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藥……”
看到眼前凌亂的藥園,李大夫腦袋嗡的一下。
“混蛋,混蛋,我跟你們拼了!”
他氣急敗壞掄起耙子,朝着幾個夥計衝去。
“老頭,你幹什麼?”
“快住手……”
“給我滾出藥園!”
幾個夥計被追的雞飛狗跳。
唐鼎目光掃過,瞬間便明白了李大夫爲何會如此憤怒。
藥園中成熟的草藥早就沒了,眼前皆是幼苗,很多甚至根本沒有藥效,那邊緣幾處奇花異草明顯是李大夫從別處移植而來的珍稀草藥。
眼睜睜看着這些藥物被毀壞踐踏,對於一名醫者來說簡直就跟扎心一般。
“大膽刁民,放肆!”
錢龍冷臉一揮衣袖。
“來呀,給我抓住這刁民。”
“是!”
兩名護衛拔刀朝着李大夫衝了過去。
“不好……”
唐鼎慌忙上前低喝一聲。
“住手!”
那兩名護衛被唐鼎這一嗓門嚇的渾身一哆嗦。
扭頭看了一眼唐鼎腰間炫目的金腰帶,不由得停下動作。
“不知兄臺何人,爲何阻攔我太醫院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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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龍雖然不悅,卻並未輕舉妄動。
他不是莽撞之人,南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唐鼎這一身裝扮非富即貴,自然要問清楚身份。
“唐鼎?”
“宋典?”
唐鼎這時才注意到錢龍身後的宋典。
宋典眯眼,目露陰寒。
“宋老闆,你認識他?”
“呵呵,何止是認識啊,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宋典咬牙切齒,在錢龍耳側小聲耳語了幾句。
聽到他的話,錢龍看向唐鼎的目光瞬間多了幾分不屑。
“小子,莫要多管閒事,滾!”
“這些草藥幼苗對於藥農來說便是生機性命,你們強毀壞藥田,無異於斷其生路,於強盜何異?”
唐鼎呵斥一聲。
錢龍冷笑。
“呵呵,區區一個狀元之子,也敢管本官的閒事,小子,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唐鼎,你可知眼前之人是誰嗎?”
宋典衣袖一揮。
“這位錢龍錢大人,可是太醫院左院判,當今王皇后的外甥,你真以爲唐家出了個狀元就能囂張了,我告訴你,在這京城,莫說你爹一個小小狀元,便是名門勳貴都不敢得罪錢公子,不想死的話,趕緊滾。”
“王皇后的外甥?”
唐鼎皺眉:“豈不是說他也是王韜外甥?”
“切知道就好。”
錢龍得意。
唐鼎笑了,他連王韜的親兒子都不怕,還怕你個外甥。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王家還真是蛇鼠一窩啊!”
“混賬,你說什麼?”
“我說……這事兒,我管定了。”
“哈哈哈哈!”
聽到唐鼎的話,錢龍譏諷的大笑起來。
“小子,你拿什麼管,憑你爹一個小小狀元嗎?”
“不,憑這個!”
唐鼎伸出五指。
錢龍和宋典皆是一愣。
“啥意思?”
“啪!”
錢龍話音未落,唐鼎甩手一巴掌抽到他臉上。
嘹亮的巴掌聲響徹藥田,全場衆人驚的目瞪狗呆。
唐鼎甩了甩手:“懂了嗎?”
藥農:“⊙▽⊙”
宋典:“⊙△⊙”
錢龍:“???”
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滾燙的老臉
“你……你竟然敢打我?”
“有問題嗎?”
唐鼎幽幽一笑:“不服抓我啊。”
“混蛋,混蛋!”
錢龍氣急敗壞:“來人,給我抓住這小子。”
“是!”
兩名護衛戒備上前。
唐鼎卻是直接伸出雙手,一副求抓的樣子,反倒是給這兩個護衛搞的有點懵。
“小子,敢打本少,你他嘛死定了,等回了太醫院,有你好看的,帶走!”
錢龍狠狠瞪了唐鼎一眼,冷臉而去。
“唐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作死啊,可惜,這一次你得罪錯了人。”
宋典冷笑一聲,目光譏諷。
“呵呵!”
唐鼎面無表情。
“呵你妹,走!”
護衛不耐煩的推了一把。
“唐小子……”
李大夫臉色難看追了過來。
“對不起,這次連累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找人把你救出來。”
“沒事,我正好趁個車回城。”
唐鼎笑着看向身旁護衛。
“那個……你們有車的吧?”
護衛:“???”
“麻蛋,打了我家公子,還想坐車,你咋不上天呢?”
“給老子爬……”
護衛剛要開懟,唐鼎扭頭舉起了綁着的雙手。
裡面抓着兩張寶鈔。
護衛:“˙ˍ˙”
唐鼎:“ ̄︶ ̄”
“有車嗎?”
“有有有,公子請上座。”
護衛滿臉賠笑拍了拍馬車上的塵土。
李大夫:“……”
“有錢就是好啊!”
看到唐鼎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在打什麼壞心思,就算到了太醫院恐怕也沒什麼問題。
馬車吱吱呀呀,很快便進了城。
雖然坐起來有些顛簸,但至少比走路舒服多了。
剛到太醫院,兩名護衛便趕緊把唐鼎拉了下來。
“錢院判,您回來了?劉院使剛纔正找您呢。”
“嗯,我知道了。”
錢龍擺擺手,走下轎子。
“這就是太醫院啊,還挺大的。”
看到唐鼎那一副春遊的模樣,錢龍便氣不打一出來。
“哼,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來到本官的地盤還敢囂張,看我不好好炮製於你。”
“我勸你善良。”
唐鼎攤手。
錢龍冷笑:“現在知道怕了?”
“是的,不過我是怕你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唐鼎笑容一斂。
他來這太醫院自然不僅僅是爲了搭車。
藥材和糧草一樣,都是安南之行的重中之重,這是關係身家性命的事兒,自然不能出現任何紕漏,他今日來就是要查一查這草藥的貓膩。
“哼,小子,死到臨頭還敢狡辯,來人,給我按住他,本官要親自讓這你知道知道厲害。”
錢龍陰冷的抓起一隻馬鞭。
“大人,院使大人正在等您呢。”
下屬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
錢龍不耐煩的擺擺手。
“哼,小子,算你好運,等本官處理完公務再收拾你!”
“將他先壓入牙監之中。”
“是!”
錢龍冷冷看了唐鼎一眼,拂袖而去。
太醫院正廳之中。
院使劉景洲正端坐批閱着公文。
“拜見院使大人。”
錢龍躬着身子,滿臉賠笑。
“進來吧!”
劉景洲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
對於錢龍這個靠關係進太醫院的二代,他並無好感,奈何人家後臺太硬。
“不知大人找下官何事?”
“錢龍啊,聖上有旨,三日後太醫院醫官便要隨糧衛出發,我讓你籌備的藥材可齊了?”
“啊?這麼快……”
錢龍脖子一縮,賠笑:“齊了齊了,屬下辦事您放心。”
“嗯,那就好!”
劉景洲點頭。
“今日我叫你來,是讓你隨我去見一個人。”
“哦,不知何人,竟然勞院使大人親自出面?”
“他便是此次南行的太醫院協辦。”
“聖上親封的國醫聖手……唐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