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動塵沙。
那厚重的腳步落下,將地面都砸的微微有些顫動。
“翻過去了,他翻過去了。”
“劉琦,好樣的。”
聽着四周的歡呼之聲,劉琦嘴角輕揚。
但他明白,現在還不是開心的時候,因爲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唐鼎扭頭看了一眼那快要燃盡的香,不由得眉頭微皺。
“老劉,加油啊!”
“啊……”
劉琦大吼一聲,強忍着痛苦朝着泥地跑去。
厚重的泥漿粘在身上,讓原本就疲憊的四肢猶如灌了鉛一般,每往前爬一步都困難至極,但劉琦還在咬牙堅持。
艱難的通過泥地之後,便是障礙平衡木。
精疲力盡的劉琦保持平衡都已經十分困難,更何況兩側懸有無數原木猶如錘擺一般不斷搖晃。
劉琦一次又一次被原木砸中,跌落在泥土之中。
看着周圍衆人揪心無比。
“公子,劉公子恐怕……”
鄭奎欲言又止。
香已經快要燒盡,但劉琦離終點還有不少距離。
“即便如此,你還不肯放棄嗎?”
看着那不斷跌倒的身影,唐鼎目光感慨。
他長嘆一聲,往右挪動了幾步。
鄭奎愣了愣,瞬間便明白了唐鼎的意圖。
他是在用身子幫香燭擋住微風,讓香可以燒的慢一點。
但即便如此,爭取的時間依舊十分有限。
終於,劉琦被連續撞飛數次之後,險之又險的通過了障礙平衡木。
他沒有任何休息,直接朝着最後一關發起了衝鋒。
吧嗒,吧嗒……
香灰飛落,已經燒到了底座。
劉琦邁着沉重的步伐,咬牙狂奔。
“加油啊,加油啊……”
無數新兵被劉琦那百折不撓的決心所感染,一個個攥着拳頭,低聲呼喝。
“啊……”
眼看終點將至,劉琦嘶吼一聲,一躍而過。
那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唐鼎,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鄭奎看了一眼香爐,皺眉。
“公子,香……已經滅了。”
“是啊,香滅了,可煙還沒滅,不是嗎?”
聽到唐鼎的話,鄭奎眼睛一亮。
“008號,通過!”
“太好了,老劉通過了!”
“老劉,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頃刻之間,全場響起熱烈的歡呼之聲。
“我過了,我過了……哈哈哈哈……”
劉琦躺在地上笑的眼淚嘩嘩。
看到這一幕,唐鼎那繃着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軍令如山,若是劉琦真的無法通過,那他也只能離開新兵營。
還好,劉琦這小子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接下來的考覈便順利多了。
五百新兵,無一例外,全部過關。
按他們的話說,連劉琦這個吊車尾都通過了,自己若是落選,也太丟人了吧。
“很好,你們的表現都很不錯。希望第二場考覈,諸位能再接再厲,成功通過。”
唐鼎朝着鄭奎使了個眼色。
鄭奎上前揮動令旗。
“第二場考覈開始,三十人一組,演示隊列。”
“要求絕對執行教官命令,凡有失誤者,違令者,淘汰。”
很快鄭奎隨機抽取了三十名新兵。
“唸到名字的出列。”
三十名新兵齊齊走出。
跟第一場考覈比起來,此刻衆人的緊張的情緒已經緩解了不少。
畢竟隊列變換能有多難,只要不出現失誤,這一場基本沒有問題。
“前進!”
鄭奎令旗揮動,三排士兵邁着步子齊齊上前。
“列隊,備戰!”
瞬間三排隊伍舉起燒火棍,擺好軍陣。
“變隊……”
鄭奎命令之下,三十人進退有度,井井有條。
“不錯,令行禁止,雖然還有些不齊,能達到如此程度也已經不錯了。”
唐鼎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接下來纔是真正的考覈啊!”
“公子,真的要這樣做嗎?”
鄭奎面色糾結。
“嗯。”
看到唐鼎點頭,他旋即一揮令旗。
“前進!”
踏踏踏……
三十人邁着整齊步伐迅速響應。
“前進……前進……”
連續幾道前進命令發佈,一衆新兵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再往前走就出訓練營了。”
“還啊,外面野地上可是荊棘叢,那鬼針可是疼的很。”
“前進!”
鄭奎繼續揮旗。
三十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荊棘叢,微微有些遲疑。
“別忘了規則,違令者淘汰。”
“可讓咱們往荊棘叢裡鑽,這也太過分了吧!”
“前進!”
鄭奎命令之下,三十人的行動瞬間便出現了偏差。
有人服從命令,咬牙衝入荊棘叢,有的人卻是條件反射的畏懼不前。
“啊……”
鋒利的木刺劃破皮膚,那進入荊棘叢的幾人瞬間遍體鱗傷,忍不住叫出聲來。
看到這一幕,後兩排不少士兵不光趕緊停住腳步,有人反而後退了幾步。
“457號,069號,588號……”
唐鼎冷臉上前一步:“淘汰!”
“什麼?我被淘汰了。”
“這……”
聽到唐鼎的話,瞬間全場衆人譁然一片。
那些被唸到名字的新兵則是臉色青紫,懊悔至極。
“教官,我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教官,求您了,我不想離開糧衛營啊……”
被淘汰的幾人紛紛哀求。
“公子,真的要淘汰他們嗎?”
鄭奎眉頭緊皺。
“069號在訓練中各方面表現的都非常不錯,並且曾經拿過訓練標兵,還有335,414都是不錯人才啊,一下子淘汰這麼多,太可惜了吧!”
“軍營之中,紀律第一。”
唐鼎面無表情:“哪怕再優秀的兵,不聽軍令,也要不得。”
“這……好吧!”
鄭奎長嘆。
“你們幾人收拾東西,離開糧衛營吧!”
“不……”
“爲什麼會這樣!”
幾個士兵面如死灰,深灰落魄的轉身離開。
周圍衆人同樣臉色難看無比。
“竟然……真的淘汰了。”
“一下子就淘汰了二十多人,這也太可怕了吧!”
“老鄭,你是不是覺得我冷酷無情?”
唐鼎負手,靜靜看着一切。
“小人不敢!”
鄭奎雖然嘴上不說,但唐鼎豈會看不出他的想法。
唐鼎笑了笑。
“既然如此,傳令,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