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次收了胡惟庸的賄賂之後,楚澤忽然發現,自己如今的小金庫其實還是挺強大的了。
有了鈔能力加持之後,學校的建設開展的十分的順利。
而土法水泥也如約造了出來。
雖然性能自然是不可能如現代水泥這麼強大的,但是用來砌牆還是沒有問題的。
有了資金投入之後,人工自然也不缺了。
那一整條貧民街的百姓,但凡是有勞動力的,都被楚澤直接僱傭了。
這個時代的匠人,雖然說地位排列起來是士農工商但是這種地位的排序也就是說說罷了。
很多匠人給人做工之後,甚至有些主顧雞蛋裡面挑骨頭,直接就將工錢給抹了。
而楚澤這邊,每天管飯不說,工錢七天一結,準時無比。
有了保障和信譽之後,工人們幹起活來都格外的有勁兒。
學校的建設進展速度也是出奇的快。
而在城外,水力系統的架設也處於差不多的狀況。
朱楨的商隊帶着大量的香皂和肥皂,香水等東西,開始四處奔走。
這些東西價格都十分昂貴,尋常百姓壓根就捨不得買。
然而即便如此,朱楨這邊的生意卻依舊是一片大好。
因爲平民百姓買不起,這也使得很多人將這幾樣東西,都看做是有錢人,有身份之人的象徵。
加上應天府這種勳貴雲集之地,由燕王妃,也就是徐達家長女徐妙雲親自下場爲這些東西作宣傳。
整個應天府的勳貴夫人,或是貴家千金,都幾乎全部用上了香皂和香水。
甚至很多時候,女人們坐在一起,最大的樂趣也就是討論對方用的什麼味道的香水,什麼味道的香皂。
潮流,在不知不覺間便形成了。
而這種潮流,也隨着香皂和香水的擴散而逐漸越傳越大。
在名人效應的帶動下,整個應天府的名媛圈子裡面出現了一種怪異的現象。
一皁難求!
“在槍身的這個位置加裝一個夾板、而這個夾板上,夾着燧石。大家現在應該都知道彈簧具有很好的拉伸力,用夾板夾着燧石、利用彈簧收縮時的力產生撞擊,從而火星點燃引火藥。”
“這就是燧發槍的運行核心原理了。”
“點火的時候因爲沒有明火,安全性比較可靠。加上我們如今用的是顆粒火藥,填裝起來也比較便利,加上燧石點火的安全性的話,基本上的戰鬥要求就可以滿足下來了。”
“大家最近都下點功夫,不用怕失敗,但是也不能一直失敗,要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爲何會失敗。多思考。”
“好了,大家都下去忙吧。”
試驗場中,楚澤召集了一批本身技術過硬,而且頭腦也算是靈活的工匠們。
細細的講述了一番燧發槍的原理和結構之後,他便直接安排人下去製作去了。
底火的問題依舊還沒有處理掉,眼看着一體化彈藥暫時沒戲唱了之後,楚澤也就開始退而求其次的讓人研製起了燧發槍。
他雖然用毛筆作畫,畫的是牛頭不對馬嘴的。
但是用上了鉛筆之後,至少畫出來的圖還是能看懂的。
有了圖紙,有了運行原理之後,燧發槍的製作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當楚澤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也再次前往了學本堂上課去了。
因爲老朱的橫加干涉,搞的他現在的學生數幾天的時間,直接暴漲到了四十多人的地步。
雖然學生多了之後,教導起來時難度增加了不少。
但是楚澤卻也很高興看到這樣的變化。
學本堂中的都是這個時代的上層之人的子嗣。
而之後,楚澤外面的學校,教導的都是這個社會的底層。
上下兩層都有了他所傳播下去的種子之後,後續中層的人,慢慢的也就會跟着一同學習這些。
當楚澤結束了今天的課程,和朱標打了個招呼,打算返回家中的時候。
他人才剛出宮門,人就被他老丈人給攔了下來。
“楚澤啊!今天看來很忙啊。都這個點了纔出來,走走,去叔家吃飯去咋樣?”
楚澤在聽到藍玉的邀請之後,他低頭看了看藍玉的馬車之下。
發現地上的堅果殼都堆積了不少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瓜果皮之類的.
這顯然是等了自己不少時間了。
“既然藍叔都這麼說了,那我要是推辭豈不是不懂事兒了啊!走,今天吃什麼好吃的啊?”
“嗨,還能有什麼啊。也就是一些家常便飯。”
“走走,上車上車。”
在藍玉的邀請之下,楚澤也是跟着直接鑽進了他的馬車之中。
然而一上車之後,藍玉先前還笑意盈盈的臉上,頓時就升起了一抹愁容。
楚澤見此,也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藍叔,你這是咋回事兒啊?怎麼看上去惆悵的緊啊?”
“哎賢婿啊,藍叔藍叔最近好像遇見了點兒事兒,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形容纔好。”
“自從上次聽取了你的意見之後,在朝堂之上,不管什麼事我都是不知道,不懂,不會。除了戰事我會開口之外,其他什麼事我都裝傻。”
“本來前段時間還好好的,但是最近.我發現自己好像和朝堂有些脫節了。以前那些聊得來的人,最近也都逐漸在疏遠我了。”
“說起根源來的話,你藍叔也算是淮西勳貴一派了,但是最近,我感覺自己似乎被排斥了.”
“賢侄,伱說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兒啊?”
當聽到藍玉的擔憂之後,楚澤明顯的愣了一下。
藍玉,被淮西勳貴團體給排斥了?
這應該不可能纔對啊!
畢竟藍玉怎麼說也是淮西武將中的年輕一派的領頭人了,他們怎麼可能排斥藍玉吶?
而且藍玉還是太子手下的人,就如今大勢之下,藍玉將來必然會飛黃騰達纔對。
怎麼這種時候,反而有人在排斥藍玉?
“藍叔,最近朝堂上都主要發生了什麼事兒?有沒有人私下找你說過什麼?”
“嗯最近的話,也就是朱亮祖的一個侄子落馬的事情了,而且聽說還審出來了不少的同黨,原因是貪墨,最近不少人都被抄家收監了。”
“至於私下裡,胡惟庸那個癟犢子找過我,讓我去和太子求求情,說是儘量不要把事情鬧大了,不然對大家都不好之類的。”
“不過我沒鳥他。”
“.”
在聽到楚則發起詢問之後,藍玉也撓着後腦勺,仔細的想了想最近所發生的事情。
隨後便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全盤托出了。
而當楚澤聽說,居然還是因爲朱亮祖的那個侄子的事情的時候,他也不由一臉詭異的笑了起來。
“藍叔,你是怎麼拒絕胡惟庸的啊?原話咋說的?”
“原話啊?我說的是關我鳥事、我一個武將,除了打仗啥也不會,你讓我怎麼去求情?以後這種事別找我了,就這麼說的。”
“那胡惟庸咋回話的啊?”
“他啊?他說我不顧同僚之情,還說我啥來的反正說話挺難聽的。”
當聽藍玉說完之後,楚澤大致的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上次胡惟庸找上他說情,希望楚澤能把這個朱涌從詔獄弄出來。
結果楚澤收了錢之後,壓根一點兒反應沒有,別說是說情了。
甚至連個回話都沒有的。
加上有了胡惟庸的提醒,也讓楚澤知道胡惟庸與這朱涌有着斬不斷的關係。
楚澤自然是反手就將這事兒告訴了朱標,讓本來只是一個貪污罪待斬的朱涌,直接就成了朱標手中的刀。
順着朱涌查下去,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抓進了詔獄。
這胡惟庸是眼看着事情逐漸鬧大了,有些着急了。
本意是找上藍玉,希望藍玉出面把這件事給平下來的。
然而收了他‘好處’的藍玉,卻直接翻臉不認人.
不幫忙不說,反而還說話賊難聽的。
估計也就是這事兒,讓胡惟庸開始帶頭排斥起了藍玉了。
“賢侄啊!咱雖然就是個武將,但是在朝堂之上畢竟關係錯綜複雜,咱要是這麼被孤立出來了,將來萬一惹了點事兒,連個幫忙求情說好話的人都沒有,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
藍玉在說完了自己最近的遭遇之後,他看着埋頭沉思的楚澤,有些試探性的詢問起了楚澤的意見。
這朝堂就是江湖,就是戰場。
有的時候,那講究的可是人情世故啊!
雖然藍玉這一塊比較短淺,但是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重要性的。
若是在這朝堂之上孤立無援了,那以後可就真是麻煩事兒大了。
“不至於藍叔,這是一個機會,是一個脫離淮西勳貴團體的大好機會。”
“被孤立,對你來說絕對不是壞事。”
“如今陛下統領的是一個天下,而朝堂之上,淮西勳貴團體一家獨大。這種情況真的好嗎?如今陛下能壓制住你們也就算了,將來若是太子壓不住吶?”
“那這天下,是聽未來皇帝的,還是聽淮西羣臣的?”
“你們整個淮西團體,多數人都自視爲戰功赫赫,又是開國功臣,又是從龍之功的,一個個尾巴都翹上天了。”
“現在看着風光萬丈,但是實際上,已經是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胡惟庸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做到了宰相這個位置之後,卻還在到處拉幫結夥,貪心不足的。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您還是別指望將來自己犯事兒了這幫人能爲你出頭了。”
“您要是接着和他們混跡在一起,將來您最該擔心的,是他們犯事兒之後,你連帶着一起被抄家滅族!”
“我還是那句,您目前只需要做一件事,收斂秉性,不要像以前那麼乖張。還有,軍中您收的有義子吧?”
“呃有。”
“以後別幹這種啥事兒了,您掌軍,那是掌的陛下給你的軍,而不是你的軍!你收攏義子,就是在收攏人心。你一個掌握兵權的,你收攏人心幹嘛?”
“你或許是爲了在戰場之上,這些人能更有凝聚力,能更聽話、聽指揮,有士氣。”
“但是這是你的想法,在旁人眼中,你收攏人心,爲的就是必要的時刻,你能直接拉着這些義子,起兵造反!”
“這是取死之道,不可爲!”
“這我沒有這個意思的啊!我收義子,這只是”
“藍叔,有的時候,別人需要的並不是你的想法。我不要你以爲,我只要我以爲。當你的存在已經成爲威脅的時候,你有沒有威脅他人的想法,這已經不重要了。”
楚澤的話說的很直白,也說得很血腥。
可以說將一切明面上的僞裝都撕了下來,讓人看清楚了血淋淋的現實。
然而楚澤卻很清楚,對於藍玉而言,看清現實永遠比活在虛幻中要有利的多了。
激流勇進需要魄力,激流勇退更需要勇氣。
他現在如果不讓藍玉看清楚這些,他將來的結局就不會有所改變。
甚至,還可能更加的悽慘。
“藍叔,一旦涉及權利,有些事就已經身不由己了。人站在山巔,就必須承受猛烈的山風的吹拂。一旦你穩不住,開始飄了的時候。也就是你被山風吹走的時候。”
“我對你的勸告就是,穩住,別浪!”
“至於其他的你不需要站什麼淮西勳貴派系,你只要知道一點,你屬於皇帝派,家國派!我們唯一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驅逐外敵!”
“只要穩住這一點本心,風浪再大,也不可能傷到我們的。”
原本在看到血淋淋的現實之後,藍玉的情緒還有一些低落的。
然而當他聽到楚澤後面的話之後,他卻也逐漸想明白了。
一掃心中的陰霾,笑着擡起頭看向楚澤,裂開那滿嘴的大白牙。
蒲扇一般的巴掌直接拍在了楚澤的肩膀上。
“你小子說的對,孤立咱就孤立咱。咱怕個球啊他們孤立咱了,正好以後還不會跟着他們惹一身的騷。”
“還是賢婿你看的透徹啊!聽你的,準沒錯!”
“走走,回家好好喝兩杯去。”
“叔扶我一下,肩膀麻了”
藍玉此時是心結打開了。
但是楚澤卻是差點兒讓他一巴掌把鬼門關給拍開了。
當兩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楚澤的視線突然間便被一抹倩影所吸引住了。
然而對方在看到楚澤時,卻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扭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