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離,山路之上道道火光漣漪。
“教官回來了!”
“教官回來了……”
聽到賬外聲音,唐金元趕緊走了出去。
迎面而來的是幾輛裝的滿滿當當的馬車,唐鼎和孟瑛緊隨其後。
“兒呀,怎麼這麼久纔回來,那些麻匪如何了?”
唐金元擔憂的上前詢問。
“老爹,放心吧,幸不辱命。”
“那匪首張麻子呢?”
“吶,那裡!”
唐鼎指了指,唐金元這才發現那最後一輛馬車之上竟然掛着數十顆人頭,最上面的赫然便是張麻子。
“哇……”
看到這一幕,唐金元忍不住直接乾嘔起來。
“兒呀,你拉這麼多人頭幹嘛,這也太殘忍了,趕緊埋了吧!”
“不能埋!”
唐鼎搖頭:“這可都是軍功啊。”
雖然他也覺得這也有些殘忍,但孟瑛告訴他,絞殺山賊同樣算作軍功。
尤其是張麻子這等官府卷宗在列的大匪,將他的頭顱上繳朝廷,不光能拿到軍功還能拿到現銀獎勵,瞬間唐鼎就不困了,當即便命令糧衛收集人頭再下山,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大哥!”
“大當家的……”
一衆麻匪紛紛跪地哀鳴。
劉武仁幾人更是痛哭流涕,咬牙切齒的看向唐鼎。
“唐鼎……”
“老實點。”
“吼什麼吼,全部跪好!”
孟瑛擡腿一腳將劉武仁踹到在地。
“喂,唐廢柴,這些人頭也得四六分啊。”
“不行。”
唐鼎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那些金銀也就算了,但這些軍功若是分攤到糧衛營兄弟身上根本就沒多少,再分給第五營就更是聊勝於無。
“唐廢柴,你怎麼能提起褲子不認人啊,要不是本將軍提醒,這些軍功都浪費了,更何況打山寨的時候,可都是我的人在拼命啊!”
“那之前麻匪的伏擊戰呢?”
“啊……這……”
孟瑛臉皮一黑。
這場戰鬥最難啃的自然是張麻子的伏擊衝鋒,當時他們第五營全程沒插上手,全靠糧衛營拼命,這些戰功他還真沒臉開口。
看到孟瑛語塞,唐鼎笑了。
“想分戰功也不是不行。”
“真的?”
孟瑛一臉懷疑:“你有這麼好心?”
“你這話說的,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什麼你的我的。”
唐鼎大手一揮。
“這樣吧,這些屍首由你清理保管,這些金銀由我清理保管,是不是很公平?”
“誒,這不對吧!”
“有什麼不對的,我這麼信任你,難道你還懷疑我會貪墨這些金銀不成?”
唐鼎故作生氣。
“行吧,這些金銀交給唐狀元保管總沒有問題了吧!”
“可是,唐公不是你爹……”
“可是什麼,兄弟之間能不能有點信任?”
“能!”
“好,那就這麼定了。”
唐鼎拍了拍孟瑛的肩膀:“對了,四周麻匪的屍身麻煩你也順利處理一下啊!”
孟瑛:“⊙ˍ⊙”
唐鼎:“ ̄︶ ̄”
他正愁這些屍首看着礙眼呢,既然孟瑛主動站出,這些髒活累活自然交給他處理。
“怎麼感覺有什麼不對的。”
孟瑛撓撓頭:“來人,把這些屍首拉走。”
“是!”
孟雷幾人剛要上前,那幾名女子攔住了車子。
“殺的好,殺的好……”
幾名女子齊齊跪倒在唐鼎身前,磕頭便拜。
“幾位姑娘,這是作甚,快請起。”
“恩公,請受我等一拜。”
瘦弱少女滿眼含淚:“我全家十二口都死在這些麻匪手上,若非恩公,此仇恐怕今生難報。”
“多謝恩公……嗚嗚嗚……”
看着哭哭啼啼的幾個女子,唐鼎目光復雜。
他擡手將唐金元拉了過來。
“諸位要謝便謝唐將軍吧。”
“唐將軍乃是糧衛運糧官,此次剿滅張麻子一行,皆是唐將軍運籌帷幄,指揮有方。”
唐金元:“⊙ω⊙”
“啊?我?”
“多謝將軍。”
“將軍恩情,小女子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報答,嗚嗚嗚……”
幾女當即圍着唐金元哭哭啼啼訴說起自己悲慘的遭遇。
唐金元一邊安慰,一邊聆聽,儼然一副婦女之友的模樣。
這些女子有的是山下農戶,有的是行商之女,但毫無例外經歷一個比一個慘。
有的全家被殺,有的姐妹被零辱致死,聽的周圍一衆士兵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可惡,可惡,這些麻匪當真是可惡至極。”
唐金元義憤填膺。
“將軍,這張麻子雖死,但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卻還再。”
瘦弱少女死死盯着胡茬大漢。
“還請將軍應允,讓小女子手刃仇人,以祭我父母在天之靈。”
“哼,這些麻匪該殺,本官允了。”
“多謝將軍。”
女子接過匕首,咬牙看向那胡茬大漢。
“賤人,你敢!”
胡茬大漢眼珠一蹬,嚇的女子驚叫一聲,癱倒在地。
“哈哈哈哈,殺老子,你行嗎?”
胡茬大漢一臉挑釁。
“你個小賤人,還記得你娘是怎麼死的嗎?那賤貨爲了讓老子放過你,主動脫衣服給本大爺玩,沒想到她一把年紀還那麼騷,嘖嘖,那味道本大爺記憶猶新啊,哈哈哈哈……”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我母親。”
女子雙眼緋紅。
“哼,賤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信不信我這一票兄弟像玩死你娘一樣玩死你啊!”
“她們母女兩個可是一個比一個騷啊,等老子出獄後,一定要在搞她幾次。”
“小賤貨,來殺我,來啊……哈哈哈哈……”
一衆麻匪吹着口哨,譏笑連連。
女子渾身顫抖,那匕首更是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就在她幾欲崩潰之時,一隻白皙的小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用這個!”
唐鼎掏出鳥銃塞到女子手裡。
“瞄準他的腦袋,扣這裡,砰的一聲,世界就安靜了。”
看到唐鼎的目光,女子深吸一口氣,舉起了鳥銃。
胡茬麻匪:“⊙ω⊙”
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他徹底慌了。
“唐鼎,你幹什麼?”
劉武仁冷臉呵斥:“你答應過我大哥,拿到財寶之後,會放過我們兄弟的。”
“可我也沒拿到啊!”
唐鼎攤手。
“拿到財寶的是我爹。”
“開槍!”
唐鼎低喝一聲,女子咬牙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血光飛濺。
胡茬大漢當即腦瓜炸裂,渾身抽搐的癱倒在血泊之中。
“哎呀!”
唐鼎一拍大腿。
“忘了忘了,不該打腦袋的,又少了一顆軍功啊!”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