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喜便有悲,所謂悲喜不一,福禍相依,不管是在何處都無法避免,正如現在的遼東地界,大明在緊鑼密鼓的再築根基,而彼時的建虜八旗則面臨着一場危機……
界藩城。
臨設汗王宮。
“阿濟格,嶽託!你們他孃的想造反不成!!”
在汗王宮的外牆門,莽古爾泰面露怒容,舉刀怒指二人厲聲喝道:“本貝勒想要見汗阿瑪,你們居然膽敢帶兵阻攔,眼下是什麼情況?難道你們想做我大金的罪人不成!?”
“五哥,這話怎麼說的?”
阿濟格渾然不懼道:“我也是奉了汗阿瑪所命,沒有汗阿瑪親發的手令,任何人都別想進汗王宮,敢有擅闖者一律按叛逆論處,五哥別叫弟弟難做。”
說着,阿濟格遂將手落至刀柄處,眼神凌厲的盯着莽古爾泰,左右隨行的戈什哈紛紛抽刀,至於嶽託,雖沒有出言講什麼,但表情已言明他的態度。
不過在這期間,嶽託沒有去看其他人,反一直盯着代善。
“你!!”
莽古爾泰的胸膛充斥着怒火,眼神兇狠的瞪着阿濟格,聚在身旁的代善、阿敏、塔拜等一行人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尤其是代善,感受到嶽託投來的注視,垂着的雙手緊攥。
此間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自從在遼左各地敗退下來,特別是鴉鶻關和撫順關先後被明軍奪回,使得很多事情都變了,努爾哈赤所統領的八旗勁旅,遭遇到大金創設以來的首次重大挫敗。
誰都沒有料想到大明,在雙方激戰於遼左之際,竟然還遣派一支規模不詳的精銳之師,奇襲老都赫圖阿拉,以至於雙方在遼左展開鏖戰,打的難解難分之際,驟然驚聞此等急報八旗上下全都慌神了。
早已結束的那場遼左之戰,熊廷弼他們不願過多提及,甚至刻意去忘記期間發生的種種。
因爲在這場戰爭下,參戰的戍遼大軍死傷太多,甚至有多次被逼到了險境下,要不是戚金、秦邦屏他們率部攻克鴉鶻關,只怕殺紅眼的雙方在渾河一帶展開的血戰,陳策他們統領的援遼主力將戰死更多。
同樣的道理,參戰的八旗勁旅上下也不願過多提及,明明是費盡心思破開遼左前沿防線,將戰局全面推到瀋陽要地展開,壓着出戰明軍各部打,爲此付出較爲慘烈的代價,甚至崩潰就在轉瞬之間,偏偏卻收到赫圖阿拉被攻陷的消息,鴉鶻關被攻陷的消息,這使得敗退不可避免的發生……
眼下四大貝勒之中,僅四貝勒黃臺吉沒在界藩城,黃臺吉奉努爾哈赤所命領軍鎮守薩爾滸城,以對峙奪回撫順關的所駐明軍,確保界藩城之安穩,避免明軍繼續深入來犯。
至於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三位貝勒,被努爾哈赤勒令留守界藩城。
此時此刻,當汗王宮外出現對峙之際,彼時的汗王宮內,卻呈現另一種態勢。
簡樸的汗王宮,嗯,只能稱之爲簡樸,這座在較短時間內營建起來的建築羣,努爾哈赤從赫圖阿拉遷居此處沒多久,便將麾下勢力核心遷移到薩爾滸城。
努爾哈赤持續前遷的核心目的,即全面掌控住奪佔的撫順關、鴉鶻關、開原、鐵嶺等地,以便於今後持續不斷的的威逼遼左,以從明軍手裡奪走更多城池、人口、土地、財富。
核心勢力距遼左前線更近,則戰爭期間的各種軍需損耗就會減少很多,同時也會縮短向前線輸送各種軍需的時間。
努爾哈赤在軍事方面的實力很強,不過也僅限於軍事。
只不過努爾哈赤明確的戰略構想,都伴隨着遼左這一戰的失敗,基本上算是宣告前功盡棄了。
至於努爾哈赤在界藩城住的這座汗王宮,甚至連大明治下的一些士紳,代代相傳的宅邸都比不了,除了說佔地大一些,營建起的那些建築,根本就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對大明治下那些頗爲講究的文人士大夫而言,諸如這等粗製濫造的地方,他們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真要論起來的話,努爾哈赤締造的八旗勁旅,除了在軍事方面可能要強於大明外,諸如政治、文化、經濟、技術等別的領域,根本就沒辦法跟大明進行比較。
現階段的大金所轄地域,甚至還殘留着奴隸制度,這也導致其內部隱患很多,矛盾很多,對立尖銳,只不過在先前不斷於戰場上取勝,特別是薩爾滸之戰重挫明軍,使得這些都沒有暴露出來罷了。
在原有的歷史軌跡中,建虜之所以可以取締大明,問鼎神州,純粹是叫他們撿了漏,只一個核心人丁不足,便使得建虜無數次想要謀山海關都沒能實現。
哪怕建虜多次重兵殺進關內,可依舊未能奪佔山海關,繞道蒙古殺進關內,攻城掠地再多,也無法形成有效統治,頂多劫掠財富和人口,叫大明損失慘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