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夏傑,朱由檢就帶着王承恩異形開了八峰山堂,只是他們卻沒有帶走夏傑贈予的五百兩金子。
這是朱由檢的意思,他告訴下夏傑,那些金子就當做是她幫助自己尋找線索的酬金,而且不僅如此,只要他那邊能夠找到線索。
自己還願意再提供五百兩金子!
這對於夏傑而言,絕不是小數目,而且從這一點上他也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做財大氣粗!
他的確有錢,很有錢,只是再多的錢也無法改變他底層人的身份,雖然他擁有那麼多,但是自己的出身,卻是他一生的痛。
這也也是他願意主動向朱由檢示好的關鍵!
街市上。
朱大皇帝一行人笑呵呵的逛蕩着,看着街市上往來不斷的小商小販,朱由檢心情大好。
“王大伴,你說夏傑他多久會給朕一個消息?”
“老奴不知道。”
王承恩搖了搖頭,“不過老奴卻看得出來。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一個向您示好的機會。”
“你爲何如此斷定?”
“因爲這是主子爺告訴我的。”
王承恩說着,悄然替他把肩膀上的飛絮打落,“如果您吃不準的話。現在肯定不會這般閒情逸致了。”
“你啊。”
朱由檢嫣然一笑,嘴角還帶着一抹說不出來的詭詐,“不過你說的一點沒錯,朕是算準了的,瞧着吧,夏傑他肯定會把一切都交出來只不過早晚問題而已。”
“這樣講,主子爺是打算對他懷柔一些了?”王晨恩問道。
朱由檢頓了頓,微微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懷柔也只是段時間的,等到他那邊再沒有任何隱瞞了,朕就會使用最兇殘的方式,讓他離開這個世界。要用他的血,以儆效尤,讓天下人都看看他的下場!”
“對一個老人您也許不必如此嚴苛。”
王承恩吭了口氣,神情肅穆了很多,“因爲人到老年,其心自哀,您殺了他,不管怎麼殺他,也沒有用,因爲他老了,已經不足以讓那些年輕人引起共鳴。”
“哦?”每每如此,王承恩總是可以提出些特別又有用的意見,所以朱由檢在此伸出了耳朵。
“你就往下說。”
“好。”
王承恩點了點頭,離他更近一分,“所以老奴看來您對他不放寬容一點,把他樹立成一個典型,讓天下人都明白,放下屠刀爲時未晚的道理。”
“還有呢?”
他的話有點意思,朱由檢已經開始掐着手盤算起來。
“反倒是對於他的手下,那些三四十歲,甚至二十多歲的人,您可以使用一些苛刑俊法,讓所有年輕人都意識到這是一條死路,那麼他們也就會心生畏懼,從而不敢接觸!”
“說得好!”
聽完他的見解,朱由檢高興了,“王大伴,你還真是朕的智囊,今天這這番話有禮有節,朕記住了。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辦,等到時候你草擬聖旨,直接按照這個思路往下寫就行。”
“主子爺謬讚了,老奴都記在心裡。”王承恩說着略作欠身,以示謝恩。
朱由檢點了點頭,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好了,這事情暫時這麼定下,章青那邊估計很快也會有消息,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到時要看看夏傑這老傢伙還有什麼道道!”
“對了,你知道天津的憲銀什麼時候送到嗎?”
這類事情王承恩早就爛熟於心,微微一笑,脫口作答,“回您的話,要是不出意外,十天之後就會運到,而且這一次憲銀一世,完全都是周延儒相爺一手操辦的,他送來的書信中寫,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願最好是這樣。”
朱由檢現在一聽到周延儒的名字,就不由一個頭兩個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傻,還是怎麼回事結黨上癮,連鄉黨都不肯放過,這種人還能要嗎?
……
天津城,巡撫衙門!
翟鳳翀雖然是天津巡撫,但是隨着周延儒到來之後,他就從來都沒有出過門,一直閉門不出。
但是今天不行了,他這個巡撫必須要出面才行,因爲今天是周延儒打開藩庫調撥銀兩的日子。
所謂“憲銀”,實際上是全國各地春秋兩季分別要向京師解送的庫存銀子。
其實說是這樣說,簡單一點講,就是左右到右手,從地方運送到中央,之後再由中央分達到各地方上使用。
莫以爲這樣做只是瞎折騰,其實朝廷這種立法的最重要目的,還是對於各地藩庫的監管。
而且對於一些有錢的省份、地方,他們就要多繳納一些憲銀,對於一些窮地方,就要少很多。
之後再由朝廷的財政衙門,比如戶部、工部等等,會同覈算、統計之後平均發下。
只是這樣,順序正好與運來時相反, 有錢的少給,沒錢的多發。
這也算是朝廷均衡各地的一種手段。
翟鳳翀真的病了嗎?不見得,但是至少在別人眼中看,他是真的病了。
雖然身上的官服一絲不苟,明晃亮眼但是翟鳳翀本人卻是半身的死氣,手裡還住着一根柺杖!
“咳咳咳。”
未見人,先聽咳嗽聲,周延儒原本就在大堂裡面等的頭疼,此刻再被他咳嗽聲一震,更是心中火起。
不過他這個人最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所以此刻他已經換上了滿臉關心,快步走到大堂門外。
“翟大人!您老慢點!”
周延儒說着親手去攙,可是翟鳳翀卻不領受,反而要把手杖交給被人,自己想他下跪見禮。
“哎呦呦!”
眼見如此,周延儒趕忙阻攔,“老大人不可,不可!您老人家身體如此,還能到這來陪着本相辦公,可見忠心,就這一條以足夠了,其他的俗禮千萬不要,來來,您快進來坐坐。”
“不!坐就免了吧。”
翟鳳翀站在那半天才把氣喘勻了,十分小心又嚴肅的看着他,“首輔大人,下關有意見是想要問您。”
“老大人有何事?”
“不知道大人您這一次朝廷憲銀,打算從天津運出去多少?”翟鳳翀的目光非常凝重。
周延儒不解其心,但是也沒當回事,隨口就道:“大概百八十萬,本相聽說就連山東那邊都給了一百二十萬,咱們這天子渡津之地,怎麼着也不能少於他們不是?”
原本,周延儒以爲翟鳳翀不會有什麼表現,卻不成想,自己話音方落,翟大人那邊卻咳出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