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暖閣。
張輔站在朱棣身前,向朱棣稟報着今日發生的事情。
其實在朱鬆帶着親衛們出韓王府的時候,一份簡報就被送到了朱棣的龍案前。
之後朱鬆他們的一切所作所爲,都被錦衣衛以文字的形勢呈送到了朱棣面前。
“你是說,你們帶人大鬧了曰本國館驛?”朱棣輕輕敲着龍案,道:“只是爲了一個小丫頭?”
張輔點頭,道:“是。”
“那個小丫頭什麼來歷?”
對於朱鬆挑翻了曰本使團的事,朱棣倒是沒什麼反應,畢竟那曰本國書上的囂張態度,令他極其惱怒,他現在倒是好奇那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竟然能夠讓他那個一向處事冷靜的鬆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個微臣也查到了。”張輔道:“這女子名叫李貞熙,乃是朝鮮王國王李芳遠的妹妹,只是她爲何會出現在咱們大明,微臣尚未查到。”
“李芳遠!”朱棣眯起了眼睛,手指敲擊龍案的速度似乎快了幾分。
對於這個李芳遠,朱棣還是記得地,他是李氏朝鮮第三代君主,朝鮮王朝的第一任國王。
前些日子,李芳遠還派遣臣前來明朝朝貢,作爲第一個表現的如此恭敬的屬國,朱棣特意嘉獎李芳遠,賜給他金印、誥命、冕服、九章、圭玉、佩玉等物,徹底明確了朝鮮做爲明朝屬國的地位。
過了不知道多久,朱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鬆弟知道嗎?”
“韓王殿下並不知曉李貞熙的真實身份。”張輔回道。
“嗯。”朱棣點點頭,道:“把李貞熙的身份通知韓王。另外,告訴他,是留是去,憑他的意思。”
“微臣明白。”張輔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
張輔從宮裡出來,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卻是見到了鼻青臉腫,肩膀上還掛着上布的足利滿詮,以及同樣鼻青臉腫的渡邊切人。
“是,是你!”
渡邊切人和足利滿詮對張輔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當時有資格站在那位韓王身邊的人,肯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哦,原來是足使者啊!”張輔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鄙姓足利,請稱呼我爲足利閣下!”足利滿詮怒火沖沖地瞪着張輔。
張輔聳聳肩膀,道:“你們來宮裡作甚?”
“哼!”足利滿詮哼了一聲,道:“你們帶人闖進並且搜查我們所住的館驛,難道還不允許我們來嚮明皇告狀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張輔道:“不過,估計足使者今日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你,你什麼意思?”足利滿詮這次倒是沒有糾正張輔。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張輔一邊往前走,一邊擺手道:“足使者,你就在這慢慢等吧。”
“呃……”
足利滿詮和渡邊切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而事實上,正像張輔所說得那樣,這倆貨早早地來到了宮門口,向裡頭遞了請求覲見的文書,可是一直等到了亥時,這倆貨等得都渾身虛脫了,還是沒受到朱棣的接見。
於是,悲催的倆貨只能打哪來回哪去了。
……
就在兩人回到館驛之後的翌日,一道令曰本國使團感到心裡憤怒的消息傳出來了。
畢竟朱棣可是個很講誠信的主兒,在一晚上的琢磨之後,朱棣的聖旨就發了出來:
茲有曰本國使者朝貢倭刀,曰本國使者言此刀乃是鍾天地之靈秀、奪天地之造化而成,乃是天下間最爲鋒利之器。然朕以爲,天下間神兵利器多如牛毛,朕將於半月之後,舉辦一場神兵相爭之鬥,一次決出天下間最鋒利之器。
國內或各番邦屬國若有神兵,皆可參與!
聖旨的內容一經傳出,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回不僅僅是各國的使臣們了,就連朝中的文臣武將們都傻了眼。
好在,都察院掌握在朱鬆的手裡頭,再加上朱棣是個擁有強勁手腕的帝王,大臣們不敢上書來勸諫。
甚至那些以軍功,掙得文臣武將、以及貴族爵位的人們,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聖旨的意思,這一次的神兵比試,不只是各番邦屬國,諸藩王、貴族也是可以參與進來的。
所以他們很興奮,那些個玩主兒們,更期望在此次神兵比試的大會上,能夠贏得朱棣的親賴。
對此,作爲這次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曰本國使團,卻是沒啥反應,使節團特使足利滿詮,更是對此嗤之以鼻,認爲明皇是在做無用功。
再加上之前朱鬆帶兵搜查了足利滿詮他們所居住的館驛,以及知皇宮門而不得入的憋屈,讓足利滿詮將這股憤恨化爲了行動。
他一方面,堅持每日都會去宮門口等着覲見朱棣,另一方面卻是將那些受傷較輕的曰本國武士給撒了出去,同時以金錢收買大明朝的青皮混子們,讓他們去四處造謠生事,同時譏諷大明朝廷如何如何吝嗇、如何如何無禮……
總之,就是往大明朝以及朱鬆這個罪魁禍首身上潑髒水。
結果呢,小曰本還沒出啥事呢,倒是高麗使團那邊出問題了。
要知道,朝鮮國王李芳遠,可是大明朝最忠誠的屬國,所以連帶着這次派來大明的高麗使節們,也都是大明朝的鐵粉。
在曰本國往大明朝廷和朱鬆身上潑髒水的時候,很僥倖地被高麗使節團的人給抓到了。
於是乎,爲了大明的名譽,這幫化身迷妹的高麗人,對小曰本們動手了。
某日的晚上,曰本國使團所住的館驛,被一羣黑衣人衝了進去,連同正副特使足利滿詮和渡邊切人在內,所有的曰本人都遭受了一通暴揍,而且統一被這幫黑衣人給敲折了右腿。
翌日,當館驛中伺候的下人們去收拾房間的時候,才發現這幫曰本國的‘大人’們,那一副鼻青臉腫,無比悽慘的模樣。
一時之間,南京城整個炸開了鍋。
應天府的官老爺們,在接到下面人的報案之後,心裡很是暢快。
可是與此同時,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只能上書直達天廳,而奏書自然而然的就出現在了朱棣的龍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