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府?”
張凡淼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在場的其他人驚聲呼叫了起來。
“何柳,你瘋了嗎?”張凡淼也是扭頭看着何柳,道:“你可知道,在當今萬歲下令抄沒了安伯爵的府宅之後,整個伯爵府都在鬧鬼嗎?難道你想讓王爺去住鬼屋不成?”
何柳口中的安伯府,原本是千陽縣伯爵安華的宅邸。
說起這個安華來,也算得上是開國功臣,洪武年間被賜封爲千陽縣伯,只是後來在朱棣入駐皇宮之後,安華公開支持建文帝,並散播建文帝被當今萬歲誅殺的謠言,於是便被錦衣衛緝捕入詔獄。
同時,朱棣亦下令抄沒安華家財,夷滅三族。
聽到張凡淼的話,何柳猶豫了一下,遲疑道:“太爺,咱們這不是也沒辦法嗎?都說那安伯府在鬧鬼,可是有誰真正地見過?不過是後來伯府的歷任擁有者們以訛傳訛罷了。”
“那也不成!”
張凡淼搖頭,不放心地說道:“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若無鬧鬼之事的話,後來安伯府的幾任擁有者,會在住了一段時間之後,便將安伯府給低價賣掉嗎?萬一王爺事後知道此事的話,那等待本官的便是死路一條。”
何柳也有些急了:“太爺,現在還在在乎那些做甚子?咱們千陽縣距離青華縣並不算遠,王爺也不過是在咱們這住上一夜罷了,一夜之後王爺便會啓程離開,鬼知道他們住的是鬼屋啊?”
嘿,何柳這話說得,鬼當然知道朱鬆他們住的是鬼屋了!
張凡淼一想也是啊,之前他安排的那幾間客棧,滿打滿算也就能盛下六七十人,他們千陽縣可不比扶風縣,沒有那麼大的客棧。
韓王一行足有三百多人,總不能讓剩下的兩百多人睡大街吧?
咬了咬牙,張凡淼看了看天氣,道:“趁着眼下天氣尚早,何縣丞你現在便速去安排人整理安伯府,萬不可讓王爺看出安伯府的異樣來。”
“太爺放心,下官定會將此事處理得妥妥當當!”何柳應了一聲,隨後從一名衙役的手中取過來一件蓑衣,領着二十多名衙役匆匆而去。
好在安伯府因爲一直都在尋找買家,裡面的雜草、陳設什麼的,倒是好清理,經過一番休整之後,安伯府全然沒了鬼屋的樣子。
……
進了鳳翔府治下,因爲冬雨的緣故,朱鬆一行人的速度慢了下來。
透過車窗,遠遠地看到一座高高的城牆,朱鬆道:“黃三,到哪了?”
“王爺,再往前走便是千陽縣城。”趕車的是黃三和韓青山,白福和劉長生擔心朱鬆的安全,死活讓朱鬆帶着這兩大王府高手。
“千陽縣……”朱鬆摸了摸下巴,道:“一會進城之後先去縣衙,相信那些縣官已經在縣衙等候多時了。”
“是。”黃三應了一聲,手中的馬鞭揚起,甩在了馬臀上。
噠噠噠!
千陽縣衙,透過雨幕看到向着縣衙而來的大隊人馬,這羣在縣衙大門前凍得哆哆嗦嗦的千陽縣大小官吏們,頓時抖擻起精神來。
“下官千陽縣令張凡淼,恭迎韓王殿下、娘娘駕臨千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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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前頭,張凡淼領着一羣手下們,在冬雨中向馬車的方向恭敬行禮,任由那大雨淋透了他們。
隊伍中,有雄壯的兵卒,高舉着足有七尺來長的巨傘闊步而來,將馬車上的朱鬆和徐婉君給迎了下來。
看着面前這羣凍得渾身直抽抽,還弓着身子拱手的官吏們,朱鬆擺擺手,道:“諸君免禮吧!”
“謝王爺!”
張凡淼還真怕這位爺怪罪他們爲何不在城門處迎接。
“行了,諸公在外面淋雨當心着涼,還是趕緊進衙門裡吧!”朱鬆看着一個個淋得想個落湯雞一樣的縣衙官吏們,說道。
“是!”
一羣官吏簇擁着朱鬆往縣衙裡面走,這個時候何柳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太爺,府宅已經整理好了,就等王爺入住了。”何柳不顧身上淋得潮溼無比,向縣太爺張凡淼回稟。
並非是他沒有看見朱鬆,而是他現在處在一種懵圈的狀態,根本沒膽子和朱鬆搭茬。
張凡淼倒是明白何柳此刻的心情,便笑着向朱鬆介紹道:“啓稟王爺,這是我們千陽縣縣丞何柳,之前他是爲您與娘娘安排住處了,是以來得晚了一些。”
何柳很懂得察言觀色,這個時候方纔對朱鬆行禮道:“下官何柳,拜見韓王殿下,娘娘!下官來遲,還請王爺與娘娘恕罪!”
“何縣丞客氣了。”朱鬆親自上前扶起了何柳,道:“何縣丞爲本王安排住處,本王還要謝謝你呢!”
“下官不敢!”何柳哪裡敢搭這個茬,只是連道不敢。
“王爺,您一路上車馬勞頓,下官已經在後衙安排好了酒宴,爲您接風洗塵!”張凡淼一邊引領着朱鬆和徐婉君往後衙走,一邊說道。
“本王近日裡來連日兼程確實累了,今日卻是有勞張大人了!”朱鬆向張凡淼笑了笑,說道。
“王爺客氣了,這些都是下官應該做的!”張凡淼也連稱不敢。
……
這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當何柳引領着朱鬆等人趕往已經摘掉牌子的安伯府的時候,已經是酉時末刻了。
“王爺,這裡原本是個伯爵府,之前張大人爲您安排的住處因爲住不下,是以便安排在了這裡。”
何柳向朱鬆介紹着安伯府,“府中分爲前、中、後三個跨院,三個跨院能夠居住兩百多人,王爺,您看……”
“有一百多人居住的房間就夠了。”這個時候韓青山插嘴道,“入府之後,本將會率領一百五十名兵士護衛伯府安全。”
“嗯,何縣丞,本王這裡沒別的事了,忙了一日了,想必你也累了吧,還是趕緊回府休息一下吧!”朱鬆坐在安伯府前院的正廳中,開始下逐客令。
“那……下官就告退了!”何柳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聽到朱鬆的話後,匆匆打了一聲招呼,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