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朕教你,什麼叫做瘋狂!
艾莉亞夢境之中。
極目所望,皆是充斥着詭異。
朱雄英算是明白,爲什麼韓不立會搞的那麼狼狽。
當下之歐洲,恐怕比中世紀還要中世紀,已經極其之黑暗,人命如草芥。
‘這小金毛怎麼盡做噩夢。’
小金毛,是朱雄英給伊麗莎白·艾莉亞取得的愛稱小名。
至於爲什麼取這個小名,懂得人應該都懂。
因爲艾莉亞不僅有靚麗的金色長卷發,還有其他卷。
朱雄英走在這條荒涼寂寥的大街之上,前方的濃霧隨着朱雄英不斷往前,開始逐漸於眼前消散,有着一個蜷縮在牆角的金髮小女孩映入了眼中。
而在這金髮小女孩的旁邊,是一個面目慈祥的老頭,穿着極爲紳士但卻簡潔的西式服飾,正微笑着朝小女孩伸出了手。
這個小女孩,就是年幼時的伊麗莎白·艾莉亞。
顫巍巍伸出手,嘗試着謹慎的握住了老者,然後隨着老者一同遠去。
‘這應該是她師父了。’
朱雄英擡步而出,緊隨在小金毛和她師父的身後。
這一趟入夢,朱雄英有他的目的。
周遭場景,霎時變幻。
當一切畫面都穩定下來之後,有着壓抑着的泣聲,落入耳中。
在朱雄英的眼中,此時已經成年的艾莉亞衣着一身雪藍長裙,跪在一處古堡的廣場之上。
一雙藍眸淚眼婆娑,看之令人心疼。
這方廣場的兩側,有着上百衣着典型的西式紅色盔甲的騎士,臉部都是戴着頭盔面具,凜冽戍衛。
而在小金毛的面前,站着一個全身籠罩在紅月巫袍之人,說話的聲音迴響,所用的語言是朱雄英每句話只能聽懂一個單詞的那種語言。
‘die?’
‘死?’
‘誰死了?’
‘媽的,完整的句子聽不懂!’
朱雄英這一刻才深刻感覺到,多讀書是有好處的。
不過盲猜一波,應該是艾莉亞的師父GG了,也就是那個收養艾莉亞的老紳士。
‘轟’的一聲。
在艾莉亞面前的,高達十丈的巨門,開了。
極致璀璨的血紅光芒,從挪移開的門縫中透出,巨重的石門,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兩側敞開。
原本站在艾莉亞面前的那個紅月巫袍之人,這個時候側開身軀,舉手投足姿態極爲恭敬,彷彿在迎接什麼尊貴之人的到來。
‘紅月聖教主。’
朱雄英眼裡泛起了興趣。
他這一遭之所以入夢艾莉亞,本質上的主要目的,也就是爲了一探這艾莉亞記憶中的那位紅月聖教主,究竟是何等模樣。
‘嗒’、‘嗒’、‘嗒’……
聲音,從巨門後的瑰麗廊道傳來。
‘這玩意怎麼聽起來像是高跟鞋。’
朱雄英稍微思索了片刻,倒也是不覺得奇怪了。
畢竟在中世紀的歐洲,高跟鞋這玩意並不獨屬於女人,是男是女都在穿,而且據說穿這玩意是爲了避開滿地的糞便。
真是令人想不通的中世紀歐洲,他們是和廁所有仇?偌大的宮殿都不會建一個廁所。
‘搞這麼虛頭巴腦。’
當噠噠噠的聲音無比接近巨門之畔的時候。
只見這身影之後,一輪璀璨的紅月展現,讓所有人都看不清這身影究竟是何模樣,甚至連來人的高矮胖瘦都看不出來,只能約莫感覺到有着一個影子的存在。
若是在現世之中,以朱雄英齊天境的實力,自然是可以看穿這紅月,將其內的人看個仔仔細細。
但這是在小金毛的夢中,所存在的一切景象都是源自於小金毛所見,若是連小金毛自己都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聖教主的真正容貌,那朱雄英自然更加是無法看清。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很明顯,這位小金毛確實從未見過她口中信仰崇尚的聖教主。
說來也真是可笑。
連真面目都從未示人,又談個狗屁的尊崇,真是PUA的巔峰行家,不去巴巴打工真是浪費了。
“自今日起,你繼任你老師詹姆斯主教之職。”
斷斷續續,朱雄英勉強能夠聽懂這話裡的意思。
但聲音和人影一樣,聽起來同樣是渾濁不清,分不清男女老幼,聽起來就像是由電子合成的一般。
關於紅月十二主教的傳承問題。
這一點,朱雄英先前聽韓不立講過。
在紅月教中,主教的位置數量一直就維持在十二個,不會增多和減少,而主教傳承的方式也簡單,由上一任主教收徒,挑一個最優秀的徒弟將位置傳下去。
朱雄英的目光,落在艾莉亞身上。
他相信,這小金毛做這麼一個夢,絕不是白做的,而是有她的目的性,她在尋找一個答案。
距離那輪巨大紅月五丈之外的艾莉亞,此時緩緩擡起了頭,眼神中有着篤定之色。
“偉大的聖教主,您虔誠的信徒向您祈求,請您告訴我,我老師的真正死因。”
“我想知道,紅月究竟是什麼?”
話語一出。
嗡~!
這片夢境天地,剎那凍結,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彷彿一切都凝固了一般。
也是在這一刻,這夢境不再受夢境主人艾莉亞的掌控。
因爲,有另外的力量出現了,並瞬間掌控了這夢境的一切。
在宮殿牆角跟下,靜靜看着的朱雄英眉宇瞬間緊皺了起來。
從這一刻起,小金毛的這個夢境,變得不一樣了。
‘言靈。’
所謂言靈。
就是事先在對方識海中事先設下相應的問題,當對方在心中升起這個問題念頭的時候,佈下‘言靈’之人就會感知到,同時復甦早早留存在對方體內的一縷神識。
而留下這縷神識的意圖,很大概率就是用於抹殺。
朱雄英平靜的看着那輪圓月中的虛影。
從艾莉亞問出那個問題的瞬間,這道模糊的影子,就已經不再是艾莉亞單純的夢中人物,而是那聖教主的一縷神識,代表着那位聖教主的意願。
跪着的艾莉亞也是感覺到了周遭的變化,情緒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是艾莉亞的夢,整個夢境,隨着艾莉亞的情緒變化,赫然是風雲變幻,有着狂嘯的風肆虐而起。
“艾莉亞,你竟敢背叛聖教。”
紅月之內,暴怒的渾濁之音響起。
那一輪紅月,這個時候瞬間綻放出璀璨的血芒,頃刻間遮掩天地,令人難以睜開眼。
跪地的艾莉亞身上驚慌,她下意識想要開口辯駁,想要證明自己從無背叛之意,然而卻是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降臨。
這股威壓,彷彿要將她的身軀碾碎,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出口,一個字也說不出。
這裡是艾莉亞的識海,若是在這裡碾碎了艾莉亞的神識,那未來的艾莉亞也就是一個活死人,只剩一副無魂軀殼。
亦是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狗屁聖教。”
語氣中,充滿着蔑視之意。
在這一句話出現的剎那,艾莉亞承受的所有威壓,頃刻蕩散。
在艾莉亞的身前,一道身影出現。
“是伱?!”
艾莉亞愣愣的看着朱雄英的背影,她沒有想到朱雄英會進入她的夢境。
她好歹也是紅月主教,自然明白現在的情況,知道這已經不是自己單純的夢境,她其實也早就知道自己識海中存在‘言靈’。
她之所以在夢境中問出這個問題,就是爲了引出真正的聖教主,想要當面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她沒想到,她心中所崇敬的聖教主,根本就沒有打算給她答案,而是果斷的選擇碾碎她的神識。
而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回答。
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那一個結果。
“現在懂了?”
朱雄英平靜凝望着前方,淡淡開口。
紅月之芒璀璨,朱雄英依舊是看不清這紅月光芒中隱藏的那位聖教主究竟是何模樣。
艾莉亞沉默了。
接着,她站了起來,重新擡起了頭顱。
其實當聖教主要碾碎她的那一刻,艾莉亞就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儘管她並不喜歡這個答案。
此刻在她的眼中,昔日那股對紅月聖教的信仰蕩然無存。
轉而,是憤怒,是仇恨。
她的老師於她而言,不僅僅只是老師,而是如父親一般的存在,一生爲聖教付出一切,可最後卻是落了個慘死的下場,連一具完整的屍首都沒有留下。
一想到這般,艾莉亞便是心如刀割,爲老師慘死而不公。
“Shit!”
見艾莉亞有了自己的決斷,見突然闖出之人阻隔了自己碾碎艾莉亞的神識。
憤怒之音,自璀璨紅月內的那道虛影傳出。
‘一言不合就罵人?!’
‘這什麼素質?!’
雖說朱雄英語言天賦不咋滴,早年讀書也都是半天摸魚,半天打醬油,但‘shit’這個單詞是罵人的意思,他還是聽得懂的。
從那輪紅月之中,有着一雙猩紅的眼泛着極致血芒,與朱雄英剛好對上目光。
“是你自己滾,還是朕來幫你?”
朱雄英的聲音之中,透着冰冷。
對方僅僅只是這麼一縷神識,顯然不可能是大法師的對手。
這紅月聖教主自然也是清楚僅憑一縷神識無法與對方爭鬥,璀璨的紅月,開始逐漸變得模糊化,一點一點消失。
“大明皇帝,山高水遠,來日方長。”
一道很標準的漢話,在這片夢境之地響起。
顯然這位聖教主也知道朱雄英的身份。
接着,這輪紅月徹底消失。
‘媽的,真吃虧。’
朱雄英心頭很是不爽,對方會說自己的語言,自己卻不會對方的,這罵起街來,在先天上就不佔優勢。
“小金毛,該醒了。”
朱雄英瞥了眼身邊的艾莉亞。
‘小金毛???’
正當艾莉亞疑惑朱雄英口中的‘小金毛’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夢境世界破碎。
現世。
摘星樓,摘星臺。
當艾莉亞睜開眼的時候,一張帥氣逼人的側臉映入眸中,她下意識便是坐了起來。
回想起方纔夢中經歷的一切,回想起紅月聖教主用行動給予她的答案,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眸子陷入了低落之中。
這二十餘年的信仰,在一場夢中化爲了泡影。
“你需要釋放。”
“朕雖爲九五之尊,天地共主,但看在你這般可憐的份上,可以勉爲其難的幫你。”
朱雄英認真的說道。
人在極致失落的時候,瘋狂釋放纔是正道。
“釋放?”
“你幫我?怎麼幫我?”
艾莉亞擡頭看向朱雄英,接着又是想到什麼。
“對了,你爲什麼要喊我爲小金毛?”
朱雄英笑了笑,接着身子驟然俯下,驚得艾莉亞差點出聲。
“朕來給你解釋解釋小金毛的全意。”
“順便教一教你,什麼叫做瘋狂。”
……………………
摘星樓下。
劉日新小老頭風塵僕僕,他從昨夜就開始從大西北往回趕了。
有乾坤監的設置,他唯一要趕的路就是從大堰河戰場趕至肅地的治所。
畢竟西北的仗已經打完了,他繼續留在大西北也沒有什麼用,不如索性迴應天。
而且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皇帝陛下那裡領賞,他可是親眼見到了蕭三和石淏唐逸,這三人的實力之飆升。
對於現在的劉日新來講,他最迫切的就是修爲提升。
而且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修爲提升,而是一批人。
這樣他的掌天監才能徹底運轉起來。
不然就目前這個狀態,要讓掌天監短時間做到能夠對大明全境的氣候進行調控,那簡直就是煉獄級的難度,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咦,這是啥聲音。”
剛到摘星樓下,劉日新就聽到了些許讓人心情很是激動的聲音。
先前也說過,這小老頭上了年紀,真要論起零件來,全身上下沒幾個好地方,可唯獨這個耳朵,屬於千萬人中頭一份的靈敏,而且是越來越精。
‘oh,ye…yes!’
‘ye…ye…oh,yes!’
‘Yse!!’
雖然小老頭聽不懂這是啥意思,但是他聽得懂語氣啊。
心想,還是咱陛下玩的花。
“監正大人,奴婢這就去通稟陛下。”
宮人剛想走,被劉日新一把拽住了。
自家陛下是什麼水平,劉日新那是門兒清,少說也是兩個時辰打底。
這會去稟報,豈不是與討罵無異。
劉日新瞥了眼太液池,找了塊大青石坐了下來。
“有勞公公,麻煩給我取一根魚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