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這邊的消息全部被封鎖住了,高忠順漸漸發現事情開始不對勁起來。
他直覺感覺到應該是出事了,可又不知道出什麼事。
他現在只能寄期望於烏思藏都司那邊千萬不要出任何事,一旦有大明的細作滲入進去,查出來那些藏民是被逼着造反的,那事情就大了。
不過他也確定自己在西域布控的人脈,能阻擋一切的大明細作進入。
只要在那邊繼續查不到任何消息,那朝廷遲早會失去耐心,派兵攻打烏思藏都司也只是遲早的事。
但所有問題的關鍵都是烏思藏都司那邊一定要頂住壓力,千萬不能讓大明的細作在那邊查出問題。
“高大人,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感覺楊大人將我們軟禁了?”
高忠順淡淡的道:“不必擔憂,不要害怕,就算楊一清將我們軟禁,對我們產生懷疑,又能如何呢?”
“本官在西域那邊布控了天羅地網,大明的細作根本滲入不進去。”
“現在大明已經死了一批細作,如果再死第二批細作,大明肯定會出兵攻打西域,那個時候皇上只能重用我們。”
高忠順不知道的是,大明的細作已經從西域回去了,只是消息傳不到他耳中罷了,雖然那一批細作沒查到什麼。
當然,他更不知道的是,這一批細作中,有一名叫傅元的,對大明十分重要!
……
西域。
李珍已經帶着錦衣衛和內廠東廠的人進入了西域,在進入西域後,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當初傅元並未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因爲傅元太自信了,自信到以爲自己矇混過關,不過有了前車之鑑,李珍當然會更加小心翼翼。
得知自己被盯上後,李珍就開始對內廠和東廠錦衣衛的人馬做好了布控。
他的目的並不是深入西域,他就是要把這羣人全部給抓回去。
在李珍獨自走在西域的道路上時,果然在半途被一羣人馬給攔住了。
爲首的那名漢子盯着李珍,淡淡的道:“朝廷的人?”
李珍微笑道:“傅大人是你殺的?”
“你說那名白衣男子?嗯,是又如何?你不會以爲你帶的這點人馬,能安全逃離西域吧?”
李珍微笑道:“這點人馬?你以爲我帶了多少進來?”
“哦,你看到跟着我入西域的大概有一百來人,可你怎麼知道沒有其他人呢?”
看着對方三百多人馬,李珍淡淡的笑了,旋即厲聲道:“出來!抓人!”
上千名錦衣衛、東廠和內廠的高手紛紛從四面八方衝出來。
爲首的漢子倏地一愣,雙目漸漸眯了起來,臉上帶着凝重,被騙了?
容不得他多想,李珍下面的這羣手下已經開始對對方展開了抓捕。
李珍這一次帶來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武技尤其強大,不到半個時辰,對方三百多名人馬已經被殺的僅不到二十人。
“抓活的!
“快撤退!”
對方彷彿也嗅到了危險,立刻下令全部撤退!
但兩廠一衛反應的更加迅速,早就將對方給堵住了,然後便開始對對方進行瘋狂的抓捕!
戰鬥維持不到半個時辰,對方二十餘名的人手,包括那名爲首的漢子,悉數被抓捕!
李珍來到那名爲首的漢子面前,冷冷的問道:“傅大人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他要把傅元的屍體給帶回去,因爲他知道陳策肯定需要。
那名爲首的漢子微笑道:“哦,你說那個白衣男子嗎?他的屍體被我喂狗啦!”
李珍麪皮狠狠抽搐,厲聲道:“誰指使你做的?”
那爲首的漢子哈哈大笑,道:“老子早就是藏人了!誰指使我做的?沒有人指使!老子知道你們這羣漢人一定會想辦法來刺探情報,所以我才提前埋伏你們!哈哈哈!”
李珍淡漠地盯他一眼,然後嘆口氣,道:“你要是現在告訴我,興許我還會給你留個全屍。”
“但是你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
“那就回北平吧,你不知道那個人的可怕,我想到時候你不但會開口說,還會想方設法求死個痛快。”
李珍揮手,道:“看住他,不准他們死了!快回北平!”
……
北平。
眨眼已經到了七月末,陳策強撐着身體,每日都會呆呆的坐在永定河岸邊,手持一根魚竿,對着湖面發呆。
當魚兒上鉤後,陳策微笑道:“這就是釣魚的樂趣,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他的旁邊少了很多人,弘治皇帝、徐貫、王越……傅元!
無論是弘治皇帝還是他老師王越,陳策都問心無愧,唯獨傅元。
他覺得對不起傅元,當初是他將傅元給設計入局的,如果不是自己設計傅元入局,或許傅元現在還在瀟灑的活着。
他本可以在完成遼東和北疆任務後,就退下來,再也不用沾手廟堂的事。
還是因爲自己的刺激,才讓傅元繼續留在朝堂,到最後死在了西域。
對傅元的死,陳策一直耿耿於懷愧疚於心,幫傅元報仇成爲了陳策生前最大的執念!
無論如何,他也要幫自己這位好友報仇雪恨!無論如何,他也要讓殺傅元的兇手不得好死!
“相公,要下雨了。”吳娘子不知何時來到了陳策身邊,這些日子看着陳策魂不守舍的樣子,吳娘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吳娘子知道,陳策對傅元的死一直愧疚於心,這半個月來心中始終沒放下過。
陳策微微搖頭,道:“沒事,等下雨了再來找我,我繼續在這待一會兒。”
吳娘子也沒說什麼,只能嘆口氣道:“好!”
就在她離開沒多久,又再次折返回來,陳策不解的道:“不是說等下雨了再來找我嗎?”
吳娘子輕聲道:“相公,李珍回來了。”
陳策愣了一下,急忙道:“讓他來見我!”
“好!”
沒多時,李珍便急促來到了陳策府邸的後院,對陳策道:“大人,抓回來了!一共抓了二十多名活口,他們的嘴很硬,一直沒有開口。”
陳策臉色漸漸冷冽了下去,淡漠的道:“帶我去見人!”