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和朱棣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下,鄭和恭敬的站在一旁。
朱標看向鄭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鄭和,在這裡你就不必行君臣之禮了,坐吧,我有事要問你。”
鄭和搖了搖頭:
“皇太子,燕王,您們是君我只是一介罪臣之後,連一個正經的官職都沒有,萬萬不敢上座。
還望皇太子和燕王諒解。”
朱標聽到鄭和如此說,便知道鄭和想要朱標賞自己一個職務。
朱標細想一下也不難理解鄭和的思維,雖然自己給鄭和賜了姓氏,但是鄭和身上卻並無與其相符的官職,身爲元朝貴族罪臣之後,且無官職傍身,日後若是朱標離開了北平城,必然要有不少的麻煩。
更何況自己這幾日已經封賞了不少人,鄭和心裡有些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朱標和朱棣對視了一眼,隨即笑道:
“老四,想必這幾日你也應該清楚,鄭和的身手如何,我雖不知鄭和修行的是何武功,師承何處,但我敢打保票,鄭和的身手在現在的大明朝,武人之中,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所以我想讓鄭和擔任北平都指揮司的指揮同知,而另一人我推薦張玉擔任。”
朱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徵求朱棣的意見,畢竟自己已經不在是皇太子了,隨意賞封一個總旗之類的小官職,自然不是什麼大事,但這指揮同知可是從三品的官職,僅僅在指揮使之下,若是不徵求老四的意見,難免會讓老四心裡不悅。
朱棣上下端看了一番鄭和,心中想到萬寧寺門前,鄭和一人手持長矛在幾十人之中誅殺崔家人的樣子。
雖然殺的都是無力反抗,嚇破膽的崔家衆人,但那副冷靜與殺伐果斷的姿態,足以證明鄭和的身手絕對不凡,便但緊緊靠着身手,就能讓大哥替他徵求賞封指揮同知,這實在是有些不合邏輯,便問向朱標:
“大哥,指揮同知都是要帶兵打仗,有卓越功績的將士才能獲封的,鄭和雖然身手不錯,但……”
朱標理解朱棣的想法,便淡淡笑道:
“四弟,以鄭和的身手,立卓越功績是遲早的事,他現在只是缺一個機會。
你只要給他這個機會,他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朱棣聽到朱標如此說,沉思了片刻問道:
“大哥。鄭和與那重傷陳亨的紀綱以及另一人火真,比之如何?”
朱標對朱棣笑了笑:
“紀綱火真二人,身手非凡,火真比之陳亨身手不足,但好在爲人仗義,人品上乘,是帶兵打仗的將帥之才。
紀綱身手極佳,身手比之蔣瓛不足,但卻遠超王弼將軍,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紀綱下手沒有輕重,且年輕氣盛,還要多加磨鍊纔好。
他們二人雖身手高超,卻遠不如鄭和,若是讓我從我們相識之人中,選出與之身手相差不多之人的話。
那便是與我岳父常遇春相當,遠勝傅友德藍玉之人!”
朱棣聽到朱標對鄭和的評價,眼睛都瞪圓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大哥,你當真這麼覺得?”
朱標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
“當然,若你不信,便可以與其比試一番,若是你能在他手上撐過五個回合,便算我失言。
但若是鄭和在五回合之內,將你擊敗,那指揮同知的職位,你就要賞賜給他!”
朱棣生來便跟着自己岳父徐達征戰沙場,帶兵統御能力必然極高,單人作戰能力自然也不會太差,被朱標一激,便站起身來,從大堂的後面,抽出了一柄精緻鋼劍,對鄭和說道:
“好,那我便來試試你的身手,看看是不是真如大哥所說那般厲害!”
朱標見朱棣如此,便看向鄭和笑道:
“鄭和,你放心大膽的大,這可是我幫你爭取的機會。”
鄭和也知道燕王是想試試自己的身手,便也不客氣,將判官筆從腰間取下,做出了架勢,準備迎戰。
朱棣初次見到鄭和手中的判官筆,對那種鎖鏈式的武器,本是不屑一顧看不上的。
但在陳亨的家裡,這判官筆似是游龍一般,精準的將柳青青捆住,朱棣便知道這武器非比尋常。
“嗖——”
朱棣正思考着該如何繞過鄭和的判官筆進攻,就見到鄭和大臂一揮,判官筆就像是毒蛇的蛇頭,被風裹挾着發出尖嘯,筆直的朝着朱棣的面門上刺來!
朱棣見鄭和不聲不響,率先發動了攻擊,且來勢兇狠,心裡大駭,立刻用手中的劍去擋!
“叮——”
一聲脆響,判官筆的筆尖與朱棣手中的劍相撞,發出了一陣火光。
朱棣只覺虎口發麻,劍像是收到了巨大的衝擊,帶着自己的身子連連向後退了數步,才勉強站定了身體。
等到鄭和將手判官筆收回的時候,朱棣才發現,自己的劍上居然被刺除了一個黃豆大小的孔洞!
朱棣看到這個黃豆大小的孔洞後,冷汗一下子就從臉上流了下來,自己這把劍,正是韓紀風親手打造而成的寶劍。
劍是用最好的鋼鐵打造,吹毛斷髮,削鐵如泥,自己帶着這把劍征戰沙場多年還從唯有一絲捲刃,卻沒想到和鄭和僅交手一次,就將這柄寶劍刺出一個洞來!
朱標坐在一旁,也暗自爲朱棣捏了一把汗,剛剛鄭和的一擊出手,朱標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鄭和的手下留情,並沒使出全力,饒是如此,朱棣的劍若是沒有抗住鄭和的攻擊,也免不了在額頭上留下一個貫穿的洞。
朱棣深吸了一口氣,右手執長劍,向着鄭和衝了過去!
朱棣從年少時,便和岳父徐達,以及常遇春傅友德藍玉等一衆優秀的開國將領征戰,學習的劍法並無章法,但卻都是爲了贏不擇手段的殺人劍。
朱棣這一劍剛一揮出,另一隻手便快速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柄黑金匕首。
鄭和剛一躲過朱棣的劍擊,朱棣擡手就用匕首向着鄭和的胸口刺去!
鄭和本想躲避,但卻發現自己剛剛躲過朱棣的劍,卻又從下至下,上挑了起來,將自己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讓自己退無可退!
“撕拉——”
鄭和胸口的衣服被朱棣的匕首,割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露出了其內白皙的皮膚,一條細長的傷口慢慢的滲出血來。
朱標見到朱棣使詐,心裡暗笑,卻並不覺得朱棣做的有什麼問題,反而很欣賞朱棣的做法。
因爲自己很清楚,所謂的武德,所謂的道義,在戰爭中都是扯淡,戰爭就是要不擇手段的贏,拼盡全力的攻擊對手,直到對手喪失行動能力才作罷。
所謂的切磋,所謂的點到爲止,只不過是兩個半斤八兩的人,給自己的只有活下來,贏那個人才配講道義!
朱棣見自己這一擊得逞,心裡開心,便想效仿之前的手段在試一次,但卻沒想到鄭和的應變能力極強,趁着朱棣攻擊自己的空擋,用手在次將判官筆朝着朱棣刺了出去!
“還想刺我!你以爲我會輸在你同一招上?”
朱棣還未等鄭和的判官筆到眼前,便身形一晃,躲開了鄭和判官筆的攻擊,一手持長劍,一手抓匕首向着鄭和身上招呼。
但就是這一瞬間,朱棣在鄭和的眼中,看到了獵人抓住了獵物時的那種狡黠之色。
“不好——”
朱棣察覺出了鄭和眼中的異樣,急忙收起刀劍,想要退出到鄭和的攻擊範圍外!
“嘭——”
朱棣剛一收起刀劍,鄭和便快速伸出手,一掌拍在了朱棣的胸口上。
朱棣被鄭和一掌拍在了胸口,胸前便一陣劇痛,腳下也跟着失去了平衡,向後仰去,但還未等身子落地,就聽到了一陣鎖鏈“嘩啦啦”的聲響,後脖頸處一涼,判官筆像是有了靈魂一樣,緊緊的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