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一隊八旗兵前來的那位八旗旗主,身份何止是一位旗主,正是當今大清國的太子豪格。
雖然豪格還未被立爲太子,但他身爲皇太極的長並且已經封爲和碩肅親王,大權在握,封爲太子只是時間的問題。
皇太極並未冊封太子是爲了大清國政權穩定的考慮,大清雖然已經立國了,但他們是滿族當然是要繼續保留滿族的習俗。
代善、多爾袞等兄弟也有汗位的繼承權,換成現在就是皇位的繼承權,所以纔在大清國立國以後只是把豪格冊封爲和碩肅親王,並未立爲太子的根源。
倘若直接立爲太子,那些驍勇善戰的大清親王們必定離心離德,對於大清政權的穩定來說極爲不利。
豪格以和碩肅親王的尊貴身份親自趕來迎接李魯生,不是爲了別的,而是因爲范文程得知李魯生居然也來投靠大清國之後,對李魯生的一句評語。
八分范文程。
范文程作爲大清國立國的第一文官功臣,別看平時抱着一隻白貓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內心深處眼高於頂的很。
大清和明廷能夠被他看中的人很少,少到首屈一指的地步,這個李魯生居然得到了一句有他范文程八分的王佐之才。
豪格當日聽聞了范文程的評語,已經把李魯生當成了自己的王佐之才,輔佐他登上大清國皇位的荀彧。
只是豪格不知道的事,在他站在大淩河堡邊界焦急等待自己的荀彧的時候,曹文詔率領一支塘騎殺向了李魯生所在的馬幫。
滿清細作自以爲這條商路十分的隱蔽,這個細作哪裡知道,曹文詔早就派遣夜不收把途經山海關的所有道路都已經查探清楚。
守衛邊關的日子極其無聊,杏園的戲班早就離開了這裡,曹文詔總得給自己找些樂子。
便把屠殺這些賣國的晉商當做最大的樂子,同時爲了操練這些夜不收的潛伏刺探能力,在大淩河堡附近的隱蔽商道撒滿了夜不收。
就等着這些給滿清馱運商貨的晉商送上門,打從立秋以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晉商馬幫的數目逐漸減少,尤其是買賣煤炭那件事過後。
通敵賣國把貨物運往滿清的晉商幾乎已經絕跡了,好不容易碰到一隻晉商馬幫,曹文詔得知這個消息連罩甲都沒來得及穿戴,挎着一口腰刀騎上遼東大馬帶領塘騎衝向了隱蔽商道。
隱蔽商道上,隨着越來越遠離大淩河堡的範圍,李魯生緊繃的心神逐漸平靜下來。
那雙平淡的眼睛不留痕跡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幾名八旗兵,心裡在不停的揣度以怎樣的禮節來面對這位和碩肅親王,畢竟他可是大清國未來的皇帝。
李魯生在過來以前已經把滿族的習俗瞭解了一個大概,這也是像他這種心思縝密之人,每到一個陌生的地域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瞭解當地的風土人情。
只有瞭解清楚這些風土人情,才能更爲準確並且不出紕漏的謀算出相應的計策。
瞭解清楚滿族的風土人情以後,李魯生也就明白這位素未謀面的和碩肅親王,爲何會親自來迎接他這個漢人文官了。
如果按照大明的祖訓,豪哥作爲長子又已經成年並且立下了很多功勞,早就應該被冊立爲太子。
但是按照滿族的習俗,軍功更爲卓著的多爾袞、代善等四大貝勒,同樣是擁有繼承皇位的大權。
以多爾袞和代善等四大貝勒在滿族內部的聲望,繼承皇位的可能比豪哥還要更大一些。
豪哥親自來迎接他的原因就昭然若逝了,目的只有一個,輔佐豪哥擊敗多爾袞和代善等四大貝勒,繼承大清國的皇位。
明主擇良臣,良臣何嘗不希望碰到一位明主。
李魯生正在發愁自己的一身才學在野蠻的滿清得不到充分的施展,如今看來,他早就應該前往大清國了。
還有什麼能比輔佐一位太子搶奪皇位,更能讓李魯生心情激盪,更能施展一身的才學和抱負。
只要能幫助豪格登上大清國的皇位,他李魯生便是一位從龍之臣,何止是單眼頂戴花翎,雙眼頂戴花翎也敢索要一頂。
想到自己的才學能被大清國的太子豪格如此的重視,李魯生心底忍不住產生了士爲知己者死的感慨,看來大清國也不像坊間所傳聞的那般野蠻無知。
“噠!”“噠!”“噠!”
就在李魯生還在展望他大展宏圖,先輔佐豪哥登頂皇位,後滅了明廷把那個該死的工業侯爺凌遲處死。
遠處的雪原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李魯生身邊的幾名八旗兵心中一凜,他們與大淩河堡的曹家軍交戰多年,太清楚馬蹄聲的主人是誰了。
曹家軍裡最驍勇善戰的塘騎。
幾名八旗兵迅速拔出了腰間的削刀,準備與這一支人數衆多起碼有一百多人的塘騎決一死戰,並且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倘若是其他的遼東軍,就算只有他們幾名八旗兵,面對上百名遼東軍也是絲毫不畏懼,可惜他們碰到的是曹家軍。
曹家軍早些年就是遼東軍裡僅次於關寧鐵騎的勁旅,那時候的曹家軍窮的叮噹響,別說每年發放一次鴛鴦戰襖了,就算是能有一口沒有缺口的腰刀已經算是了相當的闊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