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久沒有殺得這麼暢快了,真他娘地給勁兒啊!”
衝在最前頭的岷王府親衛劉福,手中狂亂地揮舞着長刀,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大明的兵卒,反倒像極了縱橫兩廣的江洋大盜。
“行了,別跟這瞎嘚瑟了,沒瞧見還有七八百的安南兵卒嗎?趕緊動手,可是狼多肉少啊!”
韓青山幾個跳躍來到劉福身側,回頭看了劉福一眼,手中的繡春刀往上一擡,隨後猛然掄下:“兄弟們,跟我一起殺!”
“殺!”
“殺!”
這些大明的兵卒們全都是身經百戰的精兵悍將,在奔襲起來之後根本就用不了多長時間,大軍幾乎是瞬息即至。
而那些已經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的安南兵卒,根本就無意抵抗,面對大明軍隊的侵襲,他們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可憐。
“快,向林中跑,咱們這些年時常在山林之中生活,只要進了山林,想要逃跑就容易得多了……”
這些安南的兵卒中,終究還是有帶腦袋出來的,不過他後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已經滿臉痛苦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隨後‘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帶血的煙塵。
就見在他的喉嚨之上,此時有一道五六公分長的大口子,那殷紅色的鮮血正泊泊地往外流淌着,臉上甚至還殘留着驚訝的表情。
身形魁梧的黃三出現在這名死去的安南兵卒身側,只見他手上的繡春刀還在猶自滴着血珠,一股子凶煞氣息撲面而來:“就你他娘地話多,你不死誰死?”
同樣的場景出現在這一片廣闊的土地之上,實在是這些大明兵卒的廝殺太狠辣了,手中的長刀一劈、一劃、一挑之間,便有鮮血噴薄,連帶着那些安南的兵卒也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當然了,與尋常的大明兵卒相比,那些韓王府的親衛們,似乎是天生的劊子手,對待這些異族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下手必然是殺招!
再看安南這邊呢?
人越亂,心就越亂,死得人也就越多,死得人多了就自然又會落入下一個循環之中,一千兩百多名兵卒,眼瞅着就被斬殺殆盡。
……
就在朱鬆領着一萬名大明軍隊,穿越過老陰山,在安南境內大殺特殺的時候,廣西平樂府城的大門也終於打開,一隊隊身穿亮銀鎧甲的大明兵士們,步伐整齊地從平樂城內踏步而出,他們一個個赤紅着眼睛,手中的兵器閃爍着寒光,顯然是憋足了力氣。
走在大軍最前頭的,乃是原廣西剿匪大元帥徐暉祖,他也是此次迎戰安南的主力元帥!
出得平樂城十里之後,大明的衆人就瞧見了平樂城外紮營而建的安南兵卒,這幫子安南兵卒還真是夠囂張的,七萬大軍挑平樂城,被大明抵禦、幹.死了不下三萬五千人。
落敗也就算了,不想着離大明遠遠地,竟然還敢在此紮營,七萬打五萬都被幹掉了一半,剩下三萬五千人對付九萬人,這還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金大人,依你看,咱們要如何對付這些安南的兵卒呢?”勒馬在前,徐暉祖扭頭看着身側的金忠。
金忠此刻乃是兵部尚書又兼任此番廣西剿匪先鋒將軍,自然有自己獨特的打仗方法,聽到徐暉祖的話,金忠眯縫着眼睛想了半晌,道:
“元帥,您早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這些安南兵卒的法子,又何必問下官呢?”
“你這傢伙,還是喜歡藏拙。”徐暉祖橫了金忠一眼,道:“本帥這次還真想聽聽你的想法,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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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大人相詢,那下官便不矯情了。”金忠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着這些安南的兵卒只能是禍害,既如此就用火炮推平了這裡!依下官之間,當聚而圍之,圍而殲之,將所有的生機都給他堵了!”
金忠這傢伙也是狠啊,說殺就殺,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好,就依你的意思來,接下來由你指揮。”徐暉祖沒有別的表示,直接將指揮權交給了徐暉祖。
“好!”金忠倒是也不推辭,直接應了下來。
而對面的安南軍營之中,正在軍營之中的安南兵卒們,此刻卻是緊張無比,每一個都在渾身哆嗦着。
“那是……明軍,是敵襲,敵襲!”
遠遠地瞧見大明軍隊滾滾而來,負責巡邏的兵卒們都嚇了一跳,他們慌‘亂’地立刻高聲呼喊着,同時安排手下兵卒上前抵擋、攻擊。
“準備好迫擊炮!”
對待敵人,金忠一向都是冷酷無情的。
他安排手下兵卒們準備好迫擊炮,將一車又一車的迫擊炮彈堆到了迫擊炮之後,等待着攻擊。
“預備,放!”
所有的迫擊炮都調試完畢,炮口統一對準了安南軍營的方向,隨着徐暉祖的一聲令下,最前頭的那些炮兵齊齊放炮。
轟轟轟!
漆黑的炮彈紮成堆,從天而降,就像是天穹之上下起了一場炮彈雨,將整個安南軍營都籠罩在內了。
炮彈落地開花,無窮的黑色鐵片,帶着足以劃破虛空的威力迸射而出,倒黴的安南兵卒哪裡見過這等陣勢,直到現在還是一副呆愣地樣子,不曾回過神來。
“啊!”
“救命,救命啊!”
“火,火,到處都是火啊!”
在前面一些炮彈落地之後,終於有安南兵卒回過神來,他們瘋狂地大叫着,似乎對於自己的死亡從未如此恐懼過。
只可惜,即便他們再叫又如何?該死的時候就該死!
轟轟轟!
在第一輪炮轟之後,第二輪炮轟又開始了……
在二輪炮轟之後,呈現在衆人眼前的,那是怎樣一個場景啊?
廣闊的平樂城外十里的空地之上,那些柵欄、營帳甚至是兵卒、馬匹,全都陷入了一大片火海之中,即便是相隔十里,那股子焦糊的味道也遠遠地傳了過來。
時間慢慢流逝,等到大火漸漸熄滅,終於露出燒灼之後的情景:
三萬五千名安南的兵將們,死地死,傷地幾乎沒有,少量的戰馬一千三四百匹,以及燒焦的安南兵卒屍首,雜亂地鋪陳在被燒得漆黑的大地之上。
那味道,那場景,讓人聞之作嘔,觀之戮目!
這悽悽慘慘的場景,活脫脫地就是一座人間煉獄啊!
“金大人,你可真不愧是屠將軍的稱號啊!”瞧着眼前的場景,徐暉祖咧嘴笑了起來,“當初在靖難之役時,就是因爲你對前朝之兵、建文之兵辣手無情,這才被稱爲屠將軍。”
“元帥謬讚了。”金忠臉色不變,淡淡地說道:“食君祿,忠君事,都是爲萬歲爺辦差,縱然被稱爲閻王,下官也認了。”
“好,金大人這話說得好!”徐暉祖點點頭,道:“高熾、有爝,你們可是要和金大人好好學學啊!”
“舅父大人放心。”朱高熾笑着回道:“金大人以及朱能大人等,均是侄兒的叔伯,叔伯的教導,侄兒必銘記在心!”
“成,既然這些兵卒都了了,那咱們就繼續?”徐暉祖笑看了金忠等人一眼,“等到了安南,咱們這些代步的馬兒可就沒了用武之地。畢竟安南多山林,咱們的馬匹可派不上什麼用場。”
“元帥您下命令就是了,我等定然遵從!”金忠臉上沒什麼表情。
徐暉祖大手一揮,道:“好,傳令下去,大軍開拔,直往安南!”
……
說實話,安南國其實是很小的,從老陰山到王都清化,若是換匹耐力持久的良駒,也不過是一日的時間。
所以,在次日清晨,就有兵卒快馬加鞭地趕回了安南王都清化。
畢竟大明與安南正在打仗,所以清化城的城門看守很嚴厲,作爲清化鎮守的吳乾拓,早早地就起了牀,因爲他要負責王都的安全防衛工作,所以城門是他必轉的地界兒之一。
初晨的陽光剛剛灑落天際,就在吳乾拓剛剛帶着手下兵士們來到清化城門處巡查的時候,一個穿着大明鎧甲,渾身狼狽不堪的兵卒,騎着一匹骨瘦如柴的馬兒跑向了清化城門的方向。
清化作爲安南的王都,城門處自然是戒備森嚴,數十名身着鎧甲的安南兵卒正在守衛着。
此刻見到這筆直地向着城門處闖過來的‘明軍’,當時就怒了,其中一個明顯是侍衛長角色的傢伙,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正盯着這邊瞧的吳乾拓一眼,隨後瞪着那‘明軍’說道:
“呔,那明軍,可知此城乃是安南王都,你這連避讓都不帶避讓的就衝進了城池,你這是自投羅網啊!來人,給我將這明軍抓起來,拉到城中斬首示衆!”
好嘛,這還什麼都沒問呢,抓住就要給砍了,不是在弄弄人嗎?就算想要挽回朝廷的名譽,那麼就只能是殺雞儆猴,以增強胡漢蒼的威信!
那名渾身烏黑,露在外的身體甚至還帶着多處灼傷的‘明軍’,趕緊用安南話說道:“大人,我,我不是明軍,我是丁飛路大人的手下!”
“嗯,丁飛路?”在邊上瞧着的吳乾拓,突然上前看着來人說道:“丁飛路不是在大明平樂府城之外嗎?你怎麼回來了,你是逃兵?”
安南人有安南人的習慣,安南人的語調也很難被外人給模仿,即便是把安南話說得再流利的明人,也是會出現口音問題的,所以在這小兵剛一開口之後,吳乾拓就確定了他安南人的身份。
“回這位大人的話,小的,小的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嗎小兵心中舒了口氣,看來是不用死了,“不,不過小的不是逃兵,而是,而是丁大人命小的回來,向我皇稟報戰況的。”
“稟報戰況你豈會搞得如此狼狽?丁飛路呢?作爲前軍統帥的他不回來,偏偏讓你穿着明軍的鎧甲回來了,難不成你們已經攻下平樂了嗎?”吳乾拓定定地看着那小兵,聲音中充滿了些驚訝。
畢竟他也知道在廣西本身就駐紮着大明五萬大軍,若是再加上在交趾的五萬大軍的話,正好是十萬大軍。
一方本堪稱精銳的兵卒,再加上交趾的五萬大軍,兩方一匯合的話,平樂可就成了一塊極其難啃的骨頭,僅憑丁飛路麾下的三萬五千兵卒,輕易是攻不下來的。
所以吳乾拓很疑惑,既然還尚未攻下城池,爲何這小兵表現得如此狼狽?
吳乾拓話音方落,那小兵就立刻說道:“大人,昨日唐軍從平樂城出,突襲我大軍位於城外的大營,我營中將士們雖說有心抗敵,可怎奈大明軍隊使用了一種恍如雷霆降世一般的火器,我等只是遙遙瞧見明人,甚至都沒來得及與其短兵想接,軍營就已經被毀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小兵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恐懼,聲音中充斥着濃郁的驚懼。
“什麼?你再說一遍,軍營全部被毀了?”吳乾拓臉色驟變,聲色嚴厲地瞧着那小兵。
那小兵有些艱澀地嚥了口唾沫,近乎哽咽地說道:“我安南大軍已全部犧牲,無一生還!”
靜!
整個城門處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之中,實在是這小兵的話太過驚悚了,雖說十萬大軍對付三萬五千大軍,人數上差距較大,但也不至於被全滅啊?怎麼可能連點人都逃不出來?
待過了許久之後,吳乾拓突然一揮手,咬牙道:“來人啊,帶着他隨本官入皇城!”
胡漢蒼雖說貪圖享樂,但他畢竟是安南王,對於一手所安排的安南戰事還是相當關心的。
“是,大人!”
有兵士應了一聲,上前一步,就像是押犯人一樣,將那小兵給插了起來。
“你,你們這是作甚?我是安南兵卒,我不是叛兵,也不是大明兵卒,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那小兵怒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應了自家大人的命令前來報信的,怎麼鬧得他像是犯了多大罪過一樣?
“哼,你們駐在平樂之外的大軍被殲滅了,只剩下你一個人,就算你說自己不是逃兵,你說本官能信嗎?”
吳乾拓翻身上馬,冷眼瞥了那小兵一眼,冷笑道:“當然了,即便你說得是假的,本官也無權處置你,誰叫你是從大明歸來的呢?等着我皇的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