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瑄很憤怒啊,自從他父親拒絕了韓王朱鬆的提親之後,他們耿家就被很多的大臣以及名流氏族讚譽不攀附皇族,堪比清流。
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從數日之前,這位韓王殿下娶了魏國公徐暉祖之妹徐妙錦之後,似乎一切都變了。
韓王朱鬆突然召開涉及整個大明南方的詩會,並且在詩會之上夫唱婦隨,一鳴驚人,不僅一口氣創作出了三曲足以流傳千古的名曲,更是在君子六藝上大放異彩。
這下子,他們長興侯耿氏一族,可完全成了世人的笑柄,百姓們說他們耿家人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把如此好的女婿當成了臭.狗.屎給棄之門外。
百姓們說什麼,耿家儘管生氣,可是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耿氏一族乃是官面上的人物,哪裡需要在乎尋常百姓的看法。
可是那些世家大族以及達官貴人們的嘲諷,卻是讓他們受不了!
什麼狗眼看人低、門縫裡頭看人;什麼長興侯就是表裡不一的僞君子;更有甚者還編了一首打油詩:長興侯笑話長,韓王求親拒外堂。紅樓葬花白蛇傳,打得炳文悔斷腸,悔斷腸!
耿瑄,耿家的三公子,在原本他們那個圈子中還是有些地位的,畢竟他靠着祖上的廕庇,官至尚寶司卿,大小也是個五品官,在圈子裡別人都是兄長長、兄長短的。
韓王名傳大明之後可倒好,他耿瑄算是臭了大街了,走到哪兒都有人在指指點點。
就說今天吧,好不容易心情好點了,帶着自己的未婚妻,也就是齊泰家的堂侄女齊柔兒來街上轉轉,卻不想在一個小小的錦繡齋裡,碰到了瞧不起他的人。
更可惡的是,那個什麼錦繡齋的大小姐,竟然比自己的未婚妻還要漂亮。
這就讓色中餓鬼耿瑄,心裡的火氣更盛了,他正琢磨着怎麼才能和麪前的美貌女子共度**。
“你這人好生無禮,欺負了我妹妹,現在卻是一副受害人的樣子,你以爲我們錦繡齋是那麼好欺負的嗎?”錦繡齋的大小姐俏臉氣得通紅,看着小丫頭委屈的面龐,很心疼。
“屁話,明明是你們錦繡齋不懂規矩,商人逐利,本公子有的是錢,你憑什麼不賣給本公子東西?”
耿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一雙賊眼,卻是色迷迷地瞄向了錦繡齋大小姐那白皙的面龐,以及飽.滿的部位。
對於這等色中餓鬼,錦繡齋大小姐並不陌生,可是平日裡遇到的人都不過是偷偷瞥她,哪裡有這般大膽無禮之人?
“壞人,壞人,他們搶月兒的東西,全都是壞人!”
躲在錦繡齋大小姐身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瓜的小丫頭,粉嫩的小手指着耿瑄兩人,一臉的委屈。
被一個小丫頭點着鼻子罵,耿瑄臉上掛不住了:“黃毛丫頭,你他娘地怎麼亂說……”
啪!
就在這時候,耿瑄話還沒說完,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就傳了過來。
耿瑄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此刻那道身影還保持着揚手的動作,至於耿瑄嗎,直接被抽地在原地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迴旋。
突發的一幕,甭管是圍觀的衆人還是錦繡齋大廳內的衆人,全都愣住了。
這突然出現的身影是誰,咋不言不語地就抽了這小子一個大嘴巴子?
不過這樣更好,圍觀的衆人也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
“哼哼,該,真是活該!”朱徽煣從最前面的人羣中走了出來。
“這傢伙就是欠揍!”朱瞻基仍舊是那一副酷酷的樣子,小臉上滿是冷意。
“嗯!”最後出來的是解禎期,“鬆伯伯,打得好!”
正揚着手,打算聆聽圍觀衆人喝彩聲的朱鬆,聽到三個小傢伙的話,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瑄哥,瑄哥……”
經過三個小傢伙這麼一鬧之後,衆人紛紛反映了過來,那邊齊柔兒尖叫了一聲,扶着耿瑄叫嚷了起來。
“啊!”耿瑄終於清醒了過來,摸了摸左面臉頰,火辣辣的疼。
不可思議地看着正在逗弄三個小孩子的朱鬆,耿瑄道:“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一言不合就動手,就是這麼任性!
霸氣!!
三個小傢伙瞬間變身小粉絲,看着朱鬆一臉的崇拜之色。
“你……”傻了,耿瑄被這一巴掌給抽懵圈了。
“堂堂男兒,竟然欺負弱女子,真不知道你家長輩是如何教你的,那些禮數教義,難不成都教到狗身上去了?”朱鬆冷眼看着耿瑄,聲音冷厲。
“你,你是何人?竟然敢管本公子的閒事?”
耿瑄怒了,從小到大,就連他的父母都沒打過他,現在竟然被同一個人連扇了兩記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閒人!”朱鬆聳聳肩,道:“閒人管閒事,有何不可嗎?”
“可以……”耿瑄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麼一句,扭頭就要往外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耿瑄雖說蠻橫了一點,但是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不管怎麼說,他是記住了這個鋪面,人走了,鋪面總是跑不了的。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耿瑄想走,朱鬆卻不放過他,“與這兩位小姐道歉,若是能夠取得兩位小姐的原諒,你們纔可以離開!”
也就在這個時候,人羣中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騷動,就聽那站在最前面的人,開始議論了起來:
“哎,我說,那位不是長興侯家的瑄公子嗎?”
“聽說近幾日瑄公子回府了,不會真是他吧?”
“若真是他的話,怕是這位公子與錦繡齋要倒黴了!”
人羣的議論聲並不能逃過朱鬆等人的耳朵,聽到長興侯、瑄公子,錦繡齋大小姐黛眉微蹙,臉色忽然變得憂慮了起來。
朱鬆眉頭一挑,暗道:“真是跟他們耿家有緣吶,到哪都能碰到耿家人,先是耿璇,這又蹦出來個耿瑄!看來是天註定要我好好替前身那個倒黴鬼,和你們耿家算算賬啊!”
耳朵裡聽着衆人的議論聲,眼睛裡面看着朱鬆以及錦繡齋大小姐的表現,耿瑄似乎又有了底氣,腰板下意識地挺了挺,言語囂張地對朱鬆說道:
“聽到了沒有?你以爲你是誰啊,不要仗着自己有把子蠢力氣就敢在本公子的地界兒囂張。有膽子的,你再動本公子一下試試,本公子……”
噗通!
沒等耿瑄話音落地呢,朱鬆擡腿就是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小肚子上,讓耿瑄的身體彎成了個煮熟的蝦子。
做完這一切,朱鬆還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對圍觀的衆人擺手道:“都看我做甚子?你們都聽到了,是他要求我打他的!哎,我這人就是心太軟,容不得別人哀求!”
樹洞奧這裡,朱鬆悲天憫人地看着朱鬆,低語道:“不過,這世道,我見過求財求權的,可就從沒見過求揍的!兄臺,何苦來哉?”
噗!
要不要個臉了,這傢伙的意思可不是讓你揍他?算了,揍都揍了,說那些也沒用了。
“你,你……”
那女子慌了,見朱松下手這麼狠,便下意識地開始求饒起來:“公子,這位公子,是我們不對,請您放過我們吧,我讓瑄哥向兩位小姐道歉……”
到底是齊泰家的堂小姐,還是有些眼力的,見自家未婚夫君被人曝出了身份之後,這士子裝扮的青年人竟然還敢動手。
恐怕這人是出自大富大貴之家,至少不怕長興侯,她也擔心兩人惹了大麻煩,連累了她們各自的氏族。
“這位公子,算了吧!茗琳與舍妹並未受傷,就放了他們吧!”
這個時候,一道空靈的聲音響了起來,自朱鬆出現之後,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錦繡齋大小姐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