人先後給宋士慧深深作揖過後,二話不說,直接拉着他去密雲縣縣衙喝酒去了。
這兩位很少喝酒的大明東武帝和大明帝國首相,喝了一個酩酊大醉,一邊喝酒還一邊哭着說大明中興有望。
哀嚎到了半夜,不知道的還以爲又是兩位情場失意的浪子。
最後是朱舜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讓陸軍講武堂的學員們擡走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太子朱慈烺和顧炎武,扔到各自的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清晨一起來,顧炎武和閻應元三人帶着他們的同窗,也成爲了毛概思想崇拜者的同窗們,找到了宋士慧。
閻應元三人在前往密雲縣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奇怪,他們三人只是一般的秀才罷了,甚至連一般的秀才都不如。
畢竟他們三人是出了名的耿直,不像其他的那些秀才那般圓滑,懂得趨炎附勢。
實在不明白以大明儲君的尊貴,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召見他們三人,不過當他們誦讀了朱舜送給他們的毛概思想。
心裡沒有了其它任何心思,一門心思只想着如何振興大明,如何在整個大明王朝完成土改。
縣衙要想正常運轉,需要一整套的三班六房班子,單單依靠顧炎武閻應元等四人是完全不行的。
顧炎武閻應元四人便舉薦了一些自己的同窗,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全部都是有着一腔熱血的讀書人。
這些始終報國無門,也不知道怎麼去中興大明的讀書人,在看到了朱舜所撰寫的毛概思想以後。
只用了一個晚上,這些讀書人全部變成了毛概思想的崇拜者,心裡只想着怎麼打倒官僚鄉紳階級,讓大明實現工業化。
有了一整套高效的縣衙班子,全都是滿腔熱血的一心報國,沒有任何的私心。
接下來就是團結一心的進行疏浚了。
大明的縣衙要想疏浚全縣的水渠,很難,難到不可能實現的地步。
別說疏浚水渠了,就是修建一座小小的木橋,也要相互推諉三四個月時間。
因爲這裡面涉及到很多利益,涉及到鄉紳帶頭捐錢,百姓跟着捐錢,事後五五分賬。
很多時候就是一座木橋,最少需要修建一年的時間,甚至修建不成。
曾經也有官員嘗試過疏浚水渠,但經過是師爺們的推算,最少需要三五年的光景。
還不一定能成。
這裡面涉及到官僚鄉紳們的扯皮和推諉,以及大量的利益糾葛,最麻煩的就是水渠流過哪些地方,不流過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