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你衣服怎麼破了,不會碰到歹人了吧。”
看到唐鼎灰頭土臉而來,三女一臉擔憂。
“沒事,就是回來的路上馬驚了,摔了一腳!”
“兒呀,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可是會元公的兒子,駕車這種事情怎麼能自己幹,有失體面。”
唐金元大手一揮:“聽我的,招個車伕吧!”
唐鼎:“那會元公您給掏錢啊?”
唐金元脖子一縮。
“咳咳,什麼錢不錢的,庸俗。”
唐鼎:“……”
車伕不車伕的,唐鼎還到真不在意,但現在自己可是缺個保鏢。
自從沈煉走了之後,這日子可是越來越沒安全感了。
“哎,還真有點想那木頭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對了,老爹,明日就是殿試了,你準備的如何了?”
“放心吧!”
唐金元脖子一甩,口吐芬芳。
“你讓我背的面試技巧我已經熟讀於胸,並且宋先生給我準備了幾套策論對答,絕對萬無一失。”
“兒呀,明天之後,你就是狀元之子,我唐金元定要重振咱們老唐家的光輝。”
唐鼎:“◑ˍ◐”
“行吧,我不求什麼重振光輝,只求您老明天正常發揮就行。”
“夫君,快吃飯吧,都要涼了!”
大玉端來飯菜。
唐鼎掃了一眼,又是各種腰子。
“今天沒胃口,吃不下。”
“啊?那這些飯菜怎麼辦?”
“要不餵豬吧!”
“可咱家也沒養豬啊!”
唐鼎:“……”
“少爺,門外有個漢子要見您。”
就在此時,巧巧低着頭走來。
“誰啊,讓他進來便是。”
“那人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了,我讓他進院兒等,他死活不進來,非要在外面等,真是個怪人。”
“有這種事,我去看看!”
唐鼎好奇的走出房間。
果然門外石獅子後門,蹲着一個影子。
“那個誰,別蹲了,小心脫肛。”
那人影回身,唐鼎一愣。
“鄭奎?”
“是……是我!”
鄭奎低着頭,面色複雜。
“你在這幹嘛?”
唐鼎一臉怪異。
上次在天牢,這貨本來是來殺自己的,卻因爲救自己被一羣囚犯打的半死,之後被自己送去李大夫藥廬修養。
要不是他今天突然出現,唐鼎都快忘了還有這號人。
蒼啷!
鄭奎擡手拔出腰刀。
“握草,你想幹啥?”
唐鼎嚇的趕緊後退幾步,伸手摸鳥銃,卻想起來剛纔放家裡了。
“鄭奎,你別衝動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咱們可以談……”
噗通!
鄭奎陡然單膝跪地,將腰刀雙手舉於頭頂。
唐鼎懵逼:“這……給我的?”
“匹夫鄭奎,願效此命,有違此誓,刀斷人亡!”
鄭奎咬牙嘶吼一聲,嚇的唐鼎虎軀一震。
“這是受了刺激,腦子壞掉了?”
唐鼎怪異的揉了揉耳朵,還是小心翼翼的接過了刀。
畢竟神經病人得順着,尤其是眼前這位一看就是有暴力傾向的。
“刺啦!”
鄭奎陡然起身,將衣袍撕開。
唐鼎:“⊙ˍ⊙”
“你又幹啥?”
“我於宋家割袍斷義!”
唐鼎瞟了一眼那粗壯花白的大腿。
“挺好。”
“咳咳,那個要不要來我家喝杯茶?”
“不用!”
鄭奎雙腿盤膝坐在地上。
“從今天起,我會十二個時辰坐在此處,保護唐府安全。”
“我看地上挺涼的,要不你換個地方?”
“多謝少爺關心,一名合格的護院,不懼寒暑。”
唐鼎:“……”
我那是關心你嗎?我是怕你坐這嚇到小朋友好不好。
“少爺請回便是,有我在,定保唐府無虞。”
鄭奎說完,雙眼一閉,猶如雕塑一般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唐鼎:“……”
“算了,至少多個門神總比沒有好。”
“巧巧,去吧沒吃完的飯菜端給他!”
唐鼎小聲交代兩句,進轉身屋。
巧巧有些害怕的將飯菜往地上一放,便跑回了門後。
鄭奎端起飯菜吃了一口,當即眼淚就留下來了。
自己爲宋家幹了這麼多年,卻是被視爲豬狗一般。
這次受傷幾個月躺在牀上,更是看遍人情冷暖,沒想到最後接濟自己家的竟然是唐鼎。
就連自己來報恩,對方都不忘給自己準備如此豐盛的飯菜。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飯做的也太難吃了。
當然這不重要。
“有此主公,夫復何憾!”
鄭奎感慨一聲,含淚將飯菜吃的乾乾淨淨。
……
安南邊城。
街道之聲,人影稀疏,凌亂一片。
一排排安南兵扛着長矛四處巡查,路上行人皆是行色匆匆,不敢逗留。
吱呀!
一名頭戴蓑笠的高瘦漢子,推開了豆腐店的大門。
“客官,店鋪打烊了,明天再來吧!”
“山河萬里,日月同輝。”
漢子緩緩擡頭,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冷酷臉龐。
聽到暗號,夥計瞳子一縮,趕緊關上大門,單膝跪拜。
“錦衣衛密探小旗江流兒拜見大人。”
“起來吧。”
沈煉聲音沙啞,目光戒備的盯着窗外。
“情況如何?”
“大人,您終於來了!”
江流兒面色凝重的將一份密報奉上。
“這是……詐降?”
沈煉掃了一眼,不由得眼皮狂跳。
“情報真實性如何?”
“屬下願意以性命擔保,情報真實無誤。”
“該死,這下糟了,必須馬上去見成國公。”
沈煉面色凝重。
這份密報首頁之上只有四個字:邊城詐降。
自從王師揮軍南下,猶如摧枯拉朽一般橫掃一切,安南軍節節敗退。
甚至不少城池直接開城投降,明君更是氣勢如虹。
這邊城乃是安南重鎮,只要打下此城,就能長驅直入,進入安南腹地。
三日前,大軍收到邊城城主的降書。
此戰至關重要,因此錦衣衛自然要秘密潛入城中,驗證真僞。
“大人,這是安南蓄謀已久的奸計,對方知我明君強大,故意示敵以弱,此次詐降,安南僞王胡季犁親率三萬大軍埋伏,一旦我大明軍隊入城,就完了。”
沈煉抓着密報看的觸目驚心。
一旦大軍入城,便會遭到內外夾擊,之前投降明軍的安南兵便會順勢而攻。
此計若成,大明十萬王師絕對會元氣大傷。
“砰!”
就在此時,大門陡然踹開。
一對安南兵衝了進來。
“你們果然是明軍密探。”
“給我殺光這羣明狗……”
“殺!”
領頭將領嘶吼一聲,一衆兵卒瘋狂拔刀衝來。
“該死,被發現了!”
“弟兄們,爲國盡忠的時刻到了,殺!”
江流兒從竈臺下抽出長刀,一馬當先。
一時間血肉橫飛。
這些錦衣衛雖然驍勇善戰,但耐不住對方人數太多,轉眼之間,已經死傷大半。
“斬!”
沈煉收起刀落,兩顆人頭死不瞑目。
“大人,快走……”
江流兒渾身鮮血,按住了沈煉。
“這密報是我們用數十名兄弟的命換回來的,請您務必將情報送出去!”
“保護大人!”
剩餘錦衣衛明知必死,紛紛飛蛾撲火一般朝着安南兵衝去。
“兄弟!”
看到這一幕,沈煉那冷漠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他攥了攥拳頭,縱身撞破窗戶,一躍而出。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