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愧爲太孫殿下!(3.5K)
沒有安排?!
大哥,你是不是在逗我?
朱楧看向遠處的十萬北元大軍,又想到後面還有王保保親率的二十萬,合起來共計三十萬大軍。
後背瞬間發涼。
這要真打起來,他心裡沒底。
………………
應天,太孫府。
朱雄英躺在地上,雨浸溼了錦衣,看着圓光術內的這一幕幕畫面,最後定格在朱楧那張僵硬的笑容之上。
一揮手,圓光術關閉。
朱雄英站起身來,扭了扭僵硬的老腰。
人啊,還是得多鍛鍊。
這一不鍛鍊,腰就不行。
對於朱楧在延綏鎮的防務,他的確沒有安排。
那是因爲朱雄英料定,只要秦王落敗的消息傳入王保保的耳中,以王保保素來謹慎的性格,必定會撤軍。
讓他強行攻打有着完善佈防的大明邊關,縱然現在的北元恢復了些生氣,也絕無那麼大的膽子,畢竟北元現在就那麼點本錢,要是輸光了,大概率北元就將不復存在,不可避免的走向分裂。
故而不需要對延綏鎮再做什麼部署,只要朱楧在那守着即可。
就目前走向來看,這一波針對秦王的削藩,一切都按照朱大法師的劇本在走。
秦王之事已定,削藩大幕已開,朱雄英接下來需要考慮的,是‘燕’、‘寧’、‘晉’三王,從哪一個先下手。
如果從原本歷史軌跡來推論,必定是靖難成功的燕王。
但就目前情況看來,晉王、寧王、燕王,三王可謂是各有千秋,並不存在孰強孰弱。
亦或是。
直接一次性搞定三王,簡潔省事。
至於遼王、谷王、代王這三個,就是三個醬油。
遼地有常茂,經過與高麗軍一戰之後,遼王朱植基本屬於半殘廢狀態。
代王朱桂實際上就是晉王諸王的馬仔,只要把晉王廢了,代王也就等於一同廢了。
而谷王。
一個因爲朱大胖幾句話就傻乎乎給朱老四送糧的蠢貨。
“小寶。”
朱雄英喊了聲。
小寶連忙是打着傘小跑入內。
“殿下。”
“傳召劉基父子、鐵鉉、徐輝祖、夏原吉、黃觀,長生殿議事。”
小寶一怔,連忙稱是。
他還是第一次見殿下一次性召見如此多朝臣。
而且稍稍細想,這些人都是太孫殿下近日提拔重用之人,必定是有大事商議,不敢耽擱,連忙是宣召了。
打了一天雷,朱大法師感覺到身心疲憊,晃悠悠的去了長生殿。
………………
與此同時。
秦地,西安城外。
朱樉的王府軍已經大部潰散,只剩下兩三千人還在負隅頑抗,護衛着朱樉父子。
“北元大軍怎麼還沒到!”
朱樉暴怒吼着。
他身上的盔甲沾着血,發冠已經散了,披頭散髮,活像個瘋子。
旁邊撐着傘的朱尚炳也是近乎癲狂。
其實太陽已經下山了,但這貨還是撐着。
“怎麼會這樣?!”
“明明北元十萬鐵騎已經在延綏鎮關外,只需要十幾個時辰便能到西安城,爲什麼遲遲不出現!”
廝殺聲,還在繼續。
這兩三千人被藍玉大軍團團圍住,顯然已經是撐不住,死一個少一個,軍士們的精神更是瀕臨崩潰。
畢竟他們是造反,原本心裡壓力本來就大。
終於,有人撐不住了,絕望的扔下兵刃,跪在地上。
“撿起刀來!”
朱尚炳見狀,一刀擱在這兵士脖子上。
兵士全然不聽,朱尚炳猛的就是砍了下去。
然而,殺人也止不住崩散的軍心,剩餘的軍士依舊是紛紛放下兵刃,放棄了抵抗,齊齊跪在地上請降。
霎時間,戰場變得安靜了下來。
初顯的月色之下,戰場滿是猩紅,空氣中瀰漫着砂礫血氣。
“都給本王起來!”
“起來!起來!”
朱樉還在大吼着,一腳又一腳揣着地上跪着的軍士,可這些軍士已經不爲所動。
此時藍玉軍突入,一隊親軍上前便將癲狂的朱樉父子擒住。
馬蹄聲,緩緩臨近。
只見藍玉跨馬而來,高坐馬背之上,看着狼狽不堪的秦王父子。
“呵呵,藍玉,縱然你抓了本王又怎樣?”
“本王是皇室貴胄,是藩王之首,是嫡次子,你還敢殺本王不成?!”
朱樉依舊是囂張,不過他的身份,的確值得囂張。
藍玉只是冷冷看了眼朱樉。
“奉監國太孫令旨,廢秦王朱樉通敵叛國,罪不可赦,當斬!”
話語出口,朱樉眼眸猛的一縮。
“伱敢?!”
“朱雄英算個什麼東西!”
“黃口小兒憑什麼斬本王!”
“本王是諸藩之首,是高皇后嫡次子,只有陛下才能斷本王生死!本王要去應天,本王要面見父皇!”
藍玉瞥了眼朱樉。
“愣着作何,殺。”
一語出,兩個軍士制住朱樉,第三個軍士,舉刀便是砍了下去。
噗嗤。
血濺三尺。
一顆滾圓的人頭滴溜溜滾了幾圈,眼眶睜的滾圓。
一代變態秦王,就此落幕。
“收納王首,呈入應天。”
藍玉淡淡開口,壓根沒有理會在一旁嚇傻了的朱尚炳。
太孫殿下有旨,對待朱尚炳,白天將其綁縛烈日之下即可。
………………
吏部,劉伯溫剛準備下班。
畢竟八十八了,縱然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但總歸不能熬夜,一般劉伯溫到家吃完飯,再做一套廣播體操就睡了。
此時的劉伯溫眉頭微皺着。
他的手裡,是一份名單。
今日奉天殿,他沒有說話,但不代表他是醬油。
他明白朱雄英的用人核心,一定要能幹活的,尸位素餐之輩,趁早滾蛋。
故而根據今日朝堂諸臣之表現,他回吏部後就開始着手了,該貶的貶,該外放的外放,絕不姑息。
就在劉伯溫剛走出吏部衙門,一位小太監快步跑來。
“劉公,殿下有召。”
戶部。
夏原吉並不打算下班,他正在猛肝計劃書,這是他從太孫殿下那一句硃批中得到的啓發。
可見在他的案前,光是計劃書就已經寫滿了整整十頁紙。
並且在第十一頁上,‘第二條’三個字極爲醒目。
而夏原吉心中計劃,他稍微大概數了數,足有二十三條之多,全部寫出來,恐怕得數百頁。
正當夏原吉要開始他第二條的計劃書之時,有着一隊小太監進入戶部。
同樣的一幕,禮部黃觀、五軍都督府的徐輝祖和鐵鉉等人,都是接到了太孫殿下的召見。
半個時辰之後,太孫府長生殿。
略顯疲憊的朱雄英倒靠在沙發椅上,眼眸淡淡掃過殿中站着的衆臣。
“今日孤召你們過來。”
“並非議事。”
朱雄英淡淡開口,目光先是看向劉伯溫。
“劉基,孤限你七日之內整肅朝堂,凡是尸位素餐之輩,盡數清除。”
“另傳旨藍玉,任其爲陝西承宣佈政使,都指揮使,提刑按察使,全權處理陝西諸道軍政之事。”
劉基眸子微訝,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三司合一,是大忌。
當初老朱之所以設三司,就是爲了地方分權,互相鉗制。
但朱雄英就這麼做了。
第一,在目前這個特殊情況下,他需要如此,把藍玉當成一枚釘子釘在北境,誰敢亂動就砍誰,要達到這個效果,就必須賦予藍玉足夠大的權限。
第二,藍玉是他的舅姥爺,立場是絕對的太孫黨,任何膽敢威脅到朱雄英皇位的人,藍玉都會不留餘地的弄死。
第三,削藩這件事搞定之後,朱雄英還需要藍玉出伐北境,徹底把北元給幹了,來回跑顯得麻煩。
“劉璉,你回都察院即刻選定監察御史人選,即日起巡視十四布政使司,尤其是各地藩王。”
劉璉心頭一個咯噔,這可是大事。
“徐輝祖,鐵鉉,京營大軍的訓練進度要加快,孤要在最短的時間見到一支能征善戰的鐵軍,待暴雨止息之後,孤要檢閱京營大軍。”
“另神機營的火器,孤已命陶成道入京營協助更新火器,此事務必速定。”
徐輝祖和鐵鉉相視一眼,皆是凝重。
最後,朱雄英的目光看向黃觀。
“黃觀,以禮部名義草擬檄文,列北境諸王之罪。”
秦王已反,水已混。
朱雄英用腳都能想到接下來燕、寧、晉等王會怎麼做,要不繼續苟着,要不徹底撕破臉皮。
反正朱大法師都可以,隨便他們選。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選,都不妨礙朱雄英先給他們蓋個有罪的帽子。
“遵旨!”
衆人都是行禮,各自眼中都有凝重。
任誰都能夠感覺到,不論是朝堂,還是這個天下,都有風雲之勢在攪動。
朱雄英微微擺了擺手。
待衆人都離去之後,朱雄英長呼了口氣。
這一天確實工作強度過勞了。
起身,朱雄英晃盪去了觀星樓。
倒躺在鵝絨大牀上,一股難以遏制的睏意襲來,朱雄英瞥了眼守在一邊的小寶。
“孤乏了。”
這意思就是,趕緊出去,別在這傻站着影響老子睡覺。
小寶頓了頓,給了朱雄英一個‘奴婢懂了’的眼神,躬身退了下去。
約莫一刻鐘之後。
正當迷糊的朱雄英,隱約間聽到聲音。
“小寶,殿下可是已經安歇了。”
這聲音清冷,高傲,妥妥的女王音。
“採側嬪,你這就有所不知。”
“殿下方纔說他乏了。”
小寶意味深長的一笑,退了出去。
乏了…
這兩個字近日在太孫的後宮中流傳甚廣,儼然成爲了某種暗語。
紅紗抹胸,裙襬輕搖,采苓那張清冷高傲的女王臉,此時透着幾分暈紅,侷促,不安。
她試探着來到牀邊。
“殿下。”
輕喚一聲,並沒有得到迴應。
采苓有些不知所措,
正當他不知接下來該要不要繼續的時候。
迷糊間的朱雄英已經醒了些許,心想小寶這死太監還真上道,他方纔根本沒有召人侍寢的意思,真就是單純乏了。
不過人都來了,就修煉一會法天象地吧。
朱大法師能夠感覺到法天象地已經無限接近於入門階段了,興許這一次就能夠突破。
“不用客氣,隨便坐。”
正當采苓不知該如何,太孫殿下的聲音淡淡響起。
采苓先是一怔,接着秒懂,女王臉羞紅。
…………………
太孫府外,劉日新正滿臉喜色,火急火燎的趕來,他從昨夜開始尋找,整整一天一夜,足跡踏遍整個應天府,終於是找到了合適佈陣之地。
此等大事,他不敢擅自決斷,必須要呈稟太孫纔敢定下。
當他來到觀星樓下之時,腳步突然怔住了,劉日新自幼便是聽力過人。
“無量天尊…”
“聽力太好着實是罪過。”
“哎喲,這個頻率…好快!”
劉日新精光一閃。
“不愧爲太孫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