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很不明白,自己是哪兒招這個人了嗎?
見面就沒好態度就算了,現在還要陰陽怪氣他。
這就很沒禮貌了。
稟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不姑息的態度,楚澤則頭看向康誠:“咱遠在應天,不曾想名氣竟然傳了那麼遠,連琉球都知道咱。不過與國師相比,咱到底還是不錯的,畢竟國師這麼大的名頭,卻連與琉球離得這麼近的有福建百姓都不知道你,可想而知你的能力有多差了。”
朱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真是搞不懂,就琉球的國師是腦子進水了嗎?
好端端地去惹楚澤幹嘛。
這小子面對那一幫朝臣都不帶虛的,難道還能輸給你?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康誠被楚澤氣得臉色扭曲了一下。
他眼神變得冷厲,直直地盯着楚澤,沉聲惡氣地開口:“能力差些不重要,我琉球國看重的是人的品性。若是一個人的能力再好,品性差了,也不過是個衣冠禽獸。”
這話楚澤一聽就懂。
不過是內涵他今日的所作所爲,罵他品性差,不配做人唄。
照他這話的意思,他是不知道常遇春的安排?
那他們抓到這羣人,也是誤打誤撞嘍?
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楚澤的注意力開始跑偏。
一直等着楚澤開口反擊的朱樉竟然沒等到楚澤開口。
什麼情況?
就這麼由着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罵啊?
他這個堂堂的二皇子也在呢。
這往後要傳出去,豈不是連他這個二皇子的名聲也跟着一起臭了?!
那可不行。
朱樉表示不背這罵名。
他反駁道:“你這品性也沒見好到哪裡去,人家都不搭理你,你還能上趕着去擠兌別人。莫不是你琉球沒什麼品性好的人,這才矮個兒裡撥尖的,挑了你去做了這個國師?”
朱樉是一身小廝的裝束,康誠身邊的跟班見他插嘴,起身指着朱樉厲呵:“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家國師面前大呼小叫!”
“你又是什麼東西,敢在咱面前大呼小叫?”
楚澤回過神,正好聽到康誠的跟班呵斥朱樉。
他臉色一沉,目光鋒利地看向康誠的跟班,寒聲警告:“再叫喚一聲,咱就把你扔山裡去喂毒蛇!”
康誠的跟班被楚澤的眼神震懾住,喉嚨一梗,竟然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常言道“宰相門前三品官”,這些跟着大人物的小廝,走在外面這身份也低不到哪裡去。
誰若是打也他們的臉,就相當於打了他們主子的臉。
康誠的表情瞬間一沉。
“小廝吵架,楚大人屈尊干涉,也不怕丟了面子。”
楚澤將視線挪到康誠身上,不屑地輕嗤出聲:“連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康國師的能力,確實堪憂。”
“你!”
“你什麼你,你要管不好自己的狗,咱可以幫你管管。”楚澤目光危險地看康誠。
康誠寸步不讓地看着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片火花帶閃電。
低氣壓以兩人爲中心,迅速擴散開。
就連糙漢子鄭林都察覺到了不對,默默地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旨在不牽連他這個無辜。
九仙山離郤口鎮不近,康誠等人足足趕了兩天,這才抵達此處,但常遇春單人單騎,不過三個時辰,便出現在九仙山的範圍之內。
楚澤在聽到馬蹄聲時,就知道是常遇春來了。
他立刻睜開眼睛,爬起來就着昏暗的天光朝的下方看着。
此時正值半夜,天空中沒有星沒有月。
只有暗淡的天光灑下,將這一片山林映襯得愈發猙獰。
猶如一隻只張牙舞爪的怪獸,想將過往行人都吞噬掉。
偏偏是這樣的環境,一陣陣堅定而急促的馬蹄聲,正由遠及近地朝他們靠近。
楚澤叫來鄭林,壓着聲音略顯激動的開口:“來了。”
鄭林眼睛一亮:“可算是來了。兄弟們,準備!”
神教一衆弟子聽到鄭林的話,立刻按之前安排的任務開始動起來。
最先遭殃的,就是康誠。
他們可是誘餌,自然要最先放出去。
爲防止這些人喊叫,楚澤不僅讓人給他們嘴裡塞了布團,還用一根布條裹着木條,塞到他們的嘴裡,徹底斷絕了他們說話的機會。
看着這一套流程,康誠氣得兩眼圓瞪,卻拿楚澤毫無辦法。
鄭林押着這些人,親自走到峽谷下方,等常遇春前來。
而楚澤則掏出槍,上了膛,才帶有朱樉往下走。
馬蹄聲飛速靠近。
須臾——
一個魁梧的身影,披甲乘馬,攜着一身夜色,出現在鄭林的面前。
鄭林見過常遇春好幾次。
他早就將常遇春的身影,死死地刻在了腦子裡。
常遇春剛出現在視野裡時,哪裡那時還只是一個小黑點,鄭林依舊將人認了出來。
就是常遇春沒錯。
鄭林克制着自己激動的手,滿懷惡意地看着來人。
等着吧,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鄭林激動地想着。
常遇春單人單騎,策馬出現在伏擊圈內。
他敏銳地看到了的對面,那一羣站在深深夜色裡的人。
常遇春勒住馬頭,停下來。
“神教鄭林?”常遇春問。
鄭林擡了擡手,火把依次亮起。
常遇春眼前的視野瞬間清晰了不少。
他一眼就看到了推出來的康誠。
鄭林道:“常將軍果然有膽子,讓你一個人來,你竟然還真一個人來了。”
常遇春對鄭林的誇獎無動於衷。
等鄭林誇完,常遇春頗有些不耐煩地道:“咱沒心思跟你廢話,你抓了琉球使臣,不就是想讓咱來嗎,咱已經來了,你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放人?”
鄭林等人齊聲笑了起來。
在常遇春快要聽不下去之際,鄭林纔出聲:“要放人當然可以,但在此之前,咱還想讓你見一個人。”
“誰?”
鄭林沒有直接回答。
他給身邊的手下遞了個眼神。
那手上立刻擡起手,用力下壓:“讓道!”
神教教衆讓開一條道,一道人影自人羣后方,慢慢步入常遇春的視線裡。
常遇春絳地眯起眼睛,傾着上身,細細地打量着面前的這道身影。
嗯,還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