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被屠,至少三十多目被啓走,這樣的棋局就算不數目,明眼人也能夠看出勝負來。
康納斯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話,自然是俯首認輸,直接履行承諾。
可是康納斯會這樣做嗎答案明顯是否定的,要知道,他們之前的賭約可不是簡單的金、銀之事,而是涉及到了大明以及東羅馬帝國。
如果康納斯現在就認輸的話,不僅丟了東羅馬帝國的面子,而且回去也會被憤怒的策爾一世給殺了。
“怎麼樣認輸吧,你現在已經是迴天乏力了。”解縉冷眼看着康納斯,道。
“不可能我還沒有輸”康納斯根本就不搭理解縉,而是咬牙繼續下棋。
只是此刻棋盤上能夠繼續走棋的,已經沒有多少地界兒了,再走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果然,沒走幾手,棋盤都已經佔滿了紅子,解縉這次不再猶豫,大龍一擺尾,首尾合攏,康納斯最後的藍棋也都被解縉給啓走了。
站起身來,解縉冷眼看着康納斯,道:“既然外使堅持,那本官不得不成全你,走到現在這一步,你是不是應該履行承諾了”
是啊,現在棋盤之上盡是紅子,藍子連一個都沒有,輸得這般慘,你再狡辯一次看看
此刻的康納斯渾身都若篩糠,臉色白地讓人感到可怕,他艱難地擡起頭來,看着一臉冷色的解縉,張張嘴,卻發不出聲來。
“康納斯”不遠處,瓊斯、維斯頓等東羅馬帝國遣明使,豁然起身,定定地看着康納斯。
康納斯猛然一哆嗦,咬牙道:“三局兩勝,這一局”
“哈哈哈”
康納斯話都還沒完,一道暢笑聲就傳了出來,那聲音嘹亮,整個靜思殿中衆人的眸光全都投.射了過去。
是朱鬆,除了他,還能有誰在皇帝面前如此大膽
足足笑了有盞茶的時間,朱鬆才停止了歡笑,他看着場中的康納斯,道:“實話,本王這輩子見過不要麪皮之人,可是從未見過如此不要麪皮之人康納斯外使,縱觀這天下間,你若你乃是不要麪皮第二人,絕不會有人敢認第一”
行,真行
朱鬆這直接是撕開了東羅馬人的僞裝,不留絲毫的情面,兇狠,果決
“你,你”康納斯扭頭,兇狠無比地盯着朱鬆。
“你什麼你”朱鬆不屑地道,“這弈藝之比不過是第一場切磋比試,你現在就開始耍賴,之後的兩場切磋還比不比了你們東羅馬帝國還號稱帝國,難道這帝國的稱號是靠耍賴得到的嗎”
“切磋之前,並未表明是三局兩勝,也就是,我們可以指定局數,這有何不妥”維斯頓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插了一腳。
“不妥你他娘地早幹嘛去了”朱鬆乾脆開始罵人了,“開始的時候,你他娘地怎麼不提出三局兩勝來着哦,照你的意思,我若是在與你比武切磋,不曾言明三局兩勝,但是卻在比武的時候,不心把你給宰了,我是不是可以再把你給分屍,然後曝曬三日之後喂狗,好滿足三局兩勝的條件”
歪理,絕對的歪理啊
不過這歪理用在康納斯的身上還真是完美,對付無賴,你就得比他還無賴
“是啊”朱棣這個時候開口了,“瓊斯外使,若康納斯的表現便是出於你們的意思,那朕便認了,三局罷了,朕的解卿家這點精.力還是有的。”
好嘛,連朱棣都話了,現在東羅馬帝國這邊的人有些騎虎難下了。
大殿當中一時之間變得寂靜無比,足足盞茶時間之後,瓊斯方纔咬牙道:“陛下,康納斯之後的言行,均與我東羅馬帝國無關”
到底,這康納斯不過是個弈手,雖他之後的言行可能會給東羅馬帝國帶來一定的影響,可是根得罪大明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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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個弈手,死就死了。
“閣下”被拋棄了,康納斯一臉的不敢相信,他是那麼信任帝國的人,沒想到最後還是難逃棄子的命運。
解縉冷笑道:“行了,你現在也不是東羅馬的譴明使了,不過是孤身一人,還是趕緊”
“休想,我就算死也不會向你們大明屈服的”解縉話音剛落,康納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狠狠地看了不遠處的瓊斯等人一眼,道:“瓊斯,我就算死,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不好,來人,快阻止他”朱棣察覺到康納斯臉上的表情不對勁,開口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就見康納斯腳下一個錯步,向着靜思殿東南方的一根柱子撞了過去。
以這貨的速度來看,這一下撞上去絕對是有死無生,甚至還會弄個血花朵朵開出來,大殿立時便會血濺當場。
康納斯這樣的自殺行徑,無疑是在給大明對東羅馬帝國動手的理由。
爲啥
這第一,雖瓊斯已經康納斯日後的言行均與東羅馬帝國無關,可瓊斯終究是東羅馬的人,當着大明皇帝陛下的面隨意衝撞,幹啥仰目視君,君前貿然動武,有意刺王殺駕
第二,傻子都看得出來,此事乃是因東羅馬遣明使而起,朱棣若是怪罪下來的話,東羅馬帝國難逃罪責
這第二點,便是康納斯所的,不讓瓊斯他們好過
“你想死,問過本王四皇兄了沒有”朱鬆那慢悠悠地聲音響了起來,“你當真以爲我們大明的武百官都是草包不成”
此刻,朱鬆就站在康納斯的身側,他像是提雞一樣地將康納斯給提了起來,一邊着話,一邊用空着的左手狂扇康納斯耳光。
啪啪啪
一時間,巴掌是掌掌到肉,那清脆的聲響聽得靜思殿中的衆人,臉上直起雞皮疙瘩,不一會那康納斯的臉就腫地像是豬頭一樣了。
“啪”打夠了的朱鬆,順手將康納斯丟在了大殿正中,對朱棣拱手道:“四皇兄,這傢伙如何處理”
聽到朱鬆的話,衆人是一陣無語,有你這樣的嗎把人家揍了個半死,然後就丟給了別人隨意處置。
朱棣倒是早就習慣了朱鬆的隨性,他先是看了看已經被打地昏迷了的康納斯,突然笑了起來:“鬆弟,依你看當如何處置此人”
朱鬆一咧嘴,毫不猶豫地道:“送去詔獄吧”
“好,聽你的。”朱棣眸中光華一閃,道:“紀綱,聽到了嗎將此人直接送去詔獄吧,之後該如何做,不用朕來教你了吧”
“下官遵旨”坐在右側中斷的紀綱站起身來向朱棣行了一禮,隨後對外頭一伸手。
大殿之外立馬進來了兩名身着飛魚服,腰胯繡春刀的錦衣衛,臉色嚴肅的走了進來,而後一言不發地撩起康納斯的肩膀,將他給直接拖出了靜思殿。
“好了,第一場切磋雖以這樣的結局而結束,不過終究是我們大明贏了。”等到棋盤被撤下去了,朱鬆開口了:“瓊斯外使,你同意嗎”
形勢比人強,再加上本就是他們東羅馬理虧,瓊斯還能什麼,只能低頭認了
“外臣同意”瓊斯以及那些東羅馬帝國的遣明使們,一個個的黑着一張臉,就跟吃了翔一樣。
“好,那麼接下來”朱鬆看了朱棣一眼,隨後道:“接下來你們想要比”
“藝”朱鬆話都還沒完,就被一道悅耳的琴之聲打斷了,隨後一道陰柔的嗓音傳來。
衆人尋着聲音望去,卻見一身着淡藍色胡服,外貌極其嬌俏之人,在他的身前橫放着一隻極其怪異的木盒子,木盒子足有四尺多長,一尺來寬,此刻那木盒子向上掀開,那話之人,雙手正按在打開的木盒子裡,方纔那道悅耳的聲響就是從木盒子當中傳出來的。
“女扮男裝”瞧見這金髮碧眼,極其嬌俏的青年,朱鬆頓時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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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古代之人啊,眼力勁兒強得很,像朱鬆前世地時候,電視劇裡連女扮男裝都瞧不出來的情況,尼瑪那完全是瞎扯淡,光是喉結這麼明顯的特徵就很好辨別了,更何況還有其他的辨別法子。
所以,除了朱鬆認出這青年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之外,大殿中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將她的女兒身認了出來。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韓王殿下,我乃東羅馬帝國師碧昂娜。”
名叫碧昂娜的女子站起身來,繼續道:“在此次比試開始之前,貴國雖以歌舞開宴,但外臣以爲,並不足以擔任佐宴之藝。”
到這裡的時候,碧昂娜嘴角向上彎起,“外臣自幼便由父母教導藝之術,而今雖不算成,但亦可入耳。外使盼能以一曲我東羅馬帝國的曲,一來是爲了祝宴會之氛圍,二來也是與大明的藝高手切磋一二。”
完這話,碧昂娜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補了一句:“皇帝陛下和韓王殿下請放心,外臣不會如康納斯那般無賴,外臣與貴國藝高手只比一曲,輸了便是輸了,贏了便是贏了,絕不糾纏”
要不人和人不一樣呢,碧昂娜話辦事就是比康納斯強得多。
“好,不別的,單單只是你這情懷,就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第二場,朕便與你們比藝”朱棣大手一揮,道:“宣我大名師。”
比起東羅馬的師來,迷情並沒有進靜思殿前殿來,而是在後殿之中一直調整情緒,回想曲譜。
朱棣的一聲令下,直接傳旨讓人將迷情給帶進來。
而此刻,大殿之中東羅馬帝國遣明使的奏已然響了起來。
朱鬆也終於在此刻瞧見了那隻怪異盒子,那竟然是一架類似鋼琴一樣地器,也可以是初代鋼琴,克拉維卡琴。
不同於古箏和琵琶的韻味與活力,克拉維卡琴發音輕柔微弱,適於演奏溫馨抒情的曲調,特別適合家庭演奏室內,好在此刻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那克拉維卡琴也將聲音完美地詮釋出來。
其實這種音更加適合用在教堂、宮廷之中,可以更好地傳達音的效果。
叮叮咚咚
七個聲調彼此之間相互配合,奏出了一直美妙的曲。
大殿中的衆人漸漸地都有些聽癡了,到後來的時候更是閉上了眼睛傾聽,大殿中一時之間全都靜了下來,唯有一支曲子迴旋着。
不知不覺間,曲子完結,碧昂娜站起身來,看向了仍在回味的朱棣和徐皇后:“大明皇帝陛下、大明皇后陛下,此曲,不知您們覺得怎麼樣啊”
“好,自然是好了”回過神來的朱棣連道兩個好字,最後卻是蹦出來一橘:“你所使用的器雖怪異,但是那聲音卻很是乾淨、清脆。而且朕見你的器音調頗多,作得當真是好,可以是巧得天工了。”
朱棣話真有特點,只是一味地誇讚器,卻不曾提演奏者,分明就是在:你不行,如果沒有這個器,你他娘地就是個戰五渣,提鞋都不配”
碧昂娜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朱棣話裡的意思,她眉頭蹙起,道:“陛下只是在誇外臣的琴好,那便是這曲子或者是外臣演奏地不好了”
“哎,外使言重了”碧昂娜的臉色有些黑,“本王雖不擅藝之道,但是也聽得出,方纔這首曲子聽起來頗爲溫馨,而且耳畔到眼下還在迴響方纔曲子。只是”
原本聽着前面那句的時候,碧昂娜的臉上還帶着高興的神色,可是當只是兩個字出來的時候,碧昂娜直接來了個變臉,有點怒。
“只是恕本王直言,外使這演奏的藝未免有些平常了吧”一邊這樣着,朱鬆還在一邊搖晃着腦袋。
“不可能”碧昂娜的聲音又變得尖細了起來,“這首曲子在我們東羅馬帝國,可以是宮廷之曲,縱觀我整個東羅馬帝國,也極少有人能夠彈奏出來,亦唯有在外臣手中彈奏而出,才稱得上是天籟之音。”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