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釋,唐鼎終於搞明白了兩人的關係。
原來李秀這位土豪雖然有在青樓揮金如土的習慣,但卻對酒色之事根本不感興趣。
他更喜歡跟那些色藝雙絕的奇女子們彈彈琴,唱唱歌,聊聊人生,總而言之,這位仁兄就是一位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文人雅士。
不過唐鼎想想也可以理解。
李秀可是大儒宋慎的弟子,這位大明開國第一文臣的品性,唐鼎自然是見識過的。
這位大儒雖然不算古板,但對於禮法規矩及其看重,李秀本來就含着金鑰匙出生,金錢美人根本不缺,因此在這位大儒的教導下長大,有更高的精神追求也是正常。
當然更重要的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兩人目光清澈,李秀表現出來的身份分明就是個男閨蜜。
所以嚴格來說,自己和老爹並沒有被綠。
“嘿嘿,唐兄,看不出來嘛,你小子平日裡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金屋藏嬌玩的這麼溜,嘖嘖,柳姑娘可是前南京城第一花魁,竟然都被你娶到了手,兄弟佩服啊!”
“咳咳,還行,還行!”
“你們倆也算是郎才女貌,柳姑娘嫁給你,我總算是放心了,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大婚啊。”
“哈……快了,快了。”
“到時候兄弟我一定給你們送上一份大禮。”
“咳咳咳,喝酒,喝酒……”
兩人當即一番寒暄。
唐鼎飲着老酒,一臉尷尬。
當着李秀的面,他還真沒法開口送柳詩云上山當尼姑去。
“咳咳,李兄,你這纔回南京城可是有什麼事情啊?”
“有,並且不止一件。”
“哦?說來聽聽。”
“這第一件事嘛,我聽說朝廷最近發現了大量礦藏,準備通過競標的方式官商合營,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我山西李家自然不能錯過。”
“嗯!”
唐鼎點點頭。
這競標本來就是自己給永樂帝提出的建議,不光能給朝廷籌集軍費,同樣也能促進商業發展,無論對朝廷還是商人都是有利的。
唐鼎猜測那郡馬常林突然來到京城,很有可能也是爲了招標而來。
“嘿嘿,這第二件事嘛,就是少爺我聽說南京城新來了一位色藝雙絕的花魁,名叫七姑娘,她一手琵琶談的爐火純青,更是精通音律和詩文,這等奇女子少爺我豈能錯過啊。”
李秀侃侃而談:“唐兄啊,柳姑娘被你搶了先,這位先花魁少爺我可不能讓給你了。”
“哈……這……咳咳……”
想起馮小青那丫頭,唐鼎不由得乾咳一聲。
“兄弟提前預祝李兄抱得美人歸。”
“謝謝哈!”
“這第三件事嘛……”
李秀擡眼笑眯眯盯着唐鼎:“可是爲了你啊!”
“我?”
唐鼎一臉怪異。
“對,就是你!”
李秀笑着跟唐鼎碰了一杯酒。
“唐兄,你可真是好福氣,尤其是這桃花緣,真是讓本少都羨慕。”
“哈?李兄這是何意啊?”
“呵呵,別急嘛,唐兄,你最近是不是急需一批挖礦的工匠和器具?”
“難道你……”
“不錯,本少這纔來京城就帶了一批,現在人和器械就在碼頭之上。”
“什麼?”
聽到李秀的話,唐鼎難掩喜色。
“李兄,你可真是我的親兄弟啊,來,我敬你一杯。”
“雪中送炭啊,這事兒我可得好好謝謝你。”
“嘿嘿,你該謝的人不是我,是有爲朋友託我幫你的。”
“朋友?誰?”
李秀笑而不語,擡手取出了一面絲綢方巾。
“這是……”
看到那方巾的瞬間,唐鼎眼中閃過一抹柔情。
“我去,一個破手絹一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這是香雲紗的,寸縷寸金”
……
“沈姑娘,竟然是你?”
“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
……
“我們現在是敵人,你放了我,你那些兄弟可能都會死,殺了我,你便可以繼續你的復仇,動手啊!”
“唐鼎,你不要逼我!”
……
“唐鼎,再見了。”
“不走行不行啊?”
“留下來,又能做什麼?”
“報恩……”
過往種種在眼前浮現,一切就好似昨日發生過的一般。
唐鼎接過那破舊的香雲紗手絹,目光漣漪。
“沈月!”
“她還好嗎?”
“挺好!”
李秀打了個哈欠。
“老唐啊,你這位紅顏知己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當初我去茶馬古道做生意之時,意外碰到一羣劫匪,被沈姑娘搭救,你猜怎麼着?”
“沈姑娘不光收服了這羣劫匪,反而還帶着他們做起了鏢局的生意,短短几個月時間便做的風生水起,在茶馬古道上佔據一席之地,現在我李家往來茶馬古道的貨物全都由沈姑娘再打理,這姑娘也是個奇女子啊……”
“是嗎?她還是這麼要強!”
唐鼎笑了笑。
雖然李秀說的雲淡風輕,但唐鼎十分清楚,一個弱女子在異地他鄉白手起家究竟有多難。
沈月又吃了多少苦,恐怕只有她一人知道。
“老唐啊,你說你,沈姑娘這樣能幹又漂亮,關鍵還深情的女孩子,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
李秀一臉羨慕。
“人家遠在茶馬古道,聽說你有了困難,當時就傳信讓我來幫你,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啊。”
“沈姑娘……”
唐鼎輕輕摩挲着手帕,沉默不語。
沈月不單單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唐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有所羈絆的女子。
唐鼎要是說自己對她沒有情愫肯定假的,只可惜,她就好似那夜空中的白月光一般,兩人註定只能相望而不適合在一起。
“老沈,無論如何,此事我還是得好好謝謝你。”
“我就是個跑腿兒的,你要謝就謝沈姑娘吧。”
李秀說着偷偷看了柳詩云一眼,小聲笑道。
“老唐,話說,沈姑娘離開京城,不會就是因爲吃了你跟柳姑娘的醋吧?”
“咳咳,這事兒迫於複雜,不提也罷!”
唐鼎乾咳一聲。
“走,老李,我請你喝酒去。”
“那感情好,少爺我難得回京城,這次一定得狠狠宰你一頓,咱們就去福壽樓吧,少爺我想吃烤鴨了。”
“哈?福壽樓?”
“怎麼?有啥問題嘛?”
“咳咳,沒,福壽樓,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