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晨光照耀之下,一隊人馬快馬加鞭朝着山谷狂奔而來。
青色的龍旗迎風招展,在輝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那領軍將領雖然長相青澀,但神色堅毅,目光如刀,一雙厚重金鐗背在身後,英姿勃發,不是常繼祖又是何人。
“王略,既然你這狗東西處處打壓於我,不願給我機會,我常繼祖便自己創造機會。”
“今日我常繼祖定要攻破蒙山,以震先祖之威。”
常繼祖目光灼灼。
他可是大明開國第一猛將常遇春的孫子啊。
當年常遇春便是朱元璋手下先鋒大將,驍勇善戰,能御精兵十萬,號稱常十萬,他橫行天下無人能擋,接連助朱元璋攻破上都,大都,一生立下功勳無數,後來封太子少保,鄂國公,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保、中書右丞相,追封開平王,諡號忠武,配享太廟。
常遇春一生可謂是位極人臣,功勳蓋世,說是大明第一功臣都不爲過,只不過後來常家受藍雨案牽連而沒落。
常繼祖自幼便以爺爺爲偶像,立志發誓重振常家,身爲常遇春的孫子,他豈甘落於人後。
這場戰鬥,他已經等了太久,沒人攔得住他,便是王略也不行。
“重振長林軍聲威,給我殺!”
常繼祖嘶吼一聲,舉着金鐗衝入山谷之中。
下一刻,他愣住了。
整個安南大營之中早已經是死屍遍地,殘破不堪。
叮噹,叮噹……
遠處斜坡之上,兩隻軍隊正在拼命廝殺。
“唐鼎?”
看到唐鼎,常繼祖不由得一愣。
“這傢伙……竟然又快了我一步,該死的。”
“將軍,天賜良機啊!”
常威雙眼放光。
“安南大營已破,只要滅了這支安南軍,便可徹底攻克蒙山。”
“唐鼎,算你小子好運,你幫了我一次,我常繼祖便幫你一次吧!”
“弟兄們,給我衝!”
“殺……”
常繼祖低喝一聲,當即帶着手下長林軍朝着斜坡衝去。
整個斜坡之上,戰鬥儼然陷入焦灼的局面。
唐鼎一羣人已經被安南軍徹底分割,陷入包圍之中。
面對安南軍的不斷進攻,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撐,甚至孟瑛都已經身中數刀,要不是身上的明光鎧耐操,他恐怕早不知道被砍死多少次了。
看着眼前的明軍不斷倒下,四周安南軍士氣大振,攻擊更是兇猛了幾分。
“嗖,嗖,嗖……”
就在此時,一陣箭雨從天而降。
“噗嗤,噗嗤……啊……”
頃刻之間外圍安南軍死傷不少。
衆人回頭看去,只見一支裝備精良的明軍正在衝殺而來。
“援……援軍……”
“明人的援軍來了……”
“死!”
一名安南將領一句話沒說完,常繼祖論起金鐗砸到他腦門之上。
“砰”的一聲,腦花飛濺,紅白之物亂飛。
孟瑛雙鐗揮舞,接連砸飛數名攔路的安南士兵。
“弟兄們,給我殺。”
“殺光這羣安南賊子!”
“殺啊……”
一衆長林軍雙目猩紅,嘶吼着揮舞長刀。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胸中不知道憋了多少鬱氣,此刻完全爆發開來。
長林軍本來就是精銳中的精銳,戰力強悍,此刻一個個更是猶如修羅附體,殺紅了眼睛,那強烈的殺意鋪面而來,簡直銳不可擋。
長林軍所過,鮮血橫流,死屍遍野。
一時間嚇的安南守軍肝膽俱碎。
唐鼎手下的的先鋒軍就夠瘋狂了,好傢伙,眼前這支軍隊比剛纔那支還瘋,這踏馬誰受得了。
瞬間不少安南守軍四散而逃起來。
“明軍援軍來了,快跑啊!”
“跑啊……”
“誰敢亂跑,就地格殺!”
鐵血軍軍紀隊連斬數十人。
但這羣安南兵早就嚇破了膽,任憑他們斬殺,也無法抑制潰逃的趨勢。
“該死,這支明軍好強的煞氣?”
裴緹眼皮狂跳。
明人太公兵法有云:軍中有大勇敢死樂傷者,聚爲一卒,名爲冒刃之士;有銳氣壯勇強.暴者,聚爲一卒,名曰陷陣之士。
眼前這羣明軍勇敢無畏,銳不可擋,乃是冒死陷陣之士,此等隊伍,猶如鋼刀一般一往無前個,跟我不可阻擋。
只能避其鋒芒,採用環形陣法,不斷消耗對方的銳氣。
但此刻他手上只有三千兵馬,根本沒人也沒機會佈置軍陣。
“讓開道路!”
裴緹咬牙嘶吼一聲。
“什麼?讓開道路?”
聽到他的話,副將一臉不解。
“將軍,難道我等眼睜睜看着這羣廢物潰逃不成。”
“蠢貨,兵敗如山倒,兵法之中有驅狼吞虎之術,便是通過驅趕敗軍來對付敵人,名曰卷珠簾。”
“我們此刻強行阻擋敗軍,只會造成混亂,甚至鐵血軍的軍陣也會遭到衝擊。”
“可是,我們放任敗軍離開,鐵血軍軍心恐怕會受到影響啊!”
裴緹拳頭緊攥。
他當然知道看着戰友潰敗,定然會影響軍心,但此刻別無他法。
只能寄希望於這些年自己的訓練,能讓鐵血軍的戰士意志足夠堅定。
“死……”
“Duang……Duang……Duang……”
常繼祖雙鐗揮舞,一騎絕塵而來。
他所過之處,砸的安南兵血肉橫飛,無人可擋。
不消片刻,便衝到了戰場中間。
“大明王師再次,誰敢一站,啊……”
常繼祖揚天嘶吼一聲,嚇的一羣正在圍攻糧衛營的安南兵轉身就跑。
踏踏……踏踏……
烈馬仰蹄,常繼祖身負陽光緩緩走來。
看着那偉岸猶如神祇一般的身影,唐鼎一臉怪異。
“常繼祖?”
“呵呵,正是本將軍!”
常繼祖大笑一聲。
“唐鼎,記住,你欠我常繼祖一命!”
“弟兄們,跟我衝!”
常繼祖說完,帶着一衆兄弟躍馬衝向敵陣,留給唐鼎一個瀟灑的背影。
唐鼎:“……”
他千算萬算,還真沒算到,最後救自己的竟然會是常繼祖。
“唐廢柴,你沒事吧!”
孟瑛大口喘着粗氣,顫顫巍巍的跑了過來。
看着他那渾身鮮血的模樣,唐鼎嘴角抽了抽。
“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
“你……沒事吧!”
“切,本將軍十六歲上陣殺敵,這點小傷有什麼能有什麼事?”
“你確定沒事?”
“別廢話了,咱們可不能讓常繼祖那小子搶了戰功。”
“當然,這一戰先鋒營自當功冠全軍!”
唐鼎舉劍高呼:“先鋒營聽令,衝!”
一道陽光刺穿黑暗緩緩落在他臉上,溫暖而有些刺目。
唐鼎眨了眨眼睛。
“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