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瓷質的油燈猛的砸在黃瀟的頭上,發出了巨大的生聲響,油燈頓時化作的無數細小的碎片,四散而開。
黃瀟吃痛,正打算回身用刀砍死朱標,卻沒想到這朱標伸出腳,一腳就是踹在了黃瀟的腿彎處,將黃瀟踹的跪在了地地上。
地上滿是瓷器碎片,黃瀟一跪在地上,便盡數紮在了腿上,頓時痛的身上冒出了冷汗。
也就是這麼一愣神的時間,手上的菜刀便被朱標奪去,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黃瀟見自己輸了,心中黯然:
“朱標,你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黃瀟但凡皺一下眉頭,便妄稱順天王!”
朱標看到黃瀟如此說,心裡有些好笑:
“我殺你作甚?
我和你講道理講不通,只能將你先控制起來再說。”
朱標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油燈亮起,田九誠走進了屋子內,見到朱標正用菜刀架在了黃瀟的脖子上,屋子裡也被砍的滿是刀痕便滿是疑惑的問道:
“念兄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你和黃瀟老弟在這裡大打出手?”
田九誠的語氣有些不解,但也沒露出太過震驚的表情,畢竟自己的這位念兄弟,不光行爲反常,就連皇上都認得,說他殺過人自己的不會覺得奇怪。
朱標看着田九誠嘆了口氣,隨即將手裡的菜刀扔在了一旁,對田九誠說道:
“田九誠,他們關上。”
田九誠點了點頭,隨即將屋子房門關上,扭過頭看向了滿臉鮮血的黃瀟:
“怎麼回事啊?怎麼打的怎麼嚴重啊?
相處這麼久了,出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黃瀟冷哼一聲,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沒說話。
朱標見黃瀟不吭聲只能對田九誠說道:
“田九誠,你聽說過龍泉起義的順天王嗎?”
田九誠點了點頭:
“聽說過啊,不是洪武十六年聚衆反明的首領嗎?
聽說他跑了,刑部通緝到現在已經九年了,到現在都沒抓到。”
“老子沒跑!老子一直找機會打算給兄弟們報仇呢!”
黃瀟在一旁聽到田九誠的話,心裡悲憤,破口大罵道。
田九誠聽到黃瀟的話面露震驚:
“黃瀟老弟,你說什麼?你就是順天王?”
朱標沒等黃瀟回話,便開口說道:
“沒錯,他就是名震朝堂的草寇首領順天王!”
田九誠聽到朱標的話更是疑惑了:
“那和你們一起打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啊?”
黃瀟緩了一陣,勉強站起身來:
“這關係可大了去了!他是大明的皇太子朱標!”
“念兄弟,黃瀟老弟,你倆別在這裡開玩笑了。
順天王失蹤九年音訊全無,說不定都人早就死了。
而皇太子朱標都死了快一個月了,前一陣子城門上,還貼着懿文太子羽化登仙呢。
怎麼可能會是你們倆?”
田九誠只覺得二人是在抓弄自己,甚至還用手摸了摸黃瀟頭上的血,想看看是不是二人的在和自己開玩笑。
但當田九誠發現血是真的血,二人的表情都分外嚴肅的時候,田九誠才覺得二人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黃瀟老弟,你真是順天王?
念兄弟,你真的是大明皇太子朱標?”
朱標和黃瀟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田九誠見二人承認,眼前有些發暈,手足無措的支吾了半天,卻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朱標到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這二人加上韓盧和荀喜,也算是自己四個最親近的手下了,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要和黃瀟好好談一談:
“黃瀟,我知道你死了那麼多的兄弟,讓你很難過,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件事裡邊肯定隱藏着巨大的陰謀。
我家老爺子雖然是個嗜殺成性之人,但是絕不會在這種事上玩什麼計謀,一來是沒必要,二來則是不屑。
他休說是殺了你一萬人了,就算是殺了你十萬人,而不會隱瞞半分。
如果真如你所說,龍泉起義鄧鎮屠殺了你近萬人的兄弟,那老爺子自然毫不知情,畢竟所有的奏摺與信件,我都一一過目過,這件事老爺子絕對不知情!”
黃瀟聽到朱標的話,冷靜的細想之下,發現確實如此,朱元璋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別說是他們這些平民了,就單說胡惟庸和李善長二人的案子。
最少都要波及近十萬人,朱元璋連想都沒多想,說殺就殺了,自己這區區一萬人,有什麼好隱瞞的?
黃瀟嘆了口氣,看向了朱標: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朱標伸手拍了拍黃瀟的肩膀,笑道:
“還能怎麼樣,等到有機會的時候,我在幫你查一查當年這件事。
而現在呢,你當你的大廚,我當我的酒樓老闆,今天的事大家就當做從沒發生。”
朱標走出了酒樓,朝着樓下喊道:
“咱們的大廚黃瀟在樓上不小心摔倒了,樓下閒着的人上來幫個忙,照看一下。”
朱標喊完話,便打着哈欠換了一件房間,躺在牀上琢磨,參與征討龍泉起義的人,無論是申國公鄧鎮還是臨江侯陳鏞,濟寧侯顧敬,都在李善長的案子中牽連被殺。
當時朱標就覺的他們三人,被殺的理由很是古怪,現在想來,會不會就是跟這龍泉鎮壓的問題有關?
朱標思來想去也想不通這其中的陰謀,只是直覺上感覺到這裡面的必然隱藏着巨大的秘密。
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調查此事,最要緊的還是要先把錢賺到手,畢竟自己撒了半個多月的網,可不能前功盡棄了…
此後數十日,朱標都躲在房間中足不出戶,所有關於酒樓的事項,都由田九誠黃瀟荀喜韓盧四人單項與自己彙報。
十多天後。
正值洪武二十五年六月十七日,距離輕煙樓開業已經有三十餘天。
朱標坐在房間裡,看向了對面的韓盧。
此時的韓盧面色有些難堪:
“吳念哥,這三十多天下來,我們收了足有兩百八十萬的大明寶鈔。
一直支撐着我們的,只有姑娘們的賞錢,總計有三百兩金子,雖然聽起來很多,但是相比於我們用金銀來買食材,卻收的是大明寶鈔,這點錢在上次發完了月俸後,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今天陸續的有客人使用碎金銀兩來消費,反而是大明寶鈔用的人變的稀有了起來。”
朱標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很好,非常好,兩百八十萬的大明寶鈔,怕是能裝滿一整個屋子。
而且兩百八十萬的大明寶鈔,差不多等於是當時戶部發行的三分之一了。
這麼久過去了,該花的也應該話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收網了。”
朱標面帶笑意,看向了韓盧說道:
“韓盧,你換身乾淨衣服,去應天府戶部,找戶部尚書趙勉,讓他親自來輕煙樓一趟。”
韓盧用手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問向朱標:
“吳念哥,人家戶部尚書可是正二品的官員,怎麼可能是咱們想見就能見的?”
朱標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敲了敲韓盧的頭:
“你放心,咱們的戶部尚書現在比我們都着急,只要你到戶部說是輕煙樓吳念有請,他巴不得坐着轎子趕過來。
到了戶部,若是有哪個不張眼的爲難你,不要怕,隨便怎麼說的行,我自然會給你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