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吵什麼吵,要我說,你們倆都夠笨的!”
原本還繃着一張小臉,看着朱徽煣和朱瞻基吵鬧的解禎期,在聽到朱徽煣的話後,再也繃不住了,搖晃着小腦袋說道:
“當初我識文斷字的時候,可沒有鬆伯伯說得那些拼音,全部都是靠堂兄念一遍,我寫一遍!就這,在我四歲多的時候,就能夠寫一千多個字了!”
說着,解禎期甩給朱徽煣和朱瞻基一個嘲諷臉,道:“這幾天的時間,你們不過是記住了一些拼音,我可是把拼音全都記住了呢!”
“嗯?”聽到解禎期的話,朱鬆扭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當真是已經記住了所有的拼音?”
“嗯!”解禎期點點頭,一臉興奮地說道:“鬆伯伯,這些拼音都是誰創造出來的,有了這些拼音,識文斷字變得很容易了呢!”
“媽蛋,真是神童啊!”
朱鬆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模模糊糊地說道:“拼音啊,這些拼音是伯伯從一份古簡上看來的,想來應該是先人創造的吧……”
這麼偉大的發明,朱鬆可不敢據爲己有,他怕被後人給噴死。
“鬆……”
就在解禎期還想再繼續追問兩句的時候,白福推門走了進來。
“殿下!”白福手中拿着一張帖子,笑吟吟地說道:“方纔迷情姑娘派人送來了請柬,說是已經約好了天仙閣另外三位主事的,想邀您晚上去用膳,請殿下不吝賞光。”
朱鬆眯着眼睛接過了請柬看了看,發現上請柬上面的言辭倒是很客氣,而且還特意提到了是天仙樓所有者的聚會。
看來這三個傢伙,已經理所當然地把朱鬆納入了天仙樓的所有者中。
白福道:“殿下,您去不去?聽那個送請柬的人說是天仙閣,天仙閣在嘉興府,若是殿下今晚去的話,怕是得等到明日才能回來了……”
“去,自然是要去的。”朱鬆眸中目露出了狡黠之色,他將請柬收了起來,道:“白叔,你可別忘了,現在的天香閣,可是有我的一部分。再加上人家盛情難卻,日後我們還要用到這三位大人,總要和他們搞好關係的嘛。”
白福笑了笑,道:“還是殿下想得周到,這天仙閣可是號稱大明‘三大名樓’的,裡面的賓客都是咱們大明朝有頭有臉的人物,能夠將這個地方做得如此出彩,看來這三位大人也不是無能之輩!”
“是,所以我今日是非去不可了!”
朱鬆應了下來,扭頭看到三個小傢伙正一臉渴望之色,便笑着問道:“怎麼,你們三個也想去?”
“鬆伯伯,會不會影響到您的事?”朱瞻基問道。
“不會!”朱鬆搖搖頭,道:“到時候我讓你們白爺爺陪你們一起逛逛嘉興的夜市,好不好?”
嘉興府好歹是距離應天府比較近的府治,雖說也實行宵禁,但是宵禁之前的時間裡,嘉興府還是相當繁華的。
“我去!”
“我去!”
“我也去!”
三個小傢伙躥得比兔子都快,一個個興奮地像是松鼠一樣。
“白叔,你去準備一下吧!”朱鬆笑着對白福擺擺手,讓他下去準備了。
眼下天色也已經不早了,現在上路的話,倒是也能夠趕在夜市剛開始的時候到達嘉興府。
……
儘管眼下靖難大軍已經兵發鎮江府,但是距離鎮江頗近的嘉興依舊繁忙,熱鬧無比。
天仙閣坐落在嘉興西南側,北可望江,南可觀星。
朱鬆乘坐的馬車進入嘉興後,直接奔着西南側而去。
行不多遠,馬車就進了正街,街道兩旁的店鋪可以用鱗次櫛比來形容,可見這裡便是嘉興的最中心了。
車上的朱徽煣挑開了車簾,看着街道兩側的店鋪是興奮不已:
有茶樓,衣坊,雜貨鋪子,酒館,當鋪,綢緞鋪……
光是這些,還不足以讓朱徽煣他們興奮,畢竟誰沒見過這些鋪面啊?
最讓朱徽煣他們兩眼放光的,是那些不斷傳出香氣的小食店:
有滷牛羊肉店,水果鋪子,堅果鋪子,麪食鋪子……朱鬆甚至還看到幾個打着‘酒’字旗面,裡面卻是有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與酒客們調笑、飲酒。
朱鬆、白福以及三個小孩子下了馬車,第一次感受到古代商業街氣氛的朱鬆,臉上不由得掛起了開心的神色。
那些遊走在街市中的人,除了百姓以及攤販之外,還有很多的掮客以及牙人們。
所謂掮客,在古代商業史上又稱“居間人”、“代辦商”、“經辦商”等,是爲買賣雙方說合貿易,評定價格需要花費口舌的人。
說白了,掮客就是“托兒”。
至於牙人嘛,其實和掮客的意思差不多,乃是舊時居於買賣人雙方之間,從中撮合,以獲取佣金的人,就叫牙人。
這些人常年遊走在市井之間,早就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誰有錢,誰是容易宰的凱子,誰是達官貴人……雖說不能夠百分百地猜中,但是也能看個**不離十。
眼瞅着朱鬆等人下了馬車,這些人雖說衣着不是最昂貴的,但是古拙中透着股子貴氣,那些掮客們見了,頓時兩眼放光。
有不少的掮客和牙人湊上前來,離着朱鬆還很遠呢,就跳着腳問道:“這位公子,您要採買什麼?小的可以帶您轉轉這街市,街市上有什麼,哪家賣什麼東西,小的都一清二楚!”
“公子,您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來我們悅來客棧吧,我們悅來客棧,價錢公道,菜餚美味,環境優越……”
……
嘿,這裡的情形,突然讓朱鬆想起了前世的市場,那時候都流行趕集,集上的小商販們的吆喝聲。
喝,那叫一個好聽呦!
在聽了那些掮客與牙人們的吆喝聲半晌之後,朱鬆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懶得理那些掮客和牙人。
不過架不住問人家掮客和牙人們死乞白賴地糾纏啊,就算那個駕車的車伕,都差點擋不住那些掮客和牙人們的擁擠。
“鬆伯伯,這些人好有意思啊!”
朱徽煣和朱瞻基,平日裡出行都是有大批地人跟着,即便是逛逛街市,也會有府上的下人們陪同,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兩個小傢伙都感覺很有意思。
“是啊,鬆叔父!”朱徽煣突然伸手指着一個穿着暴露的年輕倡女,道:“您看那個女子,好不要臉面,竟然穿得如此暴.露就出門了,官府的人也不出來管管!”
朱鬆順着朱徽煣的小手一看,差點沒被雷個半死。
那哪裡是個女子,看脖子下的喉結,分明是個清秀的男子,只是這男子卻做女子的裝扮,臉上塗脂抹粉,看起來像極了女子。
“噗,這只是什麼鬼?難不成打大明朝的時候就有人女夭了,它們不是泰.國盛產嗎?”朱鬆差點被嚇死,他晃了晃腦袋,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問!”
“黃三,把這些人都打發走!”眼瞅着這些人已經嚴重騷擾到了朱鬆以及小公子們,白福的眉頭皺了起來。
原本疲於應付的車伕黃三,聽到白福的話後,頓時臉色一變,同時也手上用力,直接把堵在他身前的四名牙人以及掮客給推到了一邊。
一個掮客被推了一跤,還有些不依不饒,道:“哎呦,你這人……”
“不想死的,就給老子閉嘴!”黃三眼睛一瞪,臉上出現了猙獰之色。
行伍之人,身上本就帶着殺氣,再加上沙場之上衝殺多年,光是身上的氣勢就讓常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