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巽他海峽的世界戰略地位,也極其重要。”
朱舜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線,從遠東一直劃到歐羅巴:“東方的大明和西方的歐羅巴,位置在一條線上,都在世界的北部。”
“所以說東方西方的貿易,都要從北面的馬六甲海峽,馬六甲海峽也就成了東西方貿易的咽喉要道,也是黃金要道。”
朱舜的手指放在南半部,再次在坤輿萬國圖上劃了一條線,從南洋一直劃到了非洲:“歐羅巴南方是非洲大陸。”
“要想從南洋航行到同樣在南方的非洲大陸,就要走巽他海峽。”
“如果還走北方的馬六甲海峽,就捨近求遠了,所以這個巽他海峽是通往非洲大陸的咽喉要道,黃金要道。”
朱舜突然把手拍在了坤輿萬國圖上,位置正是南大陸:“福王世子看這裡,就在巽他海峽的南方,還有一塊疆域不亞於大明的土地。”
“這裡有大量的金礦、銀礦,還可以開闢出無數的肥沃農田,簡直就是一塊沒有經過開發的處女地。”
福王世子明白處女是什麼意思,地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兩個加在一起,卻不明白了,不過結合前面的那句話,也咀嚼出了這個新詞的含義。
福王世子呼吸粗重的看着那塊幅員遼闊的南大陸,聲音都變粗了:“這個巽他海峽東邊的陸地,距離南大陸很近。”
“大致相當於福建到琉球之間的距離,最多五六天就能抵達了。”
“先生,難道是想讓本世子控制巽他海峽這個咽喉要道?”
“向西可以控制非洲大陸和東方的貿易,向南可以進入那片遼闊的南大陸處女地。”
“不過現在有兩個問題,和蘭東印度公司爲了控制巽他海峽這個黃金要道,已經把總部設立在巽他海峽的爪哇國。”
“根據本世子的瞭解,這個和蘭東印度公司擁有的海上戰船,比起很多歐羅巴國家還多。”
“大明王朝想要擊敗這個和蘭東印度公司都很難,更不要說本世子,幾乎沒有可能。”
看來福王世子不僅對於世界地理,有着清晰的認知,還對世界各國的實力有着一個清楚的瞭解。
朱舜現在也不好和他說太多,說多了他也不懂,反問了一句:“小王爺覺的我的發明創造能力怎麼樣。”
燧發槍、線膛槍、水力鑽牀、比大紡車更好用的水力紡車,這一件件堪稱國之重器的發明,早就給福王世子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福王世子很認真的說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前無古人是真的,後無來者就不好說了,不過朱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我說未來會發明一種鐵甲戰艦,福王世子信不信。”
這句話要是別人說出的,福王世子肯定會以爲那人是誆人的喇唬,朱舜說出就不一樣了。
他說能,那便能。
那一件件不可能實現,偏偏又被朱舜發明出來的東西,給他一點一點的累加了一種勢。
這種勢讓福王世子不得不相信,鄭重的說道:“本世子,信!”
朱舜笑了笑,繼續說道:“這種鐵甲戰艦叫做蒸汽機船,全部是用鋼鐵打造而成,還能在逆風的情況下,比順風的海船還要快。”
大明的海船極爲先進,在冬季順風的情況下,從大明航行到南洋的馬六甲海峽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鋼鐵能夠浮在水上已經是神話了,在逆風的情況下還能超過順風的速度。
這要是對戰歐羅巴的海上戰船,簡直就是關寧鐵騎拿着燧發槍,攻擊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想怎麼虐打就怎麼虐打。
只需要十艘蒸汽機船,就足夠縱橫南洋。
福王世子一把握住了朱舜的手掌,真心實意的說道:“先生真乃我的諸葛亮。”
諸葛亮在大明朝那可是智聖,都上升到諸葛亮的高度了,看來蒸汽機船對於福王世子的衝擊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朱舜笑了笑,繼續分析道:“小王爺要想擊敗和蘭東印度公司,控制巽他海峽這個黃金要道,在南大陸建立第二個大明王朝,只有蒸汽機船還夠。”
“小王爺還需要十萬擅長海戰的海軍,還需要一大批精通海戰的海軍將領。”
福王世子聽着海軍兩個字也新鮮,頭一次聽說,也沒在自己看過的古籍裡見過,不過真是相當的貼切:“先生這句話在理,既然先生說了這麼多,想必有解決的辦法。”
朱舜再次反問了一句:“小王爺覺的建立海軍最需要的是什麼。”
有着大明這個前車之鑑,福王世子也是笑了笑,回答道:“銀子。”
朱舜拿出了懷裡的那塊橡膠:“沒錯,不管是打造蒸汽機船,還是建立海軍,最需要的就是錢了。”
“我知道福王府很有錢,但是遠遠不夠,就算有了錢,沒有一批熟悉南洋各地氣候,以及洋流地理的海軍將領和軍士,還是沒用。”
“小王爺可以先在這個爪哇國,成立一家海上貿易公司,一來能夠賺來大量的金銀,二來可以通過海上貿易培養海上將領和軍士。”
福王世子聽着朱舜的國士之言,真的以爲他要做開國元勳,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苦笑一聲說道:“說來簡單,如果沒有一種緊俏商品,很難在二十年內聚攏海量的財富。”
“超過二十年,本世子都已經不惑年紀了,哪裡還有精力去開疆拓土。”
朱舜把橡膠放在了福王手上,淡淡笑道:“有了這種東西,不用二十年,甚至十年都要不了,足夠小王爺拉起一支十萬海軍。”
福王世子很隨意的接過來不起眼的橡膠,聽到朱舜的這句話,手掌一哆嗦差點掉在地上。
這個玩意現在比福王世子的命根子還重要,趕緊趴下去接住了橡膠,生怕把它摔壞了。
福王世子小心的把橡膠放在桌子上,嘴皮子都哆嗦了:“當....當真。”
朱舜突然覺的現在的福王世子有點像一個人,當初見到水力鑽牀的崇禎,淡淡笑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