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看到紀綱和火真跪在地上,急忙伸手將二人扶起來,這紀綱雖然之後有可能,會變成歷史上那個臭名昭著的佞臣錦衣衛指揮使。
但是對於現在的朱標來說,是極好用的棋子,只要讓他們去幫自己,爲北平城的百姓發放補償,那可要比陳亨鄭和些人要好太多了。
朱標將紀綱與火真扶了起來,用手一指身旁由金銀堆成的小山包說道:
“火真紀綱,去吧,把這些金銀都發給在場的人,每人六兩銀子,不許多發也不許少發,每有一人領過,你們二人就要用紙筆記好,不得有誤!
聽清楚了嗎!”
火真和紀綱聽到朱標的命令,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敬佩大喊道:
“聽清楚了大人!”
朱標點了點頭,便帶着所有的將士遠離了平民一里之外,將發放補償的事,全權交由給了火真與紀綱二人。
遠離平民的原因很簡單,自己帶着的將士,全都是北平都指揮司,最精良的將士。
這些將士全部都是上過戰場,征討過乃兒不花,防守過瓦剌的大明英雄,由於常年征戰四方,身上難免佈滿殺氣,臉上身上也都是恐怖的疤痕,都能嚇哭小孩,讓他們離平民遠一點,也許能讓平民們沒有那麼懼怕。
另一個方面,朱標要拿出六十九萬兩金子,交給火真與紀綱,發給接近四十六萬的平民百姓,這是一個極大的功臣,在這麼一大筆錢上面前,很少會有人能忍的住心中的貪念。
畢竟這些錢在洪武年間,足以抵得過整個大明朝四分之一的稅收,完全有能力,逃離大明朝,越過海岸,前往朝鮮,在那裡買下一座城,當朝鮮一城的城主,畢竟六十九萬兩金子,換算成了現代社會足以等於七十億兩千萬。
這些錢足以讓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許多的地區呼風喚雨!
朱標必須要確保火真和紀綱二人,能夠將這些錢順利的發到平民手裡才行,不然若是有人收到了不公,被趙勉與秦逵二人發現,那老四和三司估計全都要被老爺子,拉到應天府砍頭!
紀綱和火真忙着給百姓,發放補償的時候,朱棣和鄭和也各自帶着三百名將士,從遠處趕到了永定門。
朱棣來到了朱標身邊,見到火真和紀綱二人,正在給百姓們發放銀兩,心中很是不解的問向朱標:
“大哥,這又是怎麼回事?”
朱標用手指着一旁遠處的火真與紀綱二人,對朱棣說道:
“老四,他們二人,中年的蒙古人叫火真,那個年輕一點的傢伙叫紀綱,是這次遊民百姓的帶頭人。
我正愁沒人幫我安撫百姓呢,就碰到這兩個傢伙,這兩個傢伙在平民裡,還算有些威望,讓他們去代咱們給平民百姓發銀兩,再好不過了。”
朱棣聽到朱標的話,心裡更是疑惑了:
“大哥,北平城裡可是有四十五六萬的平民啊!
每個人就算髮個五兩銀子,都要發出去二十二萬多斤的銀子,就算是全換成金子,也要五萬六千斤左右。
我覺得這個事,我們還還要多考慮一下,要我覺得還是要讓我們北平城的將士們,來發放這些補償纔是最好的選擇。
這麼多的金銀,先不說他們二人運輸的問題,單說這麼多錢,你能放心的交給他們兩個,僅僅認識不到幾個時辰的人?”
朱標扭頭看向火真與紀綱,見到二人臉上露出的微笑,與平民們相處的極爲融洽,對朱棣笑道:
“我當然放心,老四,雖然我和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們二人不是貪財的人,不妨我們二人在打個賭吧?
我們就賭這二人能不能完美的完成我交給他們的任務?”
朱棣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朱標,彷彿是覺得朱標瘋了一樣:
“大哥,你別開玩笑了,這些錢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一個閃失,發生一點意外,被老爺子派來的趙勉秦逵發現,我們整個北平城的三司,以及我的燕王府,都要死掉幾十人不止。
和你打這個賭,那我豈不是傻了?”
朱標語氣異常堅定的說道;
“那我要是偏這麼幹呢?
你能攔得住我?”
朱棣聽到朱標如此說,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大哥,我實在是不懂,爲什麼你非要讓他們這兩個平民,來給北平城的百姓發送補償,你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這要冒多大的險嗎?
爲什麼不能叫我們的將士來做?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二人不貪財,沒有想貪污這筆錢,也可以找到許多人運送這些金銀。
但大哥你能保證別人不會對這些金銀起歹念?
不會從他們二人的手裡去搶?
那可是幾百萬兩的銀子啊!”
朱標聽到朱棣的話,搖了搖頭,隨後用手敲了敲朱棣身上的穿着的盔甲,問道:
“老四,你這盔甲不錯,我記得你曾和我說過,北平城高額的物價,帶來的高額稅收,全部都用來打造高級的裝備。
你這盔甲想必就是由精鋼所打造的吧?”
朱棣被朱標問的一愣,完全搞不懂朱標想說什麼:
“大哥,你說這些幹嘛,這盔甲確實就是由精鋼打造,極爲堅硬,若是穿着他,若是地方用普通的鐵劍,幾乎不可能穿過我的盔甲,怎麼了?”
朱標用手指着一旁不遠處的雨亭,隨即高呼道:
“陳亨,站起來讓燕王看看你!”
陳亨本在雨亭裡休息,聽到朱標的話,便立刻站了起來,朝朱棣打招呼:
“燕王,微臣傷的實在嚴重,就不過去給您行禮了。”
朱棣順着朱標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陳亨的精鋼盔甲上,一個巨大的掌印凹陷進去,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
朱標用手戳了戳朱棣身上的盔甲,笑道:
“陳亨身上的那副盔甲,我看和你的應該是同一種。
剛剛陳亨的人和紀綱動起了手,紀綱僅僅一掌,就將陳亨打成了重傷。
我來的時候還親眼見到紀綱用手刀,硬生生將一位將士的頭盔劈開。
你現在還覺得火真紀綱二人,會守不住那幾百萬兩的銀子嗎?”
朱棣看着陳亨盔甲上的掌印,陷入了沉思,這一掌的力量可以說是驚破天下,即便是久經沙場的自己,不帶盔甲與其對戰,想必捱了這一掌,也要命隕當場!
朱標見朱棣清楚的意識到了,火真與紀綱的實力後,便繼續爲朱棣解釋道:
“至於你問我,爲什麼非要讓他們兩個去運送,而不採用我們自己人去。
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爲我們的人不適合做這些工作,畢竟我們是官,他們是民,無論我們怎麼想融入他們,都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
倒不如我們直接從民衆中培養出兩個聽話的,讓他們做我們與平民拉近距離的橋樑,讓他們去爲我們做事。
而我們的將士只負責爲他們打下手,這樣的話,既能讓民衆因爲相信他們二人的人品,而好接納我們的補償。
又能讓他們二人爲民衆做代表,爲以後的事鋪出一條路來。”
朱棣看着朱標,心裡的崇拜之意更濃,但卻又有些惋惜。
這麼一個治國之才,簡直就是上天派下來,接替父親拯救大明的人,但卻一心想要做一個混世之人,實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