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朱榑此刻臉上的表情給嚇懵了,李祿艱澀地嚥了口唾沫,道:“王,王爺,嘉興府傳來消息,奇門鏢局被人放火燒光了。”
“燒光了?怎麼可能?”朱榑咬牙切齒地說道:“李祿,你給本王說清楚。”
“王爺,事情是這樣的……”
李祿蹙着眉頭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昨夜半夜之時,奇門鏢局突然響聲大作,半個時辰之後,鏢局之內大火沖天而起。等到翌日百姓來到奇門鏢局外的時候,卻發現鏢局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祿偷眼瞧了朱榑一眼,見自家王爺臉色越發的難看,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繼續說道:
“咱們的人向周圍的百姓們打聽,周圍的百姓們說,昨日子夜,有人大喊鏢行尋仇,不想死的就別出去。八成,真是哪個不長眼的鏢行在尋奇門鏢局的晦氣吧!畢竟這件事當地的府衙……”
啪!
李祿話都還沒說完呢,就被朱榑一個響亮的巴掌給扇了出去。
老頭年紀大了,身子瘦弱,朱榑這一巴掌又是含恨而發,所以這倒黴的傢伙嘴角流血,被扇出去半丈多遠。
“蠢貨,你他娘地長腦子了沒有?”朱榑盯着剛剛站起身來的老頭,繼續說道:“按我大明律,殺人罪,當斬立決!若此事當真是鏢行尋仇的話,衙門會不出面干涉?”
“王爺教訓的是!”李祿卑賤地躬着身子,不敢有絲毫的怨年。
“淳華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捏了捏眉心,朱榑總算知道最近爲何一直心神不寧了,感情奇門鏢局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這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還沒有。”李祿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過前兩日的時候,朱當家的曾經傳回消息來,事情應該是辦成了纔對,相信過兩日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唔。”祝福微微點頭,道:“派人去嘉興府,給本王查清楚奇門鏢局到底發生了何事。還有,讓人去請千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吳達將軍、吏部右侍郎張鐸大人請來王府,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小的這便去。”李祿捂着臉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
朱榑如何去做應急措施,朱鬆不曉得,也懶得去管,好不容易沒事情做了,朱鬆自然是得好好休息一下,每日裡除了逗逗閨女、兒子,就是陪着自己倆媳婦在花園裡頭散步。
朱鬆是閒下來了,但是南京城裡的其他王府卻是連軸轉,忙個不停。
被朱鬆從軍營裡帶出來的小傢伙們,全都沒有回家。
各自王府的老爹們,雖說心中有些擔心,一個勁兒地往韓王府跑,可是朱鬆卻是來了個一推六二五,直接推到了朱棣的身上。
除了朱有爝還有朱鬆,這幫親王殿下們,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直接去問朱棣,所以這樣所造成的結果,就是發動各自府中的力量去探索小傢伙們到底去做什麼了。
只可惜啊,小傢伙們現在正各自帶着錦衣衛以及東廠的人滿世界的亂跑。
清除朱榑的龐大情報網絡,就算各王府的人跑斷了腿,也不可能查清楚它們的兒子們究竟在哪裡,在做什麼。
至於倒黴的朱榑,經營了那麼多年的情報網絡,也隨着小傢伙們的不懈努力,不斷地被髮掘出來,同時冠上犯上作亂、意圖謀反的罪名,就地格殺。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隨着朱榑那龐大的情報網絡,被小傢伙們藉助朝廷的力量連根拔起,一直被矇在鼓裡,只是心頭越來越煩躁的朱榑,也終於迎來了被審判的時刻。
……
永樂元年九月十七,儘管錯過了炎熱的夏季,但是眼下應天府的天氣依舊炎熱。
只是相比起平日的炎熱,今日天穹之上烏雲密佈,天氣難得陰涼起來。
皇宮暖閣。
除了朱棣這位皇帝,朱鬆、朱橚這兩位親王,姚廣孝、解縉、朱能等朱棣親近的文武大臣們之外,讓朱鬆略感意外的,就是朱有爝甚至包括解禎期他們這些小傢伙們了。
“今日召你們過來不爲其他,那件事情已經持續了不短的時間,也是時候收網了。”朱棣坐在龍案後,面色陰沉。
“皇兄,這件事情是不是再斟酌一下?”朱橚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問道。
畢竟是相處多年的兄弟了,雖說並非是同父同母,但畢竟是同一個老爹,已經解決掉一個朱權了,現在還活着的朱氏兄弟雖說不少,但是也絕對不多了,再處理掉一個朱榑,是不是會被百姓們議論?
“橚弟,別說了。”
朱棣毫不留情地回絕了朱橚,繼續說道:“自朕登位以來,一直致力於天下蒼生,自問沒有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百姓。且不提朱榑手下建造這龐大的情報系統做甚子,單單是他縱容手下所做的那些事情,就足以讓他死上十次了!”
朱棣這話說得不錯,朱榑的手下勢力,幾乎遍佈整個江南之地,不管是武行勢力鏢行、武館,還是買賣上的酒樓、賭坊,這些勢力全都不是啥好玩意兒,坑害百姓都是輕的,手上沾染人命更是家常便飯。
“是啊,父王。”
本來這裡沒朱有爝他們這些小傢伙們說話的份,但是朱有爝是真心不想看到自家老爹再幫那位榑皇叔了:
“我們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奔波在大明各地,除了將齊王的手下勢力連根拔起之外,更是知道了諸多的內幕,那些內幕簡直是觸目驚心。”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就算這些都是齊王手下自己的過錯,但是齊王沒有理由不知道,甚至極有可能是齊王親自授意的。這種明知故犯以及包庇,難道是我們皇族之人能做的?”
不得不說,這小傢伙的口才跟朱鬆有一拼,一番道理說得雖說多少有些勉強,但是仍讓朱橚無話可說。
“這……”朱橚遲疑了,不知道再如何勸說。
朱鬆見狀,上前拍了拍朱橚的肩膀,道:“橚哥,有的時候過度的心軟就是縱容了,所有的事都是齊王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