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因爲諸位忽略了一個事實,”見衆人都看向自己,李承武開口道:“諸位需要明白一個道理,凡事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有所付出。”
“仙緣也必然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僅僅只是需要爾等獻上忠誠的話,那這仙緣獲得的是否太過廉價了一些?”
聽到這話,衆人目光都是微微一凝,看向李承武的目光當中,疑惑之色也越發的強盛起來。
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聽不懂李承武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只能靜靜的看着。
眼見醞釀的差不多了,李承武也不打算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我想說的是,諸位就算日後站隊內閣諸老,成爲他人麾下,得到仙緣,但若是不能長久的爲他人提供價值……”
說到這裡,李承武嘴角勾起冷笑,凝視着每個人,“那麼當你們的價值被用完的那一天就是被拋棄的時候!”
“此外,諸位還需要想明白幾個問題,那就是,假若真的得到了仙緣,是否真的就高枕無憂了?朝廷內閣諸老也得到了仙緣,那麼他們是否真的長生不死了?得到仙緣,在長生路上,是否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那麼在真正獲得長生之前,諸位還需要做出哪些犧牲?可千萬不要因爲一時決策之錯而成爲他人的踏腳石而不自知。”
聽完李承武的這一番話後,所有人不由一怔。
不要成爲他人的踏腳石……
這番話確實給他們提了一個醒。
首先就是得到仙緣真的就可以確保長生了嗎?
想到這一點,衆人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如果仙緣得到就可以確保長生的話,太簡單了!
再者說,雖然今日所見,嚴閣老他們那麼大的年齡,卻在雨中健步如飛,可外貌上始終沒有一些太大的變化,最多就是此前所見皮膚好了些,跟傳說當中的長生不老相差太大了。
其次,若是真的可以這麼輕鬆的就得到仙緣的話,那其中所要付出的必然也不會少,甚至最後真的很有可能淪爲別人的踏腳石。
一時間衆人從原本的想要獲得仙緣,變成了考慮得到仙緣之後,如何能確保獲得產生?並且還不會成爲他人的踏腳石。
“李步堂,依您之見我等該如何?”這時,大理寺卿,李維清拱了拱手,滿臉期待。
聞言,其他人也都將目光朝着李承武看去,既然他分析的頭頭是道,看起來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想到了,那他們自然想要聽聽。
“呵呵,”然而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李承武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諸位,這李某就不好爲你們拿主意了,”說話間,笑着踏出一步,來到大堂門口,吩咐下人,道:
“來人,上茶,上早膳!”李承武笑着轉身,看向衆人,道:“累了一天一夜了,諸位臣工口乾舌燥,飢寒交迫,吃點東西,回去好好休息纔是,午時還要前往文華殿議政。”
見此,衆人彼此相視一眼,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不想再繼續“仙緣”這個話題繼續了。
不過,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官場浸淫多年,察言觀色磨練出來的?衆人又何嘗看不出來,李承武很明顯是不想跟衆人說他的想法。
不一會兒僕人就開始鋪桌,然後上飯菜。
不過此刻衆人卻吃的沒滋沒味的,心裡想的全都是“仙緣”,和李承武的那一番話。
“諸位,吃吧……”李承武夾菜的同時,目光將衆人神情盡收眼底,不過面上卻笑呵呵,好似毫無察覺一般,道:“李某已經差下人去各位府上報平安,等會吃了就在李某這裡歇着,午時咱們一塊上朝,來,開吃!”
見此,衆人只能回以一個難看的笑容。
李承武看着衆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就是說的已經夠多了,有些話要適可而止,沒有讓衆人着急,心裡埋下一顆懷疑和不安的種子,如此才能將這幫人徹底的收歸爲己用。
當然此時不光是李承武和嚴嵩府上如此,清流派,徐階、高拱和張居正,以及趙貞吉府上,此刻也是熱鬧非凡,各自有所謀劃。
首先是徐階府上。
“沒想到孟靜,不聲不響的,竟然已經開始修仙了,他此前可是誰都沒跟說啊……”張居正喝了一口茶,輕嘆道。
“哼,”性格耿直,脾氣火爆的高拱,當即發出一聲不爽的冷哼,“我看他就是有異心!”
“一直裝的像是個不粘鍋,總是不聲不響的幹些大事,行動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我們!”
“上次‘聚田削宗’的國策,他就是不聲不響的把事給辦了,打了我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大家都是一起的,何必如此防着!”
聽着高拱這番話,張居正微微搖頭。
如今朝中,可不光是六部、督察院、大理寺這些機構在重新洗牌,內閣也經歷了一次幾次權力重組,看似三個派系,實則四個。
就算是他們清流內部,如今也是人人各有小算盤,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是一樣,他心裡又何嘗沒有治國理想和自己的抱負呢?
只是如今大明還尚未正式步入仙朝,而且他心中的宏圖抱負,也尚未完成。
他已經爲大明仙朝制,定了另外一份更爲宏偉的治國理念,那時也將會是他展露獠牙的時候,只是現在,還尚未到時候罷了。
“上次‘聚田削宗’的國策……”這時,徐階緩聲開口。
聽到徐階開口,高拱和張居正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只聽徐階緩聲開口,道:“孟靜提出的‘聚田削宗’的國策,爲朝廷解決了宗室問題,併爲皇上擔下了來責任。”
“即便宗室再怎麼心中有怨,至少面子上還是不能和皇上撕破臉的,而皇上也不願意在面子上徹底跟宗室鬧翻,那就沒了轉圜的餘地。”
說到這裡,徐階的語氣微微一頓,然後又繼續開口,“相比於我等臣子來說,宗室到底是宗室,即便說皇家親情淡薄,可也是姓朱的。”
“俗話說打斷骨頭還要連着筋,就連我的都知道要發展修仙家族,這點道理皇上豈能不懂?這些皇族,都會成爲修仙家族的一員。”
“如此一來,不論是現在又或者是未來這些宗室,只能把氣撒到孟靜的頭上。”
“可以說孟靜承擔了他,甚至是他整個家族,都無法承擔得起的東西……”
“因此,皇上自然是不能明着賞他的,但暗地裡的賞賜自然是要跟得上的,這也是皇上一貫的作風,我等不是都很清楚嗎?”
聽完徐階的這一番分析後,張居正和高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當中的恍然之色。
“也就是說,孟靜早在提出‘聚田削宗’這條國策的當天,幾乎是與徐閣老您,同時得到了修仙功法,比我們還要早幾年?”張居正若有所思,而後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道:
“那孟靜的修爲……”
提到趙貞吉的修爲,高拱也猛地朝着徐階看了過去。
如果徐階和趙貞吉的修仙功法,是同一天被皇上賜下,那麼現在他的修爲恐怕已經不在徐階之下了。
“再有半年,我便可突破練氣二層,甚至如今有靈脈存在,可能時間會更短。”徐階說出了自己的修行進度。
“嘶!”聽到這話,張居正下意識的輕吸了口氣,感慨道:“那也就是說,孟靜也快要突破練氣二層了!”
想到原本印象中,不如自己二人的趙貞吉,馬上修爲就要突破練氣二層後,張居正和高拱的心中,不禁一陣苦澀。
虧得他們此前還安慰趙貞吉呢,甚至心裡還隱隱得意呢,以爲趙貞吉當初是得罪了皇族,所以纔不被皇上賜下修仙之法,想必那時在趙貞吉看來,自己二人就是個笑話吧?
“孟靜隱藏修爲,換一種看法,其實也算是在尊皇命了……”看着神情間有些複雜的高拱和張居正二人,徐階緩聲寬慰道:
“皇上是暗地裡賞的,在得到皇上的允許之前,他自然是不能將他已經修仙的事情告訴我們,”徐階說着,語氣微微一頓,面露笑容看着高拱和張居正,道:
“子曰:相形不如論心,論心不如擇術。形不勝心,心不勝術。”
“觀察一個人的相貌,不如考察他的思想,考察他的思想,不如看他怎麼做事。
如果其人立身處世的方法和思想正確,那麼儘管相貌醜陋,也不妨礙他成爲君子。外貌和內心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看其如何選擇正確的道路,以及又是如何明辨是非的。”
論心不如擇術!
聽到這番話,張居正和高拱輕呼出一口氣,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受教了。”張居正起身對徐階拱手作揖。
見此,徐階則是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不必如此。待二人坐好後又跟着開口道:“你們對兵部尚書李承武,可有印象?”
李承武?聞言,高拱和張居正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地看向徐階,不知道傑爲何突然提起此人,但二人都沒有說話,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承武二人自然是有一些印象的。
軍中新貴的一員,此前一直任職在遼東都司。
軍方如今是朝廷的新貴,對於這位兵部尚書,他們自然是要經過一番瞭解的。
“李承武,”徐階緩聲開口,介紹起了李承武,“此人自幼習武,立志報國。”
“青年時期,他憑藉出色的武藝和軍事才能,在地方軍隊中逐漸嶄露頭角。之後,李承武因戰功被調至遼東都司任職。”
“遼東都司作爲遼東地區的軍事指揮,負責該軍事防禦和管理。李承武在遼東都司期間,深入瞭解了遼東地區的地理環境和軍事形勢,積累了豐富的邊防經驗。”
“做參軍時,曾參與邊防建設,加強了軍隊的訓練,提高了遼東地區的防禦力和戰鬥力。”
“在遼東與女真部落的作戰中,李承武更是展現了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
“更是曾數次率領大軍,擊退女真部落的侵犯,在遼東都司威望極深。”徐階緩聲說着,言辭間,全都是對李承武的重視。
“若說此人是個軍中武人倒也罷了,他還注重與女真部落的和平交往,並非像是絕大多數將領一般,只會蠻力作戰。”
“他通過一些手段,數年間,緩和了遼東與女真部的關係,減少了戰爭的發生,將朝廷下撥的軍需全部用在了將士們的身上。”
“嘉靖四十五年,任兵部侍郎。對了……”徐階說着,又看向二人,道:“你們可知,此人爲何會調任至兵部?”
“爲何?”張居正看了眼高拱問道。
“他是左軍都督府推上來的。”徐階說着,拿起桌上的靈茶輕抿了一口,道:“左軍都督府,領在京留守左衛、鎮南衛、水軍左衛、驍騎右衛、龍虎衛、英武衛、瀋陽左衛、瀋陽右衛,並領在外浙江都司、遼東都司、山東都司所領衛所及南京左軍都督府所領衛所。”
徐階將左軍都督府的統轄範圍說了一遍,張居正和高拱都是微微點頭。
“遼東都司是大明在遼東地區的軍事指揮,負責該地區的軍事防禦和軍隊管理。”
“左軍都督府作爲五軍都督府之一,對遼東都司有統領和管理之責。而李承武此人,則是左軍都督府,右都督李嘯風的堂弟!”
“李嘯風,則是左都督張威遠的智囊!”
聽完李承武的背景後,饒是張居正和高拱也不由得心底暗暗吃驚不已。
“閣老突然提起此人,是何意?”張居正直言。
“今日我聽璠兒說,此人將六部、督察院、大理寺、翰林院和欽天監這些高官都叫去了他的府上會談,鄢懋卿和羅龍文以及李志遠被排除在外,之後還有幾人和璠兒一起沒有赴約。”
“此人如今是兵部尚書,背後又是整個左軍都督府,如今軍方是朝中新貴……”
有些話點到爲止,徐階雖然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張居正和高拱卻聽出了弦外之音。
“此人想分權?”張居正稍一思索,眼底有精光閃爍。
張居正這句“分權”,說的自然是指內閣之下六部等高官,要脫離內閣掌控的意思。
其實早在仁宗、宣宗之後,內閣、司禮監的權力就已經成爲了大明的宰相。
尤其是嚴嵩掌權之後,司禮監呂芳更是恨不得要跟嚴嵩穿一條褲子,嗯,這其中自然是因爲皇上此前要用錢,嚴嵩能搞錢的原因。
所以,嚴嵩一人,權傾朝野,不是宰相卻勝似宰相,徐階等清流,最初說白了也是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這些官員在背後支持。
但隨着時間的演變,權力的掌握,以及內閣之下六部時常有官員權力大洗牌,漸漸的朝廷也就分爲了嚴黨和清流兩派。
但從宏觀上來說,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這些高官,從某種角度上看,全都成了內閣的附庸,尤其是六部,明明和內閣平起平坐,全都是隻聽從皇上的命令,卻無形中成了統領。
這一點從當初,葬滅陰山,內閣斥責六部謠傳仙人之說開始,就能極其明顯的看出來。
這一點,張居正等人自然也是早都察覺到了的。是人都有私心,清流也是如此,他們自然不希望六部脫離內閣的掌控。
說白了就是不想被分權!
現在聽到徐階說李承武此人,很有可能要脫離內閣,在朝廷另立一座山頭,一座可以和內閣分庭抗禮的山頭!
一時間,饒是張居正這種,自詡正直清廉的官員,此刻眼底不由得有冷色浮現。
自從內閣經歷權力洗牌之後,原本的嚴黨和清流兩派,此刻被分成了四股勢力。
若是內閣之下的這些人,再脫離另立山頭的話,他們手中的權力,可就散架了。
“不可以,絕對不允許!”高拱冷聲道。
“接下來修仙之事,肯定會逐步放開,我們要趁着這個時候,儘可能的拉攏六部、督察院、大理寺這些官員……”張居正嚴肅道:“朝廷再也經不起另外一個龐然大物崛起折騰了。”
“若是再出現一個和內閣禮分庭抗禮的勢力,無疑是仙朝的損失!”張居正如是說道。
然而,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徐階和高拱自然看得出來,無非就是“權力”二字。
至於張居正爲何如此強硬,原因自然是跟他未來的計劃有關。
身爲一個能臣,他有自己的治國抱負,甚至爲了未來大明仙朝他已經開始制定並完善自己的治國抱負和理想。
而這些需要的是六部、督察院這些官員的配合,並且還需要是如臂指使那種。
這個時候,有人告訴他,現在有人要帶着六部另立山頭,這等同於這是要斷張居正的手了。
這張居正如何能忍?
嗯,就連高拱自己,也都不能容忍。
“此前,整頓吏治,爲了大明穩定,再加上皇上對五軍都督府有着絕對的掌控,因此始終不曾大動過,這點皇上也默認,並始終不曾開口詢問過,這就是對五軍都督的肯定!”徐階緩聲開口,“所以,李承武背後是左軍都督府,也就意味着,若想要對付他就要考慮皇上。”
聽到這裡,張居正面色一滯。
皇上!是啊,皇上對五軍都督府幾乎絕對掌控,五軍都督都是皇上的心腹。
李承武想要在內閣之外,另立山頭,這其中是否有皇上的首肯呢?這些都是要考慮的因素。
“軍方如今是朝中新貴,”這時,徐階再次緩緩開口,“仙法之事傳出去,那麼五軍都督都將會參與進來!”
“我朝的軍事體制注重兵權分割和相互制約。五軍都督府和兵部之間互相牽制,使得五軍都督府的權力不能過於集中。”
“可在宣德朝開始,我等文官勢力就在不斷的增強,”說到文官勢力增項,徐階眉頭擰了擰,他並不想直面這個問題,不過還是道:
“五軍都督府的權力逐漸受兵部制約,兵部也因此對五軍都督府的干預也越來越多。”
“兵部的權力其實很大,如今兵部換成了五軍都督府的自己人,一旦李承武成功了,那其他四軍必然會全力支持……”
聽完徐階的這一番話後,高拱也忍不住了,直接開口道:“嚴嵩難道就願意看到有人在內閣之外,另立山頭?如此一來,他這個內閣首輔,豈不是要被人給架空了?”
高拱的意思很明顯,嚴嵩肯定也會阻止。
“不一樣的,”這次不等徐階開口,張居正就率先搖了搖頭,“嚴嵩的權力來源於皇上,換句話說,只要嚴嵩想要辦一件事情,他只需要讓這件事情符合皇上的利益,那麼不論是內閣又或者是內閣之外的其他人全部要聽從!”
“若是李承武真的在內閣之外另立山頭的話,很有可能會淪爲嚴嵩手中的工具。”說着張居正擡頭看向徐階,“其實徐閣老並不是在乎李承武,或者說他背後的五軍都督府。”
“閣老擔心的是,李承武把勢力拉起來,最終會淪爲嚴嵩手中的工具!”
張居正,不愧是張居正。自幼便有着神童的稱號,他的成長速度是非常之快的。
從嘉靖三十九年,謀略城府還尚有餘地,到現如今即將四十九年,早已是脫胎換骨了!
看着眼前的張居正,徐階眼底有讚賞之色浮現,“不錯,李承武如果真的能另立山頭,必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首肯。”
“而皇上身邊有嚴嵩,制衡嚴嵩,有我們在就夠了,多出來一個勢力,反而打破了平衡。”
“簡單來說,李承武拉起的這個勢力,它的作用和嚴嵩的作用是相同的。”
“所以,要麼皇上不會首肯李承武這麼做,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而五軍都督府也參與其中,最終的結果,要麼是內閣鬥倒了李承武,要麼就是李承武拉起的這個山頭,會成爲皇上的一個工具。成爲皇上的工具,跟成爲嚴嵩的工具有什麼區別呢?”
“別忘了,制衡嚴嵩,制衡我等,有海瑞一個就足夠了,一刀切下來,萬事皆休!”
“現如今的皇上,對朝野絕對掌控,豈會再與我等因爲這種事上糾纏?”
“內閣之下,只需要各司其職就好,多了反而會導致政令不暢!”說到這裡,徐階幾乎是在直說了,“皇上畢竟是皇上,他不會首肯的,也大可能不會阻止,主要看內閣如何收拾!”
“換句話說是我等與李承武之間的爭鬥!”
高拱和張居正明白了,心頭不由的浮現出一股危機感。
按照徐閣老的意思,如果他們不能把李承武收拾了,那就等同於在這場政治鬥爭的中徹底被踢出局,接下來內閣恐怕會再次迎來大洗牌。
而李承武的山頭肯定立不起來,因爲皇上不需要,那麼李承武如果勝利,就只能入閣!
“徐閣老,我等接下來該如何做?”張居正看向徐階。
“團結,”徐階沉聲道:“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對我們是一種考驗!我們的敵人是五軍都督府,是朝中新貴!”
“這是一場硬仗,還要警惕嚴嵩……”聞言,張居正跟高拱,都不由的沉默了下來。
仙朝來臨在即,所有人都要爭!
李承武必然是看到了仙緣的存在,所以想要趁此機會另立山頭。
因此,接下來將會是屬於他們這些清流的危機和戰爭!
甚至,還要提防嚴嵩!
更重要的是,裕王殿下也很可能不會幫忙,不會再向着他們。
畢竟裕王和景王現在扶持新黨,也就是軍方,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接下來,會很難!
內閣、六部、督察院、大理寺、翰林院等朝廷高層之間,風雲匯聚,暴雨醞釀,這些都與百姓無關,因爲他們也有自己的熱鬧!
世上有仙人存在!
這是此刻京城百姓心中的唯一想法!
一直到黎明,百姓都無心入眠,因爲他們親身經歷了一次神蹟。
讓他們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些人有神仙存在。
那些患有眼疾的、病痛的、傷殘的等等,都因爲這一場“聖水天降”而得以解脫。
他們已經決定了,等到天一亮就去寺廟,去道觀,求神拜佛!
當然,這股風不僅吹到了百姓心裡,還有刑部大牢之中。
“嘭!”獄中,因爲三教之爭而入獄的吳承恩,直接坐起身,瞪大着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拿着他寫的“西遊釋厄傳”的小捕快。
“你說什麼?”吳承恩不可置信道:“這世上,真的有仙人?有神仙?!”
“小捕快,你可不要欺騙老夫!”吳承恩只感覺自己幻聽了,死死盯着給他講述今日發生之事的小捕快。
神仙?神龍?天降聖水?不都是在自己的話本里嗎?真出現了?
我寫的書,成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