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廬之中。
香菸嫋嫋。
李大夫瞪着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玻璃瓶。
那瓶中裝着一些泥土,還有一隻剛抓緊去的螞蚱。
那螞蚱在瓶中慌亂的四處逃竄,明顯十分焦灼,但僅僅片刻之後,這螞蚱便徹底沒了任何聲息。
“嘶,這……”
看到這一幕,李神醫眼珠瞪的溜圓。
“很神奇吧,這叫輻射!”
唐鼎掏出一份筆記遞給了李大夫。
上面記載的正是這幾日他的實驗數據,還有關於輻射言簡易懂的大概解析。
李大夫看完之後,不由得眉頭緊鎖。
“輻射?”
“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此等致人死亡的無形之毒,真是大開眼界啊!”
“唐小子,你是說你也中了這輻射之毒嗎?”
“不錯!”
唐鼎面色凝重。
“輻射可以直接破壞人的內臟器官,免疫系統。”
“雖然我活着走出了那山洞,但輻射對人體的破壞性根本無法避免,隨着時間的推移,各種後遺症會逐漸顯現出來。”
“我身體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今日纔會來找您,讓您幫我看看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原來如此!”
“真是天妒英才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遭遇此等不測。”
李大夫目露憐憫之色。
他雖然跟唐鼎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兩人也算得上是忘年交,尤其是唐鼎年紀輕輕在醫術上便有此等造詣更是讓他十分欽佩。
沒想到這種驚世豔豔之才最終沒死在戰場上,卻會死在疾病之上,讓李大夫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悲憫。
“唐小子,你也別太擔心,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能治好這輻射之毒的。”
“呵呵,希望吧!”
唐鼎苦笑一聲。
輻射對人身體造成的損傷根本無法逆轉,即便是現代醫學也只不過是靠着各種醫療器械儘可能的增強人體的免疫力,根本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更何況是古代。
唐鼎也懶得跟李大夫解釋太多,他此刻只希望自己能夠再多活個幾年,給唐家傳個宗接個代什麼的。
“唐小子,坐吧,我幫你把把脈!”
“好!”
唐鼎坐在臥榻之上。
李大夫眯起眼睛一臉鄭重的搭腕把脈。
“咦?”
他探查了片刻,不由得眉頭微皺。
“怎麼了?我不會馬上就要嗝屁了吧!”
“不是!”
“那我還能活多久?兩年,三年?”
“不!”
李大夫搖搖頭。
唐鼎心中瞬間哇涼一片。
“不會只有幾個月了吧!”
李大夫依舊搖頭。
“焯,難道連一個月都不到?”
李大夫擡手,伸出五根手指。
唐鼎虎軀一震。
“五天?”
“不!”
李大夫一臉鄭重:“根據脈象現實,我估計你至少還能活五十年。”
“什麼,五十年?”
唐鼎一臉怪異:“李大夫,你不會在逗我吧?”
“誰逗你了!”
李大夫捋了捋鬍子。
“你脈象平穩,氣血通暢,除了有些腎虛之外,身體倍棒,我根本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沒有任何異常?怎麼會?”
唐鼎眼珠瞪的溜圓。
自己分明暴露在強輻射之中,即便中醫的探查病情的原理跟西醫截然不同,但總歸能夠查出點什麼的吧?
“老李啊,你不會是個庸醫吧?”
李大夫:“???”
唐鼎:“⊙ˍ⊙”
李大夫:“→_→”
“滾,你纔是庸醫,你全家都是庸醫。”
李大夫當場發飆。
“老夫行醫至今六十餘年,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察錯,你小子竟然敢說我是庸醫,信不信我呼死你啊!”
“咳咳!”
唐鼎訕訕一笑。
“李大夫,您別激動!”
“剛纔那泥土的輻射您也是親眼所見,那地牢山洞裡的輻射只會更強,我不可能毫髮無傷啊!”
“嗯,你說的有理!”
想起那螞蚱死亡的模樣,李大夫眉頭微皺。
“難道說真的是我看錯了?沒理由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中醫的診脈,無法探查出這輻射的後遺症?”
“不可能!”
李大夫搖搖頭:“如你所言,這輻射之毒,是通過破壞人體內臟氣血平衡,來引發各種疾病。”
“只要這輻射已經在你體內出現了副作用,人體氣脈絕對會有變化,除非這種變化纔剛剛剛開始,太過微小。”
“哈,那怎麼辦啊?”
“急什麼,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診脈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李大夫大手一揮:“去,把褲子脫了。”
唐鼎虎軀一震。
“你想幹啥?”
李大夫目光灼灼:“人吃五穀,百病之竈,污穢之物皆匯於腸中。”
“哪怕病竈生於未發之時,脈象不查,但腸胃之中絕對會生出變化。”
李大夫朝着唐鼎屁屁瞅了一眼,戴上了手套。
“若是你真的得了絕症,探查一下哪裡定然自見分曉。”
唐鼎:“⊙ω⊙”
“我焯,你不會想捅我吧?”
李大夫:“???”
“你丫有病吧?我是說讓你去茅房拉刨屎出來!”
“哈?拉屎啊!”
唐鼎乾咳一聲:“我看你戴手套,還以爲你要……”
“嗯,我要幹啥?”
“沒,沒啥,我去拉屎!”
唐鼎訕訕一笑,趕緊鑽進了茅房。
李大夫看了看手上的手套卻是若有所思。
“難道看那裡也能治病?以後可以找個機會試試!”
“噗……噗……咕嚕嚕……”
茅房之中,一股濃郁的味道撲鼻而來。
很快唐鼎便用麻布抱着一坨粑粑走了過來。
“我焯,好臭,你小子昨天晚上吃的什麼玩意兒?薰死我了。”
“咳咳,不好意思!”
唐鼎訕訕一笑。
李大夫則是十分專業的戴上口罩。
他彎腰拿着一根木棍翻了翻唐鼎的便便,一臉鄭重的研究了起來。
這便便不翻還好,一翻味道更是濃重了幾分,連唐鼎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李大夫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依舊面無表情。
他盯着便便看了片刻,不由得眉頭微皺。
“老李,怎麼樣了,你看出什麼沒有?”
“奇怪,奇怪,這些粑粑從色澤氣味乾溼品相各種方面來看,都是正常的。”
“哈?那……”
“事到如今,我只要親口嘗一嘗這便便的味道才能做出診斷。”
“啥玩意兒?你要吃我的粑粑?”
唐鼎瞪着眼珠子一臉怪異。
“呵,小子,我告訴你,一名真正的醫者,爲了求證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李大夫衣袖一揮,正氣凜然。
“這便是醫者的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