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這不是咱殺的。”藍玉聽到楚澤的吼聲,將剩下的善後事宜交給了手下,抓着腦袋上前解釋,“咱進來的時候,這人就已經死了,八成是那兩人個韃靼人殺的。”
楚澤:“……艹!”
蘇鎮可是銀川案的頭號罪犯。
早知道那兩人幹了這事,他就不應該讓他們死得那麼輕鬆!
“岳父,你給咱點一隊人馬,咱有用。”楚澤抹了把臉,打起精神繼續幹活。
藍玉立刻點了兩個將軍給他。
點齊了人馬,藍玉問他:“你要這些人做什麼?”
“抓人。”
楚澤立刻帶上人手,快速走出蘇府。
藍玉一臉迷惑:“還抓什麼人?潛入城中的韃靼人不已經落網了嗎?”
但這個問題,註定沒人能回來他。
楚澤帶着人,第一個去的,就是柳府。
此時的柳府還在一片平靜之中。
楚澤衝起來的,柳平睡得正香。
他被綁了,都沒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楚澤說上一句話,就被錦衣衛帶走,直接下了大獄。
這座素來由他掌管的大牢,今日也成了他的棲身地。
不多時,他的那些同僚,幾乎都進來陪他了。
不僅是當官的,還有上次蘇鎮設宴,那些作陪的富商,一個都沒跑掉。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被楚澤查出來的。
大大小小數十人,將本就不算空蕩的牢房,直接塞滿。
到了此時,柳平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就是他蠢了。
柳平一想到楚澤訛也他們那麼多錢,轉頭又將他們送入大牢,就心氣不順,在牢裡罵了大半夜。
楚澤到的時候,這人聲音都快啞了。
“不錯,挺有毅力的。”嗓子都這樣了,竟然還能罵得這麼洪亮。
不愧是能幹大事的。
藍玉跟在楚澤身後,看着這些被送進來的熟面孔,眼裡透着股清澈的疑惑。
“女婿,幹嘛要抓這些大人?”
自他來到銀川,跟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打過交道。
這些人都還不錯。
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明明之前他看着還不錯的蘇鎮,會成爲貪官,而且還跟韃靼有往來,但這些人,總不會也跟韃靼有往來吧?
楚澤見藍玉到現在還沒想明白,不由得笑了聲。
他解釋道:“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東西。”
楚澤帶着藍玉往裡走。
這些人看到楚澤進來,還不斷地訴說着自己的冤枉,希望楚澤能放過他們。
楚澤充耳不聞,一個一個指過去,對藍玉逐一介紹:“這個,那些苛捐雜稅,就是他給蘇鎮出的主意。”
“這個,故意壓低市價,低價收入百姓手裡的資源,然後自己轉手高價賣出。自己賺得盆滿鉢滿,卻將百姓的皮都扒了個乾淨,完全不顧百姓的死活。”
“這個,爲虎作倀。”
“這個,……”
楚澤一個一個地說,那些剛纔還不斷訴說自己冤枉的人,瞬間閉嘴。
不過片刻,這些人就開始哭訴,說這不是他們的意思,是受人指使的,還請楚澤網開一面。
楚澤依舊不爲所動。
這些人見楚澤油鹽不進,便將目光轉移到藍玉身上。
藍玉是個直性子,所有的智力點,全都點在了排兵佈陣上。
對於這些人的小手段,確實能矇騙他一時。
但楚澤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要還是被騙,那就很不應該了。
更何況他也是農民出身,本就討厭這些貪官污吏,以及這些爲非作歹的商人。
見他們竟然還敢救自己,轉身給了他們幾鞭子,罵道:“都給老子老實呆着,等咱女婿將你們你們的罪名都查清楚了,咱一定親手砍了你們!”
藍玉身上那身沙場鐵血的氣息一出,剛纔還鬧哄哄的牢房,瞬間落針可聞。
楚澤在一旁笑:“你親手去斬他們,那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
就這些人,哪值得啊。
藍玉又問:“柳平呢?”
他對這人印象挺深的,時時跟在蘇鎮身邊,他想不知道都不成。
藍玉往四周看了看,卻沒見着人。
他正奇怪着呢,楚澤帶着他繼續往裡走。
“柳平是要犯,跟些人情況不同,自然得關得更緊些。”楚澤領着藍玉走到最裡面,柳平被他單獨關押着的。
剛纔那嘶啞難聽的罵人聲,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柳平看到楚澤,猛地站起來,大步衝到欄杆前,雙手死死地抓住欄杆,惡狠狠地瞪在楚澤:“楚澤,我雖只是個小官,但也是朝庭命官,你怎麼敢抓我!”
“你犯了法,本官怎麼不能抓?”楚澤給旁邊的錦衣衛一個眼神,那人立刻搬出一把椅子,放到楚澤身後。
楚澤還十分有禮貌地跟藍玉客氣了一下,被藍玉拒絕了,自己施施然坐下。
他翹着二郞腿,愜意地靠在椅子裡,看着兩眼通紅,神情失態的柳平,道:“柳平,你跟蘇鎮在銀川做的那些事,本官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喊冤什麼的,就省省吧,免得你等下沒力氣喊。”
柳平聞言心裡咯噔了一聲。
他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沒瞧見蘇鎮。
楚澤出手過於突然,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暗中通氣,就被抓到這裡來。
再加上當時又是深夜,被帶入大牢之後,楚澤又特意吩咐不讓任何人靠近,蘇府發生的事,根本傳不到他們耳中。
直到此時,柳平還當蘇鎮還活着,還在外面替他們周旋。
思及此,柳平不安的心稍稍平復了些。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神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不復方纔的猙獰。
“楚澤,你到底想怎麼樣。”柳平問。
楚澤:“很簡單,你們與京中官員聯絡時,除了吏部的左侍郎程千外,還有一個是誰。”
據朱樉傳來的消息稱,應天府裡,爲蘇鎮等人做庇護的,頭一個就是吏部的左侍郎程千。
但另外一個,他們直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
唐書吏雖知道蘇鎮與京中官員有往來,卻了只咬出了程千一人。
他讓人審問過,這人是真不知道另一人是誰。
如今蘇鎮已死,楚澤只能寄希望於柳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