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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是個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朱鬆眼睛亮了起來,道:“來人啊,去叫白長史和劉長史過來。”
“你做甚子?”朱楩好奇道。
朱鬆扭頭道:“你不是說撤藩就能不去就藩了嗎?我叫白叔和劉長史擬個摺子,送進宮去。”
噗!
“鬆弟,你沒開玩笑吧?”
朱楩一口涼茶直接噴了出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我們兄弟二十幾個,除了已薨的幾位皇兄之外,每一個兄弟都被賜封了藩地。”
擦了擦嘴角,朱楩繼續說道:“就算之前允文在位之時,幾位皇兄被削掉的藩地,也在當今萬歲登基之後恢復了藩屬。你若是此刻上表撤藩的話,讓那些皇兄皇弟們怎麼想?怕到時候你就會像允文一樣,落不得好下場!這些,你都想過嗎?”
朱鬆懵逼了,這些他還真沒想過,能活着誰願意死啊?
可若是到時候必須要去就藩呢?
“鬆弟,你想在想那些沒用!”朱楩道:“眼下萬歲初登大寶,朝堂上下正在變革時期,咱們這些親王若想前往藩地就藩的話,短時間內是不要想了。”
“唉,你說得也對,沒準萬歲需要我,就把我留在南京了呢!”朱鬆倒是個樂天派,很快就把心情給調整了過來。
“鬆弟,你能想明白就行!”朱楩搖搖頭,他實在是看不懂這個弟弟了,“對了,萬歲既然封你做都察院院正,你還不趁機擺擺威風,把都察院的這幫傢伙全都收拾一遍。”
“楩哥,這你就不懂了!”朱鬆擺擺手,道:“我現在就應該什麼都不做,除此之外,對於任何前來拜望的人,也全都要據之門外。”
“這確實爲何……”朱楩剛要問爲什麼,突然想明白了過來,“你小子真是太奸詐了!”
對於都察院的這幫傢伙,清正廉潔的還好說,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歪。
但是對於那些平日裡就貪污受賄的傢伙們,可就要受盡煎熬了。
緊閉府門,將來客拒之門外,就是讓這些傢伙們摸不清楚自己的套路,這樣他們還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人一着急就容易露出破綻來。
到時候,朱鬆徹查貪腐的工作就好做了。
“嘿嘿,楩哥你這話說得,我不也是爲了儘快將朝廷的蛀蟲給揪出來嗎?”朱鬆嘿嘿笑了起來,嗯,很奸詐。
……
翌日,太陽纔剛剛爬上天空,就有下人來向朱鬆稟報,說府外有都察院某某某大人前來拜見王爺。
結果朱鬆真得開始施行昨日的計劃,一律閉門不見。
這可苦了前來拜見韓王的都察院官員們,一個二個的頂着個大日頭,湊在一起唉聲嘆氣。
朱鬆讓門房的親衛,半個時辰進來通稟一次,並且把前來拜見的大臣們,一一記錄在案。
守株待兔,雖說揪不出那些大頭兒來,但是想抓些小魚小蝦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花園涼亭中。
朱鬆正趴在桌子上用鵝毛筆記錄着,這個時候解縉領着一大票小屁孩出現了。
“鬆叔父,您在做甚子?”朱徽煣還在記恨昨日朱鬆要把他趕走的事,一把搶過朱鬆摞在一旁的宣紙,道:“我看看,我看看!”
說起來這些小傢伙們還不錯,特別是朱瞻基和朱徽煣,不愧是老朱家的孩子。這段時間,不光把拼音記了個滾瓜爛熟,連帶着一些常見字也認了個三四成。
“嗯,都什麼院,僉什麼什麼史……”朱徽煣擰着小眉頭,低聲嘀咕了起來,“這都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多字我都不認識?”
“臭小子,給叔扯爛了,小心你的屁股!”聽到朱徽煣的話,朱鬆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順手賞了小傢伙一個暴慄,將那幾張宣紙奪了回來,朱鬆道:“你小子不學無術,到了該用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還差得遠吧?”
“又打我的頭!”朱徽煣委屈地摸着額頭,道:“還不是您平日裡不肯教我們識字,只是讓楨期哥哥教我們,有很多時候他只是教我們三遍,再問就要打手心了。”
“是你不用心記!”解禎期纔不會背這個黑鍋,辯解道:“怎麼瞻基和月兒還有碧瑩、泰和哥都能記住,就你記不住呢?”
“就是,小叔你怎麼不說,我練字的時候,你在旁邊鬥蛐蛐呢?”朱瞻基撇撇嘴,開始揭朱徽煣的老底。
“鬥蛐蛐?”朱鬆愕然道,旋即臉色一黑,像是想起了什麼。
“瞻基,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好不容易纔把鬆叔父的黑將軍給偷出來……”朱徽煣怒了,都欺負我,看我不給你來記狠地。
聽到朱徽煣說到一半,朱瞻基就開始給他使眼色,小聲道:“小叔,別說了,別說了!”
“什麼不能說的?”朱徽煣這耿直boy,還急眼了,“黑將軍剛從罐子裡取出來,就叫你給放跑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找誰算賬啊!”
朱鬆臉都綠了,平日裡他也沒啥愛好,就是早晨起來打打拳、溜溜狗,晚上鬥鬥蛐蛐什麼的,陶冶陶冶情操。
可是今天早晨起來蛐蛐不叫喚了,感情是讓這羣倒黴孩子給放跑了。
“找瞻基……”朱徽煣這才反應過來,拔腿就往涼亭外頭跑,嘴裡還叫道:“鬆叔父,不關我事,是瞻基放跑的,你去打瞻基的屁股……”
“這臭小子,就知道調皮搗蛋!”朱鬆哭笑不得地看着跑得比兔子都快的朱徽煣,扭頭看着朱瞻基他們幾個,道:“哼,這次就算了!以後再這麼胡鬧,看叔不讓你們去抄十遍《老子》!”
“是!”
解禎期、朱泰和、宋月兒還有朱碧瑩可是好孩子,他們沒有那倆熊孩子那麼皮。
“對了,你們幾個過來作甚?不用做課業嗎?”朱鬆伸了個懶腰,對躲在不遠處向着涼亭這邊偷看的朱徽煣擺擺手,道:“臭小子,還不快給叔滾過來,叔還能吃了你啊?”
“不過去!”朱徽煣哪裡肯過去,被逮住保不準就是一頓狠揍。
解禎期回道:“鬆叔父,是白爺爺讓我們過來的,白爺爺說昨日的時候,戶部和工部送來了一些東西過來,因爲您回來的太晚了,就沒有叫您!”
“戶部和工部?”朱鬆一愣,道:“什麼東西?”
朱瞻基搖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是什麼圖紙。”
“嗯,泰和,去叫下人們將這些東西收到叔的書房去!”朱鬆站起身來,叫小傢伙去叫下人,“走,去你們白爺爺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