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震驚之中的絕不只是現在如稻草般被割除的建奴士兵,還有此刻爬倒在地的運糧青壯。
“就這樣…就結束了嗎?”
斜陽之下的山谷內,不斷流淌着建奴的血液,一瞬間竟然構建出一條竄起的細長小溪。
晚霞的映照之下。
天虎軍墨黑金線的軍裝下,手持的是索命的米涅步槍。
“停止射擊!”
“咔咔!”
“收槍!”
部隊重新劃歸正常序列。
天虎軍嚴格的軍紀規定下整支部隊就如同渾然一體,沒有一人脫離部隊擅自出擊。
蒙脫在望遠鏡中看到已經沒有還能站住的建奴之後,就下令部隊停止了射擊。
“列隊快步前進,注意有沒有落單的建奴!允許自由射擊!”
隊形開始展開後不斷變換,按照新兵訓練時那樣,構建出自由射擊的獨立小陣。
以一步兵排爲單位,按一班爲一橫排,允許三排交替連續射擊。
用來應對此刻自由射擊打掃戰場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出擊!”
“戰!”
“死戰!”
大量的組成小型隊列的天虎軍不斷出擊意圖收割最後的建奴士兵,原本埋伏在山澗的建奴弓箭手被天虎軍士兵像摟草打兔子一般不斷點名收割。
戰鬥順利的超乎想象,這場景就連天虎軍第一師第二旅的蒙脫都始料未及,其實他不知道,韃子此番的埋伏其實是上了畢自寅的賊船。
畢竟在畢自寅狹隘的認知中,此番運糧隊伍按照理論上來說應當是沒有軍事性的武裝隊伍護送的。
就算是有,也是原本寧遠關內的明軍而已,缺沒成想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意料,天虎軍順勢而來是他所不知道的。
畢竟爲了做好保密工作,掩護天虎軍此番援助關寧關隘的行程不被發現,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除過袁崇煥外並未有幾人能夠知曉此番天虎軍馳援關寧關隘的具體行程。
導致韃子從畢自寅處得來的情報出現了偏差。
原本埋伏在此的獵人徹底成爲了天虎軍的獵物,不僅如此還在因緣巧合間粗成了天虎軍的第一戰。
此戰不可謂不是一場勝利,然而就連皇太極在後來都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支人員不多,兵將訓練剛剛結束的天虎軍卻給他帶來了如此巨大的麻煩。
畢竟比起後來,眼下只不過是朱由檢依託天虎軍給韃子送的一道開胃菜,只不過這道開胃菜嚴格意義上來說,只不過是在誤打誤撞之間的一場遭遇戰。
就連蒙脫也沒有想到,韃子居然真的在這個山谷內給與明軍的運糧隊伍準備了一場埋伏。
韃子的弓箭手在不經意之間徹底轉換了身份,不僅是被如同打兔子一般被天虎軍逐個點名。
越打膽子越打的天虎軍在得到來自蒙脫爲代表的旅部命令開始自由射擊以後,不斷向山谷內開始收縮。
與圍堵在山谷處的運糧青壯開始展開鉗子般的收縮攻勢。
徹底壓滅了韃子原本提前準備好的埋伏氣焰,可謂打的十分漂亮。
與此同時,在順天府的朝堂之上,由於近些日子以來皇家涉足的生意逐漸增加。
已經有了不好的聲音出現,比較在大多數人的傳統觀念裡,皇帝都是不可以做商賈之事的。
眼下皇帝都做起了生意,並且逐漸有了壯大之勢,很多人就開始坐不住了。
“陛下,依臣所見,陛下此舉不僅僅是代表皇家下場經商,更重要的是在利用皇家的權威影響與民爭利。”
朱由檢頓時感到不爽,發言的是翰林院的翰林,有明一朝原本是不允許翰林院的翰林與朝聽政的,更別提眼下更是直接議論評判朱由檢的做法。
但在後來的明朝隨着各項朝堂制度的逐漸崩壞,導致翰林們也開始按捺不住自己表達看法的情緒。
再加上有心人的從中作梗,翰林集團已經成爲了與原本的言官集團並列的朝堂勢力。
“哦?你和朕談論祖宗制度,要是按照祖宗制度,眼下的大殿之內恐怕早都該空無一人了,還有你說話的機會。”
在場衆人聞言無不心頭開始狂跳,是啊,若是按照洪武一朝的規律,不把他們全部剝皮充草都算陛下開恩,更別說留他們一條小命在此議政了。
“陛下,無論怎麼說,眼下遼東吃緊,我大明朝廷應當將精力放在遼東之上,而作爲朝廷表率的陛下更不應該在此時沉溺在賺錢之上!”
眼見那翰林還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逼宮試圖逼迫朱由檢妥協。
不少見識過朱由檢性子的官員紛紛將頭低下,生怕被這個傻子所牽連。
“不許?…這不許那不許,抗金的銀子由你來出麼?”
“大明這幾年的稅賦還不夠重麼?朕剛一登基就下令停止了更多的稅賦再次向下徵收,難道真的要到我整個大明的百姓都鬱鬱寡歡,流離失所,吃不上飯纔算仁慈麼?纔算大道嘛?”
朱由檢一邊說,一邊更加憤怒,忍不住直接一拍龍椅的扶手,站起身子大聲怒斥。
“如果你們一個個有用,能夠爲我大明朝廷按時收上稅收,朕何至於此,何至於像你所說與民爭利,朕難道不想藏富於民,讓這大明永葆盛世嘛?”
“嗯?朕問你!朕不想嘛?”
原本大放厥詞的翰林也閉上了嘴,只見他支支吾吾的說着。
“那也不該…那也不該…商賈自聖祖以來就沒有收過稅…眼下不僅收稅,江南還是重稅…陛下您還做起來了皇家生意…”
朱由檢從上走下,走到那翰林身邊大聲吼道,絲毫沒有顧及作爲皇帝的顏面和自持。
“是啊!你說的對啊!朕不該啊!可但凡要是國庫能夠拿出銀子!朕何必啊!”
“你告訴朕!你告訴朕!哪裡不要錢!防範遼東要錢!水利設施維護要錢!大明新軍訓練要錢!改革科舉要錢!這大明上上下下無一不是要朕撥款要銀子!”
‘’朕的銀子難道就是大風颳來的麼!是麼!大風能給朕刮來銀子麼!?‘’
朝堂之上,只有魏忠賢沒有低下頭,只是用複雜的眼光看着眼前這位少年就登基的大明皇帝。
他說的沒有一句錯話,一切都只能怪下面的人要的太多,而大明此刻面對的危機太多罷了。
連年的戰亂和禍端四起已經徹底的影響到了王朝的根基,今時不同往日的道理,魏忠賢不明白爲什麼他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