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行了吧!”朱鬆就站在朱能的身邊,道:“若真叫你解甲歸田,你當真願意回去當個無所事事的種地老翁嗎?”
“嘿嘿……”朱能嘿嘿笑了起來,“萬歲爺若是真讓我回老家種地的話,我寧願去邊關當小兵,至少這樣也能待在軍中不是?”
“你士弘能這麼說,萬歲爺果然沒看錯你!”楊榮臉上閃過一絲敬佩之色。
“楊大人,你若是再誇他的話,都能把他誇上天去了!”
朱鬆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玩笑咱們就不開了!說說正事吧,今日孟燦他們去偷襲瑜山城,若是成功的話,咱們這就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以瑜山城在朝鮮的重要性,若是咱們將之奪了下來,並且以此爲基點開始清君側的話,怕是韓東道一方得瘋了,到時候還不把手下所有的力量都調來瑜山城啊?”
楊榮眉頭微微一挑,道:“咱們這一步是不是走得有點急了?”
“來就來,有何懼?”朱鬆無所謂地說道:“來多少都叫它有來無回!”
“好吧,那咱們就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對於大明的兵力,楊榮還是很瞭解的。
朱能點點頭,道:“以瑜山城爲基點,沿着……”
……
且不管朱能他們如何商議攻下瑜山城之後的事宜,這邊朱孟燦已經率領着船隊趕到了瑜山城外。
在之前與朝鮮戰船的遭遇戰中,儘管朱孟燦下狠手毀了那搜戰船,但是在那一片戰船殘害的周圍,他們還是抓了幾個朝鮮兵卒做俘虜。
此刻,朱孟燦所在的大明戰船上。
“根據那些朝鮮俘虜的交代,在這瑜山城外有四萬朝鮮的兵卒。雖說他們分屬不同的陣營,但是難保他們不會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咱們!”
張輔看着鋪在長桌上的海域圖,點着一個三面環海,只有一面連接着朝鮮內陸的似小島一般的地界兒。
“嗯,這倒是個難題!”朱孟燦擰着眉頭,道:“要不,咱們先派人去和保王派的人先接觸一下?再怎麼說,咱們這一次也是幫李芳遠,清君側!”
“不可!”張輔搖頭道:“誰知道保王派的人是不是真心要保李芳遠?要是這些傢伙全都是做做表面功夫的話,咱們派人過去,豈不是暴露了嗎?”
“也對,到時候任務完不成,鬆皇叔還不得把我的皮給扒了?”朱孟燦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說咱們怎麼辦?”
張輔沉吟了一下,道:“再耽擱下去就到時間了!要不這樣,咱們先派人進瑜山城看看,瑜山城裡有咱們錦衣衛的人,到時候問問情況再做打算?”
“啊,連朝鮮都有錦衣衛的人?”朱孟燦這回是真吃驚了。
張輔沒有回答朱孟燦,只是微微一笑,道:“其他的你就不用多問了,只要能進城,情況就能摸清楚!”
“行吧,不過要快啊!”朱孟燦說道。
……
瑜山城乃是依海而建,瑜山城雖說是建在內陸,但是其最南側卻是一面斷崖。
殘陽之下,一艘衝鋒舟在礁石的掩映間,向着那處斷崖悄然而去。
沒過多長時間,衝鋒舟就到了斷崖之下,十來個穿着灰黃色衣服,看起來很是精瘦的青年人,看了看斷崖,彼此點頭。
啪啪!
站在衝鋒舟正中間的兩個青年,在三四個青年的猛力託舉下,驟然向着斷崖上頭攀了過去。
這兩名青年的身體素質很好,手上、手臂上肌肉墳起,將灰黃色緊身服都給撐了起來。
咻咻咻!
一躍攀上了斷崖一丈多高的地界,兩名兵卒稍稍調整了一下,隨後身體靈活得就像是猿猴一般,蹭蹭蹭幾下就攀上去數尺。
兩刻鐘之後,兩個青年就站在了瑜山城的城牆之上。
對着斷崖海面上的那艘衝鋒舟揮了揮手,兩名青年直接往城內甩下了一條繩子,向着城內躍了下去。
衝鋒舟在海面上一直等到了酉時末刻,足足一個多時辰之後,那兩名青年才總算是順下了一條長長的繩子,回到了衝鋒舟上。
藉着昏暗的夜色,衝鋒舟筆直地向着朱孟燦藏匿船隊的地方穿行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一艘衝鋒舟又從朱孟燦所在的戰船上衝了出來,向着瑜山城的方向飛速而去。
……
所謂的保王派便是那些忠於朝鮮國王李芳遠的勢力,爲了奪下瑜山城這個富饒的城郭,保王派同樣派來了兩萬大軍,和韓東道在兵力上達到了勢均力敵。
瑜山城外八里左右,保王派與韓東道麾下實力分爲了涇渭分明的兩方,他們彼此之間相距五里。
此刻,在保王派的陣營中,原瑜山城衛戍副統領宋仲基,在自己的大帳中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誰?出來!”
就在宋仲基打算起來喝口水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屋子中傳來了響動聲,伸手一握放在枕邊的長刀,一個鷂子翻身,躍下了牀塌,大聲呵斥道。
漆黑的營帳中,宋仲基握着柄刀,緊張地四下逡巡着。
“宋統領,不必緊張!”
忽地,營帳中的燭光亮了起來,一襲黑色緊身衣的張輔,出現在營帳正中的桌邊。
在其身後,還有兩名同樣身着黑衣的青年漢子,正一臉冷淡地盯着宋仲基看。
這些日子以來,宋仲基也曾經遭受過幾次像眼前這樣的情況,不過那些人可不會和他聊天,往往見到他就會對他下殺手。
不過這些人可沒有張輔他們的身手,連這座營帳他們都進不來。
宋仲基把臉一沉,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裝神弄鬼的,來人,來人!”
“宋統領,不要叫了,你門口的那幾個兄弟可沒心思來幫你!”張輔聳聳肩,道:“宋統領,你會不會說漢話,用你們朝鮮話真是太彆扭了。”
感情張輔和人家聊天,用的是現學現賣的朝鮮話!
“你,你不是我們朝鮮人?”
宋仲基臉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緊接着變得鐵青起來:“我就說韓東道沒有那麼大膽子,竟然膽敢囚禁王上,原來是有你們明人在後面撐腰,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