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的醇香酒樓內。
許老三心滿意足的坐在櫃檯裡,翹着二郎腿,自己加急的信件一經發到北平,自己的靠山陳亨,便立刻回信告知已經派了,自己的弟弟陳智前去輕煙樓搗亂。
許老三此時還不知道輕煙樓的事,但只是想想便覺得過癮,畢竟自己的靠山可是一個侯爵,這個級別的人,就算是弄死吳念那個傢伙,都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正當許老三心裡開心的時候,門外的自己的親信便急匆匆的向自己跑了過來。
許老三見親信很是慌張,便開口問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麼慌張?”
親信跑到了許老三的面前,看着許老三指着門外說道:
“輕煙樓,輕煙樓被查封了!”
許老三一聽這話,心中大喜,急忙問道:
“這不是好事嗎!是陳智大人來了?
這麼快?這還不到兩天的功夫,他就把輕煙樓攪和的查封了?
那陳智大人現在在哪,我要去見一見他,他幫我解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我要爲他接風洗塵。”
許老三的親信搖了搖頭,面露苦澀:
“老闆,陳智大人出事了。”
許老三見親信面色不對,且說話吞吞吐吐,便覺得有些不妙,急忙問道:
“你就別買關子了,快點說發生什麼事了?”
親信嘆了口氣,看着許老三說道:
“陳智大人本來是打算扮成窮苦之人,去輕煙樓碰瓷,打算藉此機會把輕煙樓的名聲搞臭,順便看看輕煙樓的老闆吳念是個什麼人。
若是這吳念是個麻煩的傢伙,便找個機會把他做掉。
陳智大人找了一個要飯的老頭,配合自己在輕煙樓演戲吃飯,吃完飯便在輕煙樓的門口將要飯的老頭弄死,來要挾輕煙樓的人,讓輕煙樓的老闆現身。
卻好死不死的碰到了在街上閒逛的錦衣衛,直接就把所有的計劃大亂了!
陳智大人見大事不妙想要跑,卻因爲手上沒有武器,被那個名叫塞哈智的錦衣衛卸掉了半條臂膀。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陳智大人便自盡在了輕煙樓前。”
許老三聽到陳智在輕煙樓門前死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自己的靠山陳亨大人爲了幫自己,派了自己的弟弟陳智大人錢來幫忙,現在陳智大人死在了這裡,無論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自己怕是都不會好過。
許老三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怎麼會捅出這麼大的一個窟窿出來!
正當許老三在思考該怎麼向陳亨彙報此事的時候,朱標帶着田九誠韓盧荀喜三人走了進來:
“許老闆生意不錯嘛,我這輕煙樓被查封了,你們醇香酒樓可算是有點人氣了。”
許老三見到朱標四人,心裡巴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死掉的可是陳亨的弟弟啊,若不是輕煙樓的話,陳智大人怎麼可能死?
但許老三自然不能在這裡暴露自己的態度,畢竟是自己去求陳亨幫忙解決輕煙樓的,現在出了事,自己更不能承認此事。
許老三想到這,便神色淡然的看着朱標,做出一副無知的神情:
“我們醇香酒樓一直都是這秦淮河畔上最好的酒樓,即便是有了你們的輕煙樓,我這裡的客人也從來都沒斷過。
在說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們輕煙樓被查封了?
怎麼你是幹什麼違背大明律法的勾當;了?
怎麼還被查封了呢?”
朱標見許老三裝作不知道,冷哼道:
“許老闆今天的消息可不太靈通啊,我這輕煙樓大晚上的,就被查封了,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
你還不知道消息?
不過也正常,畢竟錦衣衛把我們輕煙樓所有的人,和圍觀的百姓全部都抓進了昭獄。
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咱們是鄰居,我便過來給你提個醒,省了你到時候說我不拿你當鄰居。”
朱標的話明顯是若有所指,搞得許老三心神不寧:
“吳念,你想說什麼就快說,我沒時間在這裡和你耽誤時間!”
朱標抽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同樣翹起了腿,對許老三說道:
“許老三,我知道這事是你搞得鬼,我也知道去我輕煙樓碰瓷的人,是陳亨派過來的。
畢竟那漢子身手不錯,赤手空拳還能和錦衣衛打個有來有回。
但是我可要提醒你,這次你和陳亨玩砸了,那漢子不僅死了,還是當着許多人的面慘死。
加上之前那個不知道怎麼死了老頭,兩個人死在了應天府最繁華的地段,這種事造成的影響已經十分惡劣了。
很有可能會牽動許多人,現在無論是張輕煙樓裡的所有人,還是當時在輕煙樓圍觀的人,都已經被錦衣衛抓到了昭獄。
所以我勸你識相點,把你和陳亨溝通的書信之類的東西交出來,讓我們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省了殃及那麼多的百姓!”
許老三聽到朱標的話,心中猛抽了兩下,這平平常常的一件事,怎麼會鬧的這麼嚴重?
但朱標的話在許老三這裡毫無威懾力,許老三自然不會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朱標:
“吳念,你的輕煙樓被封了,幹我什麼事?你不會以爲那碰瓷的人,是我僱來的吧?
你也太拿自己當個人物了,你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犯得着我古人搞你?
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吧,我還得做生意呢,沒空和你們幾個在這裡逗咳嗽。”
許老三說完話,便向着醇香酒樓的樓上走去。
朱標見許老三要走,便也不再在糾纏,帶着其餘三人像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和田九誠三人說道:
“戴太醫和我說了,這次搞出這麼大的事,必然要驚動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的。
可惜了,我本想給許老闆一條活路,但是他不珍惜啊。
蔣瓛是什麼級別的人?
別說許老闆說自己的靠山是陳亨了,蔣瓛上一任的指揮使毛驤,可是連胡惟庸都敢殺的!
一個區區的陳亨,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若是這次徹查之下發現陳亨有什麼問題,那估計百姓們又能在太平門前看凌遲的大戲了!”
朱標說完話,便走出了醇香酒樓,留下了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的許老三。
許老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這一件小小的事,死了一個陳智大人還不算完,就連自己的靠山陳亨大人,也要靠不住了?
許老三震驚了片刻,思來想去,便立刻衝到了樓上,打算給陳亨大人寫信,必須要讓陳亨大人儘快的知道這邊的情況,做好萬全的準備。
但許老三不知道的是,這事壓根沒有這麼嚴重。
蔣瓛此時正配合戶部尚書趙勉的計劃,再派人給兩廣運送大明寶鈔,給兩廣的饑荒做賑災援救,根本無心在意這些事。
但只要許老三相信了自己的話,給陳亨發去了信件,那就掉入了自己給陳亨埋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