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
東暖閣內,王體幹捧着茶盞,低首走至羅漢牀旁,神情恭敬道:“北鎮撫司田爾耕、許顯純求見。”
稟明情況時,王體幹小心將茶盞放下。
“宣。”
朱由校心情有些不好,皺眉盯着手中的奏疏,御案上還擺着不少奏疏,涉及福藩進京、請內帑銀、裁撤廠衛、暫緩京營等諸事,其中請召葉向高進京的聯名奏疏,讓朱由校生出警惕。
該來的終究會來。
這一階段下的主次矛盾,朱由校有意識的從朝堂轉到遼東,爲明年的遼左之戰蓄勢,不想過多理會外朝,只是朝中的那幫文官,卻不知朱由校的想法,他們要沿着他們的節奏和方式,來爭取屬於他們的政治主導。
必須要震懾了。
朱由校合上奏疏,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一味地採取冷處理,只會讓某些人覺得自己軟弱可欺!
“臣…田爾耕,拜見陛下。”
“臣…許顯純,拜見陛下。”
首次來到御前的二人,內心難免緊張,進了東暖閣,就直接行跪拜之禮,力求能在天子爭取個好印象。
“被逮捕進詔獄的那批內官、貪官、惡紳、奸商都審訊的如何了?”朱由校盤坐在羅漢牀上,端起手邊茶盞,看了眼二人,“鄭養性一系罪官,惠世揚、張問達、張潑這批罪官,都審訊的如何了?”
“稟陛下…涉及清查皇莊皇店一案,被羈押在詔獄的那批罪囚,皆已審訊完畢。”
田爾耕跪在地上,捧起一封奏疏高舉道:“那批罪囚皆已如實招供,內廷外派的掌莊掌店太監,在各地與相近的貪官污吏、惡紳奸商狼狽爲奸,於地方侵佔皇莊皇店,做逼良爲娼,欺行霸市之舉……”
田爾耕稟明之際,王體幹低首走上前,將那份奏疏接過,遂雙手捧着轉身行至御前,呈遞到朱由校面前。
“真是夠可以的。”
御覽田爾耕所呈奏疏,朱由校越看越怒,“僅是被逮進詔獄的地方官,就有七十九名之多,佐知府治一府的同知、通判,治一縣的知縣,還有縣丞、主簿,他們怎麼敢啊!拿着官俸,吃着皇糧,本該爲朝廷治理好地方,一個個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做殘害百姓之舉,不殺他們,朕心頭怒意難消!”
田爾耕、許顯純匍匐跪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多言其他, 就清查皇莊皇店一事,
魏忠賢所領東緝事廠,駱思恭所領錦衣衛,在北直隸境一處處徹查,每過一地就逮捕一批人,此事在朝野間早就沸騰了。
眼下彈劾廠衛的奏疏,每天都多達百餘封之多,真要都呈遞到御前來,朱由校御案上的奏疏,摞的必是滿滿當當。
“稟陛下…惠世揚已經招供了。”
見天子不言,許顯純猶豫剎那,硬着頭皮捧起奏疏稟道:“其先前的確擅闖內廷,且是在權閹王安的掩護下,此外張問達、張潑一行,此前在午門行死諫,就是想以此脅迫陛下,妄想……”
田爾耕、許顯純這豢養的兩條惡犬,用怎樣的手段在詔獄審訊,別看朱由校沒有過多的瞭解,但也能夠想象的到,不過對朱由校而言,結果得到了就行,至於過程不重要。
錦衣衛獨靠駱思恭執掌,那肯定不行,必須要在內部制衡起來,廠衛就是朱由校的眼睛和耳朵,他需要了解更多真實情況,而非是有意甄別的消息,信息壁壘這等事情,朱由校絕不允許發生。
廠衛就是把雙刃劍,用好了能震懾宵小,繼而拱衛皇權,用不好會加劇黨爭,衍生政治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