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瞧你們的樣子,都不相信是吧?好,你們給本王好好等着!”
朱鬆瞅着這一個二個的小模樣,好像都不相信的樣子,頓時氣樂了,狠狠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就直接走出了涼亭。
“宣哥哥,鬆叔父去哪了?”朱徽煣皺着小眉頭,一臉的不解。
“去哪?”朱瞻基一臉不屑地說道,“叫你給氣跑了唄!”
“哦,我?”朱徽煣指着自己的小鼻子,道:“我氣鬆叔父了嗎?沒有吧……”
“王爺不會真跑了吧!”
聽到兩個小傢伙的對話,瑩香輕聲嘀咕了起來,她比朱瞻基更加懷疑朱鬆是不是負氣偷跑了,畢竟這樣的先例又不是沒有過。
他們家這位王爺啊,那脾氣性格簡直就和小孩子一樣。
朱鬆可不知道涼亭中的小傢伙們在想什麼,除了涼亭,他找來了管雜物的僕從白五。
白五是白福的本家侄子,從小就跟着叔叔在王府裡頭吃住,後來大小成了個僕從頭頭。
“殿下,您怎麼到雜務堂來了?這裡髒,您身體金貴,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吩咐小的就是了。”白五看起來二十郎當歲,長得頗爲精悍,看起來挺機靈的。
“小五,本王問你,咱們府上有硝石嗎?”朱鬆懶得和他們廢話,直奔主題。
硝石,又稱硭硝或者焰硝,這東西可以用來當五彩、粉彩的顏料,也可以治療頭痛、喉痹、伏暑瀉痢等病症,所以在當下的時代乃至是唐宋時期,應用都十分廣泛。
“硝,硝石?”白五愣了愣,道:“殿下,您要硝石作甚子?”
“你就說有沒有吧!”朱鬆沒告訴白五爲什麼,要不然的話,以白五的性子鐵定會去告訴白福的。
白五道:“這個……有倒是有……”
“那就甭這個那個的了,去給王找些硝石來!”朱鬆打斷了白五,道:“對了,給本王一點就夠了,用不着那麼多!”
“是!”
白五點點頭,轉身進了龐大的雜務堂。
過了沒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拿着一小包東西走了出來,交給了朱鬆。
朱鬆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對白五點點頭,道:“行了,東西本王拿走了,對了,別告訴白叔啊!”
“是!”白五哭笑不得地應承了下來,這麼點小事,值得他去向他伯伯打小報告嗎?
……
“怎麼樣,都等急了吧?”將硝石藏在了袖子裡,朱鬆一步三搖地進了涼亭,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
“鬆叔父,您回來了,怎麼樣,現在可以變給我們看嗎?”朱徽煣瞅見朱鬆,光這倆小腳丫就跑了過去,滿漢期待地看着朱鬆。
“瑩香啊,去打盆水來!”朱鬆摸了摸朱徽煣的小腦袋瓜,道:“小宣啊,你也過來看!”
沒一會的功夫兒,瑩香就端着一隻小銅盆走了回來,直接擱在了涼亭正中的石桌上。
兩個小傢伙趴在桌子邊上,眼巴巴地盯着石桌上的銅盆看。
朱鬆對兩個小傢伙笑了笑,直接伸手出去,挺在了銅盆的上空,嘴裡胡亂嘟噥了兩句,幾個呼吸之後,他忽然伸出左手一指天空……
兩小一女,精神都在跟着朱鬆的兩隻大手在晃,看到朱鬆指向了天空,三人全都下意識地望了過去。
也就在三人擡頭望天空的時候,朱鬆這個時候卻是抖動右手袖口,將硝石全都給灑進了盆裡。
等三人還在天空上好奇地左瞧右看的時候,這邊銅盆裡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結冰了。
這個時候,朱鬆嘴角露出了笑容,左手在收回來的瞬間,口中大叫道:“老.子有盆大冰塊!”
隨着朱鬆的一聲斷喝,三人豁然轉頭,卻見石桌上的那一銅盆的清水,此刻竟然變成了一盆還在冒着寒氣的冰。
“哇!”
三人同時大叫了一聲,特別是朱瞻基以及瑩香,那一臉的懷疑之色,立馬變成了驚訝。
打死這倆人都想不明白,這才盞茶的時間,一盆清水,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寒冰!
伸出胖胖的小手,在盆裡的冰塊上摁了摁,儘管冰塊凍地還不算結實,可是那種冰涼的觸感,森寒的冷氣,告訴朱瞻基,這確實是冰塊無疑!
“鬆……鬆伯伯,難不成您夢中真得了神人傳法?”
朱瞻基畢竟是朱高熾的親兒子,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儘管他心裡頭仍舊充滿了震驚,可還是率先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向朱鬆詢問。
甭說其他的了,就算是先前朱瞻基還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可是眼前這一幕,那是赤果果地打臉啊,還是啪啪地!
“肯定地!我鬆叔父是什麼人吶?聽我父王說,那可是打遍整個南京紈絝子弟無敵手的人物,不就是跟着神人學那麼兩手術法嗎,那有什麼啊……”
朱徽煣伸手小手摸着銅盆裡的冰塊,小嘴巴不斷地翕動着。
聽到朱徽煣小嘴巴不停地‘嘚吧嘚’,朱鬆嘴角抽了抽,殺了朱楩的心都有了:
“這便宜哥哥嘴巴還真是沒個把門的,怎麼啥話都給他兒子說啊?這不成心糟踐老.子嗎?不行,等朱楩回來了,老.子非得想個法子,好好整治整治他不可!”
且不管朱鬆怎麼琢磨着報復朱楩,那個小侍女瑩香呢?
這小妮子被嚇傻了,看看桌子上的冰,復又轉頭看看朱鬆,漂亮的大眼睛半晌沒有合上過。
朱鬆對三人的反應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要知道,現在的時代可沒有化學的概念,那些江湖上的騙子,充其量也就是用個‘磷粉點火’的把戲,由水變冰,對這些江湖術士們來說,還是難度太高了。
過了有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三人陸續清醒了回來。
朱徽煣一邊抱着銅盆解暑,一邊含混不清地對朱鬆說道:“鬆叔父,我聽父王說過,當年皇爺爺打江山的時候,武當山的張三丰張真人,曾帶着弟子門人協助皇爺爺征戰天下,這張真人乃是修仙了道之人,在夢中傳您‘點水化兵’之法的,莫不是張真人吧?”
這小傢伙還真能扯!
朱鬆在心中暗自腹誹了兩句,道:“是不是張三丰,叔不知道,反正肯定是一神人!”
“嗯嗯!”朱徽煣點着小腦袋,看樣子是一萬個相信朱鬆。
甚至就連朱瞻基還有瑩香都很篤定這個世上有神人了!
“哈哈哈!”
朱鬆得意地笑了起來,那小人得志的樣子,看着就是一副找揍的模樣。
就在朱鬆哈哈大笑的時候,一道清瘦的身影,大踏步地進了朱鬆所在的花園,同時還有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哈哈哈,我還說今天怎麼沒有見鬆弟出來迎我,原來是躲在院子裡頭納涼呢!”
“嗯,五哥?”看到來人,朱鬆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過去迎接:“這大熱天的,你怎麼來我府上了?”
朱橚,明太祖朱元璋第五子,洪武十一年時封爲周王,洪武二十二年冬,因擅自離開封地到鳳陽而獲罪,被太祖下令遷往雲南,直到洪武二十四年底,才獲准回到開封。
也正是因爲這段雲南的經歷,讓朱橚與封地就在雲南的朱楩關係相當親密,連帶着朱鬆自然也是一樣。
這朱橚今年也有四十歲了,雖說長得普通了些,但是天生修長的身影,以及始終帶着笑容的面容,讓他在陽光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光彩,整體氣質溫文儒雅,給人一種和煦如風的感覺。
“怎麼,我這做哥哥的,就不能過來看看弟弟嗎?”朱橚故意瞪了朱鬆一眼,腦袋一扭,卻是看向了正穿着小肚兜,一臉幸福地抱着銅盆的朱徽煣,“小徽徽,看到伯伯怎麼不知道行禮?難不成忘了伯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