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急忙把她們扶起來,解開棘刺扔到一邊,棘刺已經刺破衣裳,衣服上滲出血來。
“胡鬧,我早都說過了,沒有怪你們,也不生你們的氣,你們爲何如此。趕緊下去好好清洗一下,抹上藥膏,不然要做疤的。”況且吩咐道。
“您真不怪我們?”兩個丫頭喜出望外,她們可是被李香君嚇得死去活來的,這些天都沒能睡個好覺。
“當然不怪,你們還小,弄個什麼,我是氣你們上頭的人給我設套。”況且道。
“現在我們上頭的人就是公子您了。”另一個丫頭笑道。
這兩個丫頭一個叫邢雪菲,李香君叫她菲兒,另一個叫李婉兒,當然就叫她婉兒。
兩個丫頭下去清洗了背部,然後抹上藥膏,對於自己的皮膚她們也是格外愛惜的,女性好美,她們不僅好美,身體就是她們的本錢,身上若是有疤,身價就大跌了。
況且故技重施,讓她們選擇,是要自由獨立,還是跟着他,結果不出意料,兩人的選擇都跟李香君一樣,這讓況且嚴重懷疑她們早就串通好了,至於跟着他有什麼好處他現在也還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是擺脫不掉這幾個美女了。
他本來也沒想擺脫掉,也知道這些人除了香君還能全身以退,找個不錯的人從良,其餘的這些小姑娘根本沒法獨立生活,他只是想還給她們完整的人身權利,並沒有想扔下不管,相反,他已經想好了如何安置、使用她們的絕好辦法。
李香君這裡沒有廚娘,一日三餐都是從外面的酒樓裡叫來的外賣,這裡的廚房只是燒些開水茶水用,可能這些美女都嫌廚房煙氣太重吧。
況且叫來一桌酒席,只有李香君一個人坐着陪他吃,三個小丫頭都站在邊上伺候着。
況且笑道:“我說過不喜歡多禮,更不喜歡那些規矩,以後咱們就像一家人一樣,香君是大姐,你們都是妹妹,吃飯就在一張桌子上,現在都給我坐下好好吃飯吧。”
菲兒、婉兒幾個都看着香君,見她點頭後纔敢坐下。
況且在酒桌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是想讓她們當拍賣員。
況且對開一家拍賣行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只是因爲出了石榴婚變的事,才拖到現在。他看到香君後,眼睛也是一亮,要是香君做拍賣員,估計本來能拍賣八千兩銀子的物品就妥妥地能拍賣到一萬兩,甚至再多也不奇怪。
菲兒、婉兒也都適合做這個,但是她們比不上香君的是她們沒有人脈,光是香君做拍賣員,人氣就能拉來許多參加拍賣的闊佬,雖說況且並不指望這個掙錢,但這等於給她們找到一條出路,不至於心驚膽戰地活在家裡。
他準備把拍賣所得的百分之十付給她們做酬勞,這樣她們也就能賺到不菲的佣金。
聽到拍賣二字,菲兒、婉兒都黯然低下頭,眼中似有淚光閃動,顯然這話觸動了她們的傷心處。
況且趕緊問怎麼回事,香君解釋道,這兩個丫頭要不是況且收下,就會被遣送回瘦馬家族,然後就可能在嶺南一帶被拍賣了。
況且大駭,他還以爲拍賣是對這些人而言是根本沒聽說過的事物,沒想到在大明朝已經有了。
不過在內陸並沒有拍賣人口的行當,只有在嶺南還有海外一些蠻荒之地纔有這種事,顯然是由西方人販賣黑奴傳過來的。
“你們放心,我開這個拍賣行只是拍賣物品,決不拍賣活人,以後更不會有人膽敢拍賣你們,誰有這個膽子,我先把他拍賣了。”況且保證道。
聽到這話,菲兒、婉兒才又露出笑容。
“這個……我們能幹得了嗎?”李香君有些退縮。
讓她招待八方來客,她沒有一點問題,可是拍賣什麼的,她也只是聽說過,沒有親眼見過,包括那兩個嚇得要死的小姑娘也是一樣。
“沒什麼幹不了的,練習幾個月絕對可以勝任。”況且對李香君的能力堅信不移。
她們從小接受的是最嚴苛的訓練,只要掌握了拍賣常識,與人打交道不是問題。
“拍賣費的百分之十是多少?”菲兒調皮地問道。
“這個不好說,要是一件物品能拍賣一千兩銀子,那就是一百兩,如果能拍賣出一萬兩銀子,那就是一千兩了,就是這麼個算法。你們放心,咱們到時候要拍賣的物件都是一千兩銀子以上的,要是香君主持拍賣,一定能拍賣出兩千兩。”況且笑道。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啊。”李香君苦笑道。
“拍賣講究的一是東西本身的價值,二是主持拍賣人的技術,甚至可以說是藝術,另外就是主持拍賣者的魅力。”
況且已經能想象出香君站在高高的拍賣臺上時的情景,下面的人估計已經忘了銀子是什麼東西了,數字保管蹭蹭地往上竄。
儘管他現在不缺銀子,甚至可以說一世無憂了,可是小君說的好,要帶隊伍可是需要花大錢的,這就跟國家培養官員,維護軍隊一樣,他以後會有一大攤子事要張羅,到時候再多的銀子可能都不夠花。
另外,開一家拍賣行也是他籌劃已久的事,唐伯虎、文徵明、沈周的畫他可是大量囤積着,總不能都捂在手裡吧。
飯後,大家喝茶聊家常。
況且喜歡這種氛圍,他今天心情太糟糕了,需要這樣的環境和氛圍疏解一下。
李香君、菲兒、婉兒也對拍賣行有了興趣,紛紛向他討教有關常識。
況且只是簡單說了一下,這事還得找個專門的屋子,設置好拍賣行的樣子,然後找一些觀衆當賣家,進行實地訓練,僅僅口頭說說也沒什麼用。
聊着聊着,已經到了傍晚,況且起身要走。
李香君笑道;“不想留在這裡,若是嫌我老,她們可以陪你啊。”
況且搖頭推脫道:“今天不行,沒心情。”
李香君道:“沒心情正好,我這裡就是開心解悶的,有什麼愁事心事的,到了這裡管保就好了。”
況且不理她這茬,還是堅持走了,只是走前留下兩千兩銀子的銀票做生活費。
李香君推辭道:“銀子就不用了,我手上有不少積蓄,還能過幾年。”
況且笑道:“我既然應了這個名,總要負責你們的生活吧,怎麼可以用你的私房錢。”
他留下銀子,卻帶走了那把黃銅鑰匙,以後就可以直接從後門進來了。
回到侯爵府,他找了四個可靠的家人,讓他們每天負責查看李香君家裡的動靜,這四個人也就住在他的新居里。
回到內宅,他和左羚、蕭妮兒一起說話,也就把這件事說了。
左羚詫異失笑道:“這種溫柔套你也鑽?”
“沒辦法,他們處心積慮,我也只好暫時這樣套着,以後再想辦法解套吧。”
“那你準備怎麼安排他們?”左羚問道。
況且說了自己的打算,左羚點頭道:“這樣也好,反正到時候你開拍賣行也得用人,李香君可是名滿大江南北,尤其是在南京、蘇州一帶人氣最盛了,要是由她主持拍賣,你的拍賣行一定火爆。”
蕭妮兒也覺得這樣挺好,她知道況且的心性,這種針對他的心性設置好的套子他是怎樣都得鑽的,只不過現在看上去都是好事,還沒有太大的弊端。
“他們要價不會過高吧?”左羚問道,很是擔心以後鹽幫抓住這一點,坐地起價。
“他們不敢,到時候坐地起價的就是我了。”
況且已經下了狠心,到時候真要收保護費,他可是要提高一兩成費用的,一定讓鹽幫知道給他設套的下場。
隨後他去看太夫人,晚上陪太夫人吃飯閒聊,說些鹿鳴宴上的樂事,那樁案子的事他再沒提起,只是心裡始終沉甸甸的。
“你今天怎麼了,心事重重的?不會是覺得沒下場弄個解元回來感到遺憾吧?”太夫人問道。
“哪裡,我是幫着練大人忙了些他們衙門的事,所以覺得有些累。”況且笑道。
“衙門裡那些爛事當然沒什麼好事,尤其是按察使衙門、都察院之類的,你那個老師到底是收弟子還是抓免費幫工啊。”太夫人很不滿意道。
“老二,你以後沒事到我衙門裡來玩兒,保證開心。”武城侯笑道。
“別,你千萬別去,小心學壞了,五軍都督府除了吃喝嫖賭不談別的事兒。”侯爵夫人急忙道。
“瞧你說的,我們天天也是研究軍國大事的嘛。”武城侯笑道。
“你們的軍國大事就是銀子、酒、女人,當我不知道啊。”侯爵夫人冷哼道。
武城侯訕訕笑着不說話了。
飯後,況且找武城侯喝酒。
“大哥,你說我上次帶的那二百騎精兵能不能殺掉一個武功高手?”況且問道。
“武功高手?有多高?我們軍中就有許多高手,不用兩百精騎,五十人足夠。”武城侯一瞪眼睛道。
“可能比你們軍中的高手高許多。”況且想了想,真正的高手不會參軍,更不會爲朝廷效力。
“那你也得說究竟有多高啊,反正我是沒見過大軍對付不了的人。”武城侯道。
況且就把白天那樁案子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