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整個南京城中最歡樂的地界兒,還要說是韓王府,畢竟韓王府中一天之內多添了一位小公子、一位小姐,韓王府上下自然是傾府歡騰。
“哎,老六,你把燈籠掛高一點,這樣到了晚上可看不清楚啊!”
“永勝,那邊的紅布也要掛起來啊!”
“歪了,歪了,掛正點!”
白福的本家侄子白五,已經成了韓王府的管家。他能夠統管府內只是,儘管與他伯伯白福有些關係,但其實這小子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五哥,又不是王爺娶妾,咱們弄這麼多的大紅燈籠做甚子?”正蹬在木梯上掛燈籠的一個青年漢子,有些疑惑地問道。
“小公子、小姐的誕辰之日,難道就不值得慶祝嗎?”
白五沒好氣地瞧着那青年漢子,道:“若不是王爺下令今日禁止見客的話。今日,咱們王府的大門就會被那些王公大臣們給踏破了。那些王公大臣們來王府,卻見王府一點喜慶的樣子都沒有,那不是丟王爺的臉面嗎?”
那青年漢子摸了摸鼻子,道:“喜慶是咱們府上的事,礙着別人什麼啊?”
“老六,你他娘地別抱怨了,再廢話,老子把你嘴給縫上!”白五狠狠地瞪了老六一眼,說道。
“得,五哥,我不說了。”老六渾身哆嗦了一下,不敢再繼續廢話。
“五哥,見到王爺沒有?”
就在這時候,一名負責守衛的王府親衛跑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
“啊,是李明啊,王爺好像在春晚堂陪着周王殿下他們吧?怎麼了?”白五和府上的親衛門都很熟悉。
“啊,五哥,你還是別忙這裡的事了,趕緊叫白長史還有劉長史去府門,我這邊還要去找王爺呢。”李明丟下這這麼一句話就要跑進後院。
“哎,我說李明,你總歸要告訴到底發生了何事吧?”白五趕忙拉住李明,疑惑地問道。
“哎呀,我剛纔看到萬歲爺的鑾駕了!”李明甩開白五,直接往中院跑了進去。
“啥?”白五這邊有些呆楞,“萬,萬歲爺的鑾駕?”
“五哥,你還是趕緊去找兩位長史大人吧。”正在掛燈籠的老六,見白五的傻樣,連忙提醒道。
“哎,你說得對。”白五一拍腦袋,道:“可不能耽誤了正事!”
……
於是,王府又亂了起來,萬歲爺親至,可不是哪個王府都有這種資格的。
而且這次萬歲爺都沒有提前通知,各項安保方位工作也是要做到位的。
沒等朱棣的鑾駕到韓王府門口呢,朱鬆就領着王府長史司的一衆官員,以及之前就在王府中的朱橚等人,候在了府門前。
韓王府大門洞開,一百名韓王府親衛鎧甲、武器齊備,守在王府的兩列。
這時,朱棣的行駕緩緩而來,近乎五百名京衛,連同隨行的太監、侍女……足有七百多人,浩浩蕩蕩而來。
明黃色的鑾駕,直接開進了韓王府邸,停到了中門之外。
朱棣、徐皇后以及太子朱高熾,自鑾架之上走了下來。
大門前的衆人,甭管是朱鬆他們這些親王,還是那些王府的親衛門,齊齊向三人行禮:“見過萬歲、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朱鬆的臉上露出了開懷的笑容,他先是巡視了一圈衆人,隨後大手虛擡,道:“衆卿免禮!”
衆人齊齊起身,一個個靜立在一側,沒有了先前等待時的煩躁。
“鬆弟,這次真是恭喜你了。”朱棣漫步到朱鬆身前,笑容滿面:“朕記得你曾經說過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依朕看,產房傳喜訊,同樣爲人生大喜之事!”
朱鬆笑笑,道:“四皇兄說得是。”
“皇兄,鬆弟這次可是一雙兒女呢!”一旁的朱橚也笑了起來,“咱們這些兄弟裡,誰都沒有鬆弟這般福氣哩!”
若是這話是旁人說的,朱棣身邊的人興許會咬文嚼字一番,畢竟這天下間誰還有皇帝福氣大?
可是這話是萬歲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說得,所有人都是一笑而過。
“鬆弟,小妹呢?身體可還好?”徐皇后問道。
“因爲妙妙剛剛生產,陳太醫說妙妙身體虛弱還不可下牀走動,所以……”朱鬆話還沒說完,就見徐皇后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府宅。
“這……”朱鬆瞪着一雙眼,愣了。
“不用管皇后了,你陪着朕就好了。”朱棣見朱鬆有些愣神,抓着他的手臂,一邊往中院走,一邊說道:“呦,你這府裡裝點得還真像成親一樣啊!”
“這是手下人圖熱鬧弄的,按臣弟的意思,這些都是虛的,好好把兩個孩子養大才是正理。”朱鬆先是賠笑了兩聲,隨後故意嘆了口氣,道:“唉,再說了,現在一下養倆孩子也需要大量的花費啊。”
“你呀,這是在向朕要賞賜嗎?”朱棣似笑非笑地看了朱鬆一眼,道:“你這韓王府若是沒錢的話,那朕豈不是成乞丐了?”
“嘿嘿!”朱鬆嘿嘿笑着,摸了摸後腦。
說實話,韓王府究竟有多少產業,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只知道出門的時候,黃三或者韓青山的身上總是帶着十幾萬兩的寶鈔,還有一些碎銀子、金葉子。
總之一句話……他朱鬆不差錢!
……
中院,朱鬆與徐妙錦的房間。
因爲之前徐妙錦的閨房做了產房,所以那裡暫時是不能住人了,再加上朱鬆和徐妙錦的房間旁邊,有一個小一些的膳房和藥堂,下人們照顧起來也方便一些。
當朱鬆領着朱棣他們來到房間的時候,徐皇后正坐在牀邊,逗弄着兩個緊閉着眼睛的小傢伙。
瞧徐皇后臉上的幸福之色,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倆孩子是她的呢!
“奴家見過四皇兄!”眼瞅着一大幫子人進來,躺在牀上的徐妙錦,掙扎着想要起來向朱棣行禮。
朱棣見狀連連擺手,道:“小妹快快躺下,你的身體還沒恢復,些許俗禮便免了吧。”
“是啊,小妹,你就安心躺着吧!”徐皇后伸出雙手,輕壓徐妙錦的香肩,示意她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